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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雨没想到林乐真的去找许褚教她。
    她看着他一路走向长椅上小憩的许褚,把他叫到一旁无人的角落,说了几句什么,许褚往她这边看了一眼,也开口说了句话。
    耿雨看不到林乐的表情,但从背影看林乐的情绪起伏似乎有点大,连手都在颤抖。随后她看到林乐点了点头。
    然后许褚笑了。
    笑了?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耿雨百思不得其解,但不得不说他笑起来还怪好看的。
    忽然林乐转过头向她这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迎着许褚打量的目光,耿雨尽力让自己走姿淑女点。
    “她就是耿雨,别看她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上次我都输了她两个球。”林乐介绍耿雨的语气像极了老父亲介绍女儿,言语间满是骄傲。
    许褚轻飘飘瞥他一眼,反问道:“赢你很难吗?”
    林乐感觉膝盖被射了一箭。
    “赢他还好,不难。”耿雨尽量客观回答。
    林乐膝盖再中一箭。
    许褚没想到她会接话,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想了想,偏头示意球场方向,发出邀请,“打一场?”
    “可以啊。”耿雨回答的很干脆。
    这场切磋很有看头,毕竟许褚几乎没怎么和女生打过球。
    运动场上其他训练的人都停下了手上挥舞的球拍,纷纷围过来观看。
    许褚让耿雨先发球,耿雨没推让。
    她打了个高平球,中规中矩,带着试探的意思。
    许褚轻松打回去,耿雨接起,两人一来一回,许褚找准角度,加大手腕力度,羽毛球界内落地。
    周围有女生欢呼。
    耿雨弯腰捡起球,无意间瞟到了人群中楚青和张晓晓的脸。他们的存在对耿雨来说无关痛痒,沉着发球,她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就这样来一来一回  ,比分渐渐被拉大。耿雨所处的局面很被动,许褚每次都能预判到她的球,好多次都是头顶等着,直接杀球。
    耿雨完全就是被压着打。
    陈顺利都看不下去了,“老许也是,和小姑娘打还那么狠。”他这人就是比较怜香惜玉,虽然提醒着许褚别参合耿雨的事,但他本人对耿雨没什么恶意。
    身旁林乐摇头,“许褚已经手下留情很多了。”
    来回接球让耿雨有些气喘,主要好久没打了感觉体能有点跟不上。而许褚的防守又滴水不漏,进攻快准凶狠,真让人无从下手。
    她很擅长远攻,很显然许褚发现了,他居然也不回避,就这样拉长球跟她打远的。真的是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关键是打她擅长的长球她都打不过他。
    许褚这边一直在观察着耿雨,他发现她个子不高,但还挺沉的住气,打法也硬朗,就是有些放不开。
    也算值得一教。
    他估摸着时间,看了眼耿雨的站位,放松力道,打了个擦网球。
    耿雨当时就站在网边,肌肉先于意识打出了个很低手的一个勾对角,球过网落地。
    场边林乐扬眉吐气似的大喊好球,好多人也为耿雨的这一球鼓掌叫好。
    许褚捡起拦网下的球,毫不吝惜夸奖,“不错啊。”
    反应能力也行。
    忽然被夸,耿雨还有些没缓过神,原来许褚也没料到她这一出,不然怎么会没防住。尽管内心有点小得意,她嘴上还是自谦着,“运气好。”
    许褚笑,“希望下一球也有这个运气。”
    耿雨看着他转身远离拦网,不敢松懈,她紧盯着球势走向,虽然上一球确实是运气,但她似乎知道该怎么打了。
    下一球耿雨开始放小球,每次都是刚好过网,因此连得了好几分,许褚似乎不急着更换战术,那她也就不客气了。等到比分差距没那么夸张,时间也快到了,耿雨瞅准时机打了个远攻球。
    很漂亮的一球。许褚能接,但他没接,球都没看一眼直接收球拍,轻拍两下手腕,眼里含着赞赏。
    耿雨又得一分。
    楚青隐隐激动,“耿雨这个球拉的好。”
    闻言张晓晓咬紧下唇,挣脱他的手转身挤出人群。楚青愣了一下没能拉住她,只得连忙追上去。
    边场休息,耿雨坐在长椅上擦汗平复气息,林乐在她旁边坐下嘴上兴奋讨论着刚才的几个球。耿雨时不时应答两句。
    嗓子眼干得冒烟,但她又没带水杯。
    忽然一瓶水递到眼前,握着蓝色瓶身的手指骨节修长,她抬头,是许褚。
    见她愣着不收,许褚偏头,“不要算了。”手正往回收。
    耿雨赶忙一把抓住,笑得像偷腥的猫:“要的要的。”
    许褚皱眉抽出自己的手,“明天早上七点,田径运动场见,先说好我不喜欢等人。”他转头看向林乐,“我待会儿还有事,需要提前走,先去换衣服了。”
    “去吧去吧,你能过来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林乐摆手。
    抱着水的耿雨凝视着许褚远去的背影,她没想到许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教她。他的技术超出了她的预期,看样子只要能让他开口答应就行。
    “你在看什么?”林乐凑过来,“许褚吗?”
    “嗯。”耿雨不扭捏,坦然承认,“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家伙啊,虽然平时挺傲,但人是很好的,勉强算是面冷心热吧。”
    “是吗?”耿雨喃喃,“那如果让帮忙他做些事呢?”
    “这应该要看什么事,”林乐沉吟,“如果他觉得有价值,会去做,没有的话,十头牛都拉不回他的决定。”
    耿雨迟疑了,参加C市羽毛球锦标赛应该挺有价值的……吧?
    解散前,林乐公布了耿雨加入社团的消息。社团成员们热烈鼓掌欢迎,有一两个男还吹了声口哨,刚刚的对战是有目共睹的,耿雨的技术让他们心服口服,除了——
    “如果她能中途加入,那我也要!”
    楚青赶忙拉下张晓晓的手,压低声音斥责道:“你在做什么?”
    张晓晓甩开他的手,直视林乐,“怎么了,身为社长就可以以权谋私,随随便便拉人入社?”
    好家伙,自大家入社以来,就没见过谁会这样扫林乐的面子,张晓晓是第一个,还不是他们社团的。一时间在场的都有些尴尬,特别是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们,学长学姐们的事他们根本插不了嘴也不敢插嘴。
    林乐脸上闪过尴尬神色,他向来不与人交恶,也没和谁红过脸,这次被人顶撞还是头一遭。
    但没有走正规招新程序,就让耿雨加入社团,确实是他理亏。可是如果就这样顺水推舟让张晓晓也加入社团,他又不乐意。
    耿雨察觉到了林乐的进退维谷,她觉得林乐大可不让自己入社,反正接近许褚的目的达到了,入不入社只是表面工程。如果以后社团真有比赛需要她,也只是挂个名的事。
    她正想开口,冷不防一道嗤笑声划破球场的尴尬氛围。
    众人看去,许褚好整以暇地靠在球场入口处,此时的他已经换下蓝白社服了,一身黑白条纹运动套装,衬得他越发肤白俊美。球场外的柏油路上陈顺利和曹耀东在等着他。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刚从社团更衣室出来路过球场,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羽毛球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许褚直起身走过来,目光锁定张晓晓,语气慵懒,“只要挑战社长成功,就能随意加入社团。”
    面对许褚的直视,张晓晓眼神略带闪躲,虽然她已经放弃了对许褚的粉红心思,但是脸颊还是不觉发热,手也下意识将耳边碎发捋至耳后。
    林乐想起来了,羽毛社确实有这条奇葩规定,也不知是哪任社长定下的。他记得当时自己还跟许褚吐槽过一嘴。
    但那是很久远的一件小事了,这人的居然还记得。
    “那她……她也没和林乐打。”
    张晓晓仍旧撑着那股怒气,不过声音不复先前的咄咄逼人,带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楚青看了她一眼。
    楚青:“她打赢过林乐。”
    张晓晓诧异又愤怒地望向身侧之人。楚青无视她的不可置信垂着眼睑望向耿雨。
    他不懂为什么之前死活不愿进羽毛社的她,现在又改变主意进入社团,难道是为了靠近他吗?明明——明明是她提的分手,这又算什么?
    耿雨没发现楚青的凝视,她现在眼里全是许褚,尽管外套拉链被他拉到了顶,还是能看到半截白皙脖颈。额前的黑色碎发半干不湿的塔着,漂亮的凤眼似乎还带着水汽,。
    她真的没想到许褚会帮她说话。
    也许是耿雨的目光太过不容忽视,许褚侧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眸盛满了浮碎星辰,犹如浩瀚宇宙般静谧深远,又似深渊一般,吸引诱惑着她的灵魂。
    很不合时宜的,耿雨情欲高涨,她忽然想看看这样一双眼睛充满色欲会是什么样子。
    身为社长的林乐拿出该有的严正姿态,他接上楚青的话,对张晓晓笑道:“社团里面确实有这样的规矩,如果张同学也想加入我们社的话,当然欢迎,我也随时有空接受你的挑战。”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球拍。
    这次张晓晓不说话了,脸上的神色像打翻的眼影盘,红的绿的白的混作一团,精彩极了。
    楚青将她拉回身后,带着歉意笑道:“晓晓不知道社团的规矩,我代她向大家道歉,特别是社长和耿雨,不好意思浪费大家的时间。”
    张晓晓抓紧楚青的胳臂,在他背后小声嘟囔:“我不要你跟她道歉。”语气里含着委屈与哭音。
    楚青听到了只是回握她的手以示安慰。
    老好人林乐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朗声问:“还有人有异议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林乐满意点头,“那解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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