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眼眶中蓄满了雾气,一副将落不落的模样。
容怀谷瞧着便心生不舍。
他又细想了夏锦所说,倒是也觉得确实如此,这些日子,他也不是没有少想法子和杜府的关系缓和一些,但是杜府却是始终都没有动静,再加上如今老肃国公竟然还上报皇上,问他的罪,他也开始怀疑,杜府是否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将他安平候府放在眼里。
夏锦见容怀谷显然已经有了动摇,才稍微放下心来,她哪里知道容溪那个小贱人居然还把杜家的人给叫过来了。
如今圣旨都已经到了,容怀谷对杜府的芥蒂也已经越来越深,当即表示:“既然他们觉得我委屈了她,那索性就让她在杜府举办及笄礼。”
容怀谷想到这里,便是修书一封,命人送去了杜府。
杜府内,杜家之人皆是坐在一堂,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几分严肃。
杜礼山率先开口,道:“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容怀谷纵然收到了皇上问罪的圣旨,估计对容溪也好不到哪儿去。”
何况里面还有一个夏锦,那个女人,可是黑心的很。
门外有人传话,安平候府送来了信件。
杜礼山看后冷哼一声,但是到底还是有几分悦色。
二舅母瞧见杜礼山虽有不悦,但是更多的却是高兴,好奇的问道:“容怀谷在里头写了什么?”
杜礼山只是摇了摇头,面容严肃,将信递给了老肃国公,道:“父亲,您看看吧。”
老肃国公面容肃穆,看了之后,顿时阴沉下来,冷声道:“既然容家不打算办溪娘的及笄礼,那就杜家来办。”
杜礼山连连点头,“儿子也是这个意思。”
“这京城内,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要请来,他容家不做,咱们杜府可是要给溪娘足够的脸面。”老肃国公人虽已老,但威势却是还在。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这何止是足够的脸面,杜礼山为皇商,相识的商人自是多不胜数,而老肃国公,曾也是身处高位,相识之人亦何其多。
杜家的速度很快,立马大操大办,本来时间还有些紧,却愣是给赶上了。
京城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听闻杜府内为临仙郡主的女儿举办及笄礼,皆是准备好了上好的礼物,就等着亲自送去杜府。
那边,下人步履不停,赶到了酒楼。
“三皇子。”
“如何,可有查到,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三皇子现下正在酒楼里,方才就瞧见了大部分的人都带着重礼往一个方向去了,他正好奇着,便是让自己的手下去打听了一番。
下人站在三皇子旁边,面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惊讶,道:“属下已经打听到了,据说是因为安平候府大小姐的及笄礼,他们现下都带着礼物前去呢。”
三皇子眉头微皱,他还因为之前蚕丝的事情对容溪多有不满,如今听到下人所说,除了不满,还有好奇。
容溪是安平候府的大小姐,就算是嫡长女,却也不该有那么大的面子,导致那么多有头有脸的的人都争相前去。
“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下人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叙述出来。
三皇子听完之后,便是眼前一亮,他都忘了,容溪的母亲娘家是杜家
昨日一早他还听说父皇动了大气,还给安平候府降下了问罪的圣旨,还是老肃国公亲自去请的旨。
杜家势力也算庞大,更是富可敌国,若是娶了容溪,将来一定会成为他绝佳的助力。
“走,我们也去挑几件贵重的礼物,去给溪娘作为及笄的礼物。”
三皇子想到自己日后会登上高位,唇角忍不住挂上了如沐春风的笑意。
他亲自找了一家铺子,挑了几件极为贵重的礼物。
与此同时,卫璟也准备了贺礼。
次日,卫璟几乎是和三皇子一起到了杜家的大门。
三皇子瞧见卫璟竟然也来了,心中略微有些不舒服,因为上次他就已经感觉到,卫璟对容溪有些不一样。
但是容溪和他有婚约,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再说了,他如今还要好好的笼络卫璟,所以那一点儿不满也就很快散了,反而主动和卫璟打起了招呼。
“小王爷也来了。”
卫璟抬眸看了他一眼,也淡淡的回了个招呼。
三皇子停住脚步,后退一步,做出请的手势,笑道:“小王爷先进吧。”
卫璟也没有客气,迈着步子跨过门槛。
进去之后,便是将自己送的及笄礼送出。
杜礼山不知道卫璟送的是什么,但是看着也是颇有分量,应当也是好东西,笑着脸将人迎进了杜家。
三皇子刚好就在卫璟后面,带来的东西都是一些女儿家会喜欢的东西。
杜礼山自先前蚕丝的事情起,对三皇子就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是到底碍于他现在还是容溪的未婚夫,又看在那些东西还算可以的份上,态度也还算可以。
容怀谷一直都有叫人注意着杜家的动静,所以在听说杜家去了多少人物的时候之后,深感自己再一次错过与杜家修补关系的机会。
他本身就是想要和杜家多处理好关系的,但是却是因为夏锦的那两句话,彻底的冲动了,现下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不禁觉得后悔。
“你赶紧去多准备一些礼物,越是贵重越好。”
夏锦听到容怀谷的吩咐,心中有些不悦,不禁柳眉轻蹙,问道:“老爷这莫不是想要去杜家?”
容怀谷点了点头。
夏锦眼珠微动,手轻轻搭上了容怀谷的肩头,嗔道:“这杜家如今可是恨极了我们,我们这个时候过去也是不妥啊,再说了,那般好的东西就是带去杜家,想必人家也未必会领情。”
夏锦以为还是和从前一样,只要她说话,容怀谷多少都是有几分能合了她的意思。
但是却是没想到,容怀谷却是满含讥讽,指责道:“杜家势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此小家子气,当真不如从前的临仙郡主。”
这些年来,容怀谷根本就从未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而今日的这番话,却是彻底戳痛了夏绵。
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但是容怀谷却是还对她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