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佐治椿所了解到的,五条悟并不会怀疑自己信任的人。
他在心里悄悄说了一声抱歉。
见他情绪低落,五条悟以为他有反省自己的莽撞,数落的话语不禁停了下来。
“你说要引他出来,具体是要怎么做?”
佐治椿一愣。
五条悟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看我干什么!”
“啊,没什么……”
他知道五条悟会接受自己的借口,可没想到他接受的这么快,现在居然还露出了要顺着他的‘计划’帮忙的意思。
好的谎言是一分假,九分真。在目的上欺骗了五条悟,那么在细节上就要坦诚交代。就算是五条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欺骗也一定是会察觉到的。他是心思赤诚,不是蠢。
不过好在佐治椿不用对他撒太多的谎,留给他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了。
他老实交代了自己这两天都做了什么,包括偷偷藏起熊猫的徽章,又让四宫辉夜的人把它送去一个地方。
他悄悄隐瞒了徽章已经被送到疗养院的进展,只说是把徽章交给了对方,应该没那么快送到。
五条悟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出现在那家疗养院?”
佐治椿顺势解释道:“那个人已经出现过一次了,就在今天下午,我母亲在疗养院遇袭,犯人的手法和夏油先生当初遭遇的那些十分相似,我怀疑就是同一人的行为。”
“……你母亲还好吗?”
“嗯,我父亲派人保护她,她没事。”
这件事没发生多久,而且事发之后很快被佐治家主封锁了消息,目前咒术界还没有得到太多相关的情报,所以五条悟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发生。
不过这种事是没办法捏造的,咒术协会迟早会调查到案发现场,具体是怎样的情况,到时候一目了然,佐治椿是不会在这种显而易见的地方撒谎的。
有发挥空间的地方在于凶手这么做的原因。
“应该是我连累了她。”
佐治椿这么一句话,巧妙地误导了听者的理解。
虽说佐治夫人的遇袭不能说和他没有关系,但这绝对不是术士一开始的打算。术士更多地是在疗养院等候佐治椿的消息,遇见佐治夫人应该只是个意外。可在佐治椿这么一句话的作用下,术士一开始袭击佐治夫人的目的就被扭曲了,变成了要以此来威胁佐治椿。
佐治椿联系术士,和佐治夫人遇袭,这两件事的先后顺序与因果关系被悄悄置换了,导致五条悟以为佐治椿的行为是家人被伤害后的逼不得已。
这和夏油杰那时候的境况重合了,他们都是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所以才做出了不正当的行为。
在五条悟眼里,这都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对方袭击了佐治椿的家人,这就像夏油杰当初遭遇了连环袭击一样,对方的行动不会以一次失败告终。如果是顺着这一点来考虑,那么佐治椿就有充分的理由去主动联系对方,以求家人不受伤害,这是连对方都会相信的合理行为。
在这之后,佐治椿就有机会接触到对方。
五条悟已经完全生不起气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还真是一如既往,想的真多。”
警报解除,佐治椿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辩解道:“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呀。”
“呀什么呀!别装乖!”五条悟直接一个指头弹在他脑门上。
他的力度已经放得很轻了,却还是把佐治椿的额头弹出一道鲜红的印记。佐治椿唉呦一声捂住脑门,连连叫痛。
五条悟毫不同情他,双手抱臂:“你家里那边,用不用派咒术师去保护?”
佐治椿吸吸鼻子:“应该不用了,我父亲已经找了很多特别一级术师。”
稍微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用钱。”
能收买咒术协会的金钱,那该是一个怎样巨额的量?就算佐治椿不说,五条悟也心里有数,他挑眉:“说不定就是因为你们家太有钱才被盯上的!”
“……或许吧。”
第116章 夜谈
如果说在佐治夫人遇袭之前, 佐治椿还考虑过与术士和平对话的可能性的话;那么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他就对此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这次接触本身就是一次试探,而试探出的结果表明, 术士绝不是真心想要和佐治椿谈谈的。他作为解开了座敷童子的封印, 并把它带在身边数年的人,不可能不了解母亲对于它的意义。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对佐治夫人下手了, 这说明在他的心目中,佐治椿的态度并不重要,又或者说,他没有和佐治椿合作的打算。
刺杀佐治夫人的行动绝对会给二人的关系造成深刻的裂痕, 佐治椿甚至怀疑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话的诚意。
也罢,他也只是想看看这一方势力究竟能不能成为‘盟友’,如果不能更好, 他还省了帮他们在高专这边洗白的力气, 只要考虑到那些无辜的特级咒灵就可以了。
在佐治椿的计划中,‘盟友’的定义不是以阵营为标准, 而是以‘能不能对绮花罗有帮助’为标准。与咒术师打好关系可以让绮花罗在人类这一边有立足之地, 而与咒灵交好则可以让绮花罗有更多强大的‘同类’。这样即便是咒术师与咒灵之间的矛盾暂时无法调和, 她也有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