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都觉得十足有道理,吴明彻和淳于量被俘虏的事情,应该不会传的太快,只要趁着章昭达和徐度还没反应过来,派一队兵马过去,伪装成陈军,混入军营,假意求救,然后再与大军里应外合,就能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倒是个好法子。
“只是……”滕王杨瓒说:“派遣何人前往陈人营地才好?章昭达和徐度也是心思细腻的老将,若是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马脚,别说进入陈人营地了,很可能被当场俘虏。”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目询,似乎在寻找最佳的人选。权琢玠?不合适,毕竟权琢玠一战成名,现在可是大红大紫的人物儿,怕是没有陈人不认识他了。
羣臣寻找着最佳人选,唯独杨广似乎明白了杨兼的意思,不赞同的蹙着小眉头。
杨兼很平静的说:“这个任务事关重大,而且需要一个心思细腻,行事缜密之人,而且此人素来为人要低调,不能让陈人士兵一眼就认出来,最好是一个绝不可能之人。”
“各位不觉得……”杨兼一笑,说:“朕最为合适么?”
“甚么?!”
“天子?!”
权景宣抱拳说:“天子,万万不可啊!太危险了!”
杨整说:“皇兄,此事太过危险,还是让臣弟来。”
杨瓒说:“臣弟也可以!”
杨兼摇头,说:“此计只能用一次,倘或失败,便没了效果,因此事关重大,朕准备亲自来,各位不必劝阻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素来知道天子的为人,虽然看起来亲和,但是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杨兼决定亲自伪装成陈人士兵,带着兵马前去求救,混入陈人营地,权琢玠、权景宣则是率领水军攻入陈人营地,而杨整和杨瓒则是率领陆军,包围陈人营地。
至于萧岩和萧岑,他们刚刚立了大功,难得回来,便让他们镇守在营地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决定下来,各自部署,各自歇息。
杨兼带着杨广回了天子营帐,杨广并没有在众人面前否定杨兼的决定,但是不代表他就同意。
此时小包子杨广抱着短短的手臂,一脸冷漠的说:“父皇的决定,过于草率了。”
杨兼一脸油盐不进的模样,笑着说:“是是是,儿子说得对。”
杨广简直是气不过,感觉自己变得都唠叨了,又说:“父皇身为天子,凡事都可以交给臣子来做,尤其是这种危险又劳累的活计。”
杨兼说:“看来我儿很擅长做天子。”
杨广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叮嘱说:“父皇此去,儿子无法跟随,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粗心一点,万事三思而后行,一定要……”
“儿子,”杨兼打断他的话头,说:“你这样唠叨下去,会老得很快的。”
杨广:“……”
杨广无奈极了,杨兼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杨广的两条小腿便沾不到地,只好垂在床边,一晃一晃的。
杨兼打岔说:“儿子,等父父回来,给你做椰子糖,如何?”
椰子?糖?
杨广从来没食过椰子糖这种东西。饴糖他是食过的,杨广这个人虽然不爱食太甜的东西,但是他喜欢椰子,之前吃过了各种椰子的美味儿,但是没吃过椰子糖,突听杨兼说椰子糖三个字,登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杨广咳嗽了一声,故作老成的说:“哦,父皇想做椰子糖,儿子没有意见。”
杨兼忍不住笑起来,小包子的表情变化虽然不大,完全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杨兼已经充分了解杨广,就算他的表情只变一点点,杨兼也能充分体会出来。
此时此刻的小包子杨广,分明满脸写着——椰子糖!椰子糖!想吃想吃!
杨兼笑着说:“那乖宝宝快睡觉,睡晚了小心长不高。”
杨广撇嘴说:“儿子以后会长的很高,必然比父皇高。”
第二日一早,事不宜迟,杨兼便着手开始准备,伪装成了陈人士兵的模样,为了落魄,还给自己脸上抹了点灰土,他点了一些兵马,都是精锐之中的好手。
又从缴获的陈人物资中,找到了一条小破船,带好了陈人的牙牌,还有杨瓒撰写的求救移书,登上舟船,准备离开。
杨兼一身小兵的衣裳,说:“朕不在军营之中,一切事务,全权交给太子处置。”
小包子杨广负手而立,一派小大人的模样,羣臣立刻拱手说:“是,谨遵天子诏令!”
杨兼令人开船,小船很快摇摇曳曳的向远处行驶而去,渐行渐远,看不到踪影了。
杨广负手一直看着,直到小船看不到了,这才淡淡的说:“都回去罢,没有甚么可担心的,该担心的……是那些陈人。”
……
杨兼乘着小船,很快到达了章昭达和徐度的营地,二位老将也已经汇合,正在做准备,准备和吴明彻淳于量一同发兵,击溃隋军。
陈人士兵很快发现了靠近的小船,立刻大喊:“来者何人!不要再近前了!否则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