想来是苦寂大师已经将母亲死于中毒的事情告诉了杜家人吧。
直到天色暗黑,杜家的一家人都十分不舍,可是她还有事情要做,如今必须要回去了。
眼见着天色黑成这样,容溪还没有回府,夏锦可算逮着机会了。
她明里暗里的故意抹黑容溪,面上却一副为了容溪着想的样子。
“天色都这样晚了,溪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的还不回来。”
跟在容怀谷身边这些年,她太了解容怀谷了。
所有的一切都为了自己的权力,利益。
无论是谁,一旦对安平侯府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被他弃如敝履。
容溪很快就要嫁给三皇子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结果可想而知。
容怀谷听了夏锦的话,脸色难看了几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是去了肃国公府,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
夏锦见容怀谷并未顺着她的话音,如往常一样斥责容溪,心中有些不甘心。
“溪娘自打从寺庙里回来,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哪成想,容怀谷还没有接话,却有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去我肃国公府多待了些时辰便是没有规矩了吗?”
杜礼山亲自送容溪回来,就是为了敲打敲打安平侯府的众人。
谁知道他才刚踏进安平侯府,就听见夏锦编排容溪的不是。
这才晚回来一会儿,夏锦就上蹿下跳的在容怀谷跟前煽风点火。
平日里还不知道怎么被夏锦这个女人权力呢!
夏锦闻言吓了一跳,看向说话的方向!
杜礼山?他怎么会来安平侯府。
随后,夏锦的视线移到了容溪的身上。
她倒是没想到,容溪这个贱丫头居然这么有本事,居然从肃国公府搬来了靠山。
容怀谷没料到杜礼山居然会亲自送容溪回来,赶紧迎上去,“二舅爷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让人通报一声,我好去门口迎接。”
这会儿他脸色倒是不难看了,腆着一张脸巴结杜礼山,简直是受宠若惊。
夏锦见状,脸色十分难看,本来想着给容怀谷上上眼药,好让容溪回来的时候能被责罚一顿,也算是给纤月出一口气。
可她这小算计终究还是因为杜礼山的出现落空了。
杜礼山没有理会容怀谷的话,揪着夏锦不放,“侯夫人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他今天定是要让这女人知道,容溪不是她可以随便欺辱的。
夏锦求救的看向了容怀谷,希望容怀谷能替她解围。
容怀谷只当没看见一样,为了一个夏锦得罪了杜礼山显然是不值当的。
杜礼山清隽的脸上讽刺意味极浓,“溪娘是安平侯府嫡长女,而你不过就是容怀谷从妾室抬上来的侯夫人。区区继母,也敢对嫡女指手画脚?更遑论还是个商籍。”
容溪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夏锦气得扭曲的脸,一言不发。
有杜礼山在,夏锦今天这亏是吃定了。
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最为低下,即使你腰缠万贯也是如此。
而夏锦平生最恨的便是别人提及她的出身。
杜飞鸾是临仙郡主,身份尊贵,而她只是个商籍,每每都会被人拿出来比较。
连她的女儿也比不上杜飞鸾的女儿身份尊贵。
夏锦气得嘴唇直哆嗦,却也知道杜礼山不是好得罪的。
容纤月却是不管不顾,她受不了夏锦被杜礼山当众讽刺,挡在夏锦面前反唇相讥,“你不照样也是商籍,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娘?”
容溪嘴唇抿了抿,心里只觉得好笑。
前世她怎么会栽在这母女俩手里,当真是愚蠢至极。
杜礼山若真的只是个商人,容怀谷又何必对他这么客气。
若不是看在容溪的面子上,整个安平侯府杜礼山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身份尴尬的容纤月。
说是嫡女,比起容溪来却是差了一大截。
说是庶女,夏锦偏偏又当上了侯夫人。
杜礼山眼睛上挑,话却是对着夏锦说的,“侯夫人以为皇商和普通的商人是一样的吗?”
语气里的威胁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的。
杜礼山是皇上钦点的皇商,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天下商人都要以他为首。
他的语气明明白白的透露出,若是胆敢夏锦说出一个“是”字,他便会对夏家的商铺动手。
夏锦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杜礼山话里的意思。
她心里知道,若是夏家出事,没了银钱提供,只怕容怀谷对她也不会有多少容忍,她的下场比当初杜飞鸾也不会好过多少。
“小孩子家不懂事,还请二舅爷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夏锦气得咬牙,却也只能暂且忍下。
这笔账,她会一起算在容溪的头上。
杜礼山嗤笑,“都快到了及笄的年纪,算什么小孩子?”
容怀谷在一旁敏锐的察觉到,杜礼山这么做只是为了给容溪撑腰。
想到杜礼山亲自将容溪送回来,容怀谷心中很是震惊不已。
杜礼山何时对容溪这么包容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从前杜礼山连看容溪一眼都不愿意,如今居然亲自上门为她出气,难不成容溪去肃国公府做了些什么?
容纤月不服气,说话不经大脑思考,“皇商又如何?我爹可是安平侯,你见到为何不行礼?”
容溪差点笑出声来,还好忍住了。
杜礼山直接看向容怀谷,声音听不出喜怒,“容怀谷,你的女儿以下犯上,你就是如此坐视不理的吗?”
容怀谷脸色阴沉下来,碍于肃国公府的权势,不得不出言警告容纤月:“纤月,不得无礼!还不快来给你二舅舅赔罪!”
不知怎么回事,容怀谷几个女儿,偏偏对容纤月宠爱有加。
今日若不是杜礼山以权势威胁,只怕容怀谷会直接将此事揭过。
杜礼山冷笑一声,“我杜某人只有一个外甥女,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叫我舅舅。”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容纤月的道歉他不会接受。休想让这件事就这么轻易的翻篇。
容怀谷知道,他若是不罚容纤月,杜礼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夏锦既畏惧杜礼山在商界的势力,又害怕容怀谷惩罚女儿太过,抢先开口,“是纤月以下犯上,对杜老板不敬,我这就亲自将她禁足,不容许她踏出院子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