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淳于量大吃一惊,说:“竟然是隋主,是老夫小看了他去。”
淳于量自负水军出色,北方人的水军几乎是一塌糊涂,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们的水师?
没成想这个隋主,竟然并非草包,可以亲自指挥水战。
淳于量着急的说:“如此下去不是法子,咱们的兵马虽然多,但是消耗也大,水面补给不易,时间一长,对咱们不利。”
萧岩说:“淳于将军可以下令撤兵了。”
“撤兵?!”淳于量震惊的说:“我们连隋人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到,已经打到了这里,竟然要撤兵?”
萧岩很是平静的说:“晚辈之前便说过了,这一次前来,只不过是试探,给隋人一个下马威而已,难道淳于将军忘了,咱们的目的,是利用交换人质的时机,俘虏隋主么?”
萧岩之所以留下萧岑,并非碍于兄弟手足之情,而是想要用萧岑交换吴超,一方面,可以促进吴明彻的往来,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利用交换人质的借口,摆一出鸿门宴,请隋主杨兼过来,一网打尽。
萧岩又说:“如今下马威已经摆下了,隋主虽然帅兵抵抗,但淳于将军没看出来么?隋主一直在避免咱们的锋锐,只不过是迂回作战罢了,说白了,他也怕了咱们的兵力。反正如此下去,淳于将军的水军也讨不到好,反而会折损粮草,不如就此收兵。”
淳于量听着,觉得有些道理,如果不需要打仗,直接可以俘虏隋主,何乐而不为呢?
加之萧岩的计策总是如此独到,而且心狠手辣,淳于量便说:“好,便听你的,退兵!”
“快看!”隋军士兵惊喜的喊着:“退兵了!陈人退兵了!”
陈人的军队正在上风,不知为何,竟然主动退兵,鸣金收兵,很快退去,海浪退潮一般,迅速消失在天水交接的地方。
杨兼松了口气,下令说:“退兵。”
隋军也快速撤退,返回自己的营地,进入营地之后,杨兼立刻问:“镇军将军的情况如何了?”
徐敏齐有些支吾说:“镇军……军、军将军的病情,并非……并非药石可——可医,乃是心——心疾!恕下臣无……无能……”
杨兼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听到徐敏齐这般说,便挥了挥手,让徐敏齐退下去。
杨瓒蹙眉说:“皇兄,镇军将军醒过来了,但是……他把自己关在营帐中,谁也不见,这可如何是好?”
杨兼叹了口气,说:“暂时不要打扰他,让他自己待一会儿。”
也只能如此了。
杨兼让权景宣去清点兵马,这次出战,并没有损失兵马,但是损坏了一两舟船,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皇兄!”
蔡王杨整大步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拿着甚么,一路大喊着:“皇兄!”
他走过来,将手中的东西交给杨兼,说:“是陈人的移书。”
杨兼将移书打开,看了一遍,说:“陈人俘虏了河间王,提出用吴超交换河间王。”
小包子杨广,还有杨整和杨瓒都蹙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河间王萧岑此人,无论身份地位都十分特殊。虽然梁主萧岿不是很待见萧岑,但是从萧岿放了萧岑一命的事情上,便可以看得出来,其实他们兄弟的干系还不错,能让萧岿顾念手足亲情,说明萧岑的确是一个具有人格魅力的人。
而且萧岑乃是梁人的河间王,在江陵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朝中的人脉也很丰富。
简单来说,如果杨兼不用吴超去交换萧岑,很可能引起梁人的不满。
隋人的水军损失三万,如今梁人的水军正是关键,如果因着萧岑的事情引起梁人不满,梁人不发兵援助,杨兼等人又在沌口以外,很可能遇到兵尽粮绝的危险。
再者就是,杨兼也很是稀才,萧岑虽然野心勃勃,但不得不说,的确有才华,如果就这么放任萧岑去做俘虏,萧岑很可能难逃一死。
杨兼说:“各位觉得呢?”
杨整和杨瓒都同意交换人质,可是有一个问题……
杨广蹙着肉肉的川字眉,小奶音低沉的说:“问题是,移书上要求父皇亲自前去交换人质。”
无错,这就是最根本的问题。
移书上写着,请隋主亲自去交换人质,届时吴明彻和淳于量也会出席燕饮,看似很是平等,但仔细一想,这分明是羊入虎口。
杨广笃定的说:“这分明是一个陷阱。”
杨兼却幽幽一笑,眯眼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杨兼让杨瓒回书,就说自己会亲自去交换人质。
淳于量接到了移书,十分欢心,说:“好得很,隋主已经答应了交换人质,只要他进入了咱们的燕饮营地,必然有去无回!”
淳于量为了表达诚意,交换人质的燕饮便不摆在自己的营地里,也是以防杨兼耍诈,单独开辟出一块地盘,距离营地不是很近,但也不是很远。
淳于量准备在燕饮营地中设下埋伏,就等杨兼一到,将他们全部活捉。
萧岩的目光仍然十足平静,说:“先恭喜淳于将军,若是能活捉隋主,必然是大功一件。”
淳于量哈哈而笑,十分畅快,说:“也有你的功劳。”
萧岩又说:“此次交换人质,晚辈便不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