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脚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它的存在,她脑袋里一直都在想刚刚贺擎沼说的话,以至于都没有注意自己的鞋子还没有穿。
店里不知什么人打碎了盘子,而贺擎沼毫不在意,带着谭瑾大步跨了过去。
出了饭店门,贺擎沼蛮横地将谭瑾甩到了副驾驶座上,愤怒已经让他忘记了还有方乔爱的存在,他坐在驾驶位上,手紧紧握住方向盘。
“特么的……”拳头重重砸在方向盘上,他额上的青筋还未完全消退。
“你和他要闹到什么时候?”
贺擎沼发动了车子,他有意不去看身边的谭瑾,但他迟迟没有等到回应,一回头,却看见谭瑾的脸色苍白,正无力地瘫着。
他有些慌,但是语气却格外地冰冷。
“你怎么了……”
谭瑾没有说话,贺擎沼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看向谭瑾的左脚。
谭瑾光着的左脚内侧有一道裂口,可能是刚刚被地上的石块划伤了。
血在往外冒,谭瑾脸色愈发难看。
“脚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说话?”贺擎沼将自己的白衬衫脱下来,裹住了谭瑾的脚,他立刻发动了车子,并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立刻!马上,到我家!带上你的全套装备!我老婆的脚划伤了,清楚么?”
贺擎沼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将谭瑾抱着出来呢?
老婆?他刚刚说老婆?
谭瑾有些虚弱,她抓住了贺擎沼有些微微发抖的右手。
“没事的,一会就到家了,到家就好了。”
贺擎沼前所未有的着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慌,这个女人,真的让自己不省心。
谭瑾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天的大暴雨,他们狂奔在雨中,那个小男孩护着她的头,边奔跑边安慰道:“别怕,马上到家了……”
谭瑾笑了笑,依旧是那句话,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疼爱自己的小男孩了。
那年谭瑾六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那时候,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当年汉武帝说娶陈阿娇一样,对谭瑾许下了终身的承诺,可是……
谭瑾的意识越发的模糊,眼前人已经越来越远。
“擎沼,你刚刚说,我的女人……”
谭瑾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而贺擎沼却只顾着开车,连谭瑾晕过去了都没发觉,只是心里一直在想要快点到家。
飞也似地回到了第一庭苑,他这才发现谭瑾已经不省人事。
他抱起谭瑾,踹开大门,吼道:“医生呢?”
那边坐在沙发上的医生闻声立刻跑了过来,他慌张地擦着额头的汗水,让贺擎沼将谭瑾放在沙发上。
贺擎沼轻轻放下谭瑾,“快,给她止血。”
医生的手有些抖。
昨晚才来过第一庭苑,今天又来了,这夫人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所幸箱子里带着止血药,他将伤口消毒,又给局部打了麻药,准备缝合。
“先生,夫人这个伤,是怎么弄的?”
医生边缝合,边问着旁边的贺擎沼,贺擎沼的脸色恢复了平静,他淡淡地回答道:“兴许是被什么划伤的吧。”
医生有些诧异,刚刚先生在电话里的语气,完全不像是这样,怎么现在?
可他还是不好多嘴。
他将最后的线剪掉后,叮嘱贺擎沼带着谭瑾再去医院复查。
贺擎沼点了点头,医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贺擎沼看着沙发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谭瑾,按理说刚刚的失血还不至于昏迷,这女人,怎么这么矫情。
他无奈地抱起谭瑾,才发觉,原来她竟是这样瘦。
怎么以前都没有发现她这么瘦,她都不好好吃饭的么?怪不得身体这么虚,这能怪谁?一天就知道出去鬼混,哪天倒在外面,都没人收尸。
到了卧室,贺擎沼踹开门才发现是自己的房间,摇了摇头,兴许是最近这女人真的搞得自己心烦意乱,自从小爱回来,她就没有一天安生。
贺擎沼将谭瑾放在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自己则坐在了床边,拿起了床边的pad.
本打算看看新闻缓解一下烦闷的心情,可是刚刚翻到娱乐新闻,就被头条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
如此眼熟的照片,似乎就是自己那天甩到谭瑾脸上的那些照片中的一张,自己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安排监视的孙总监也是自己信得过的人,那到底是怎么流出去的?
越想越想不通,贺擎沼立刻联系了孙总监。
而孙总监一口咬定自己从来没有泄露出去过,底片全都给了贺擎沼,也许是其他狗仔队拍到了同样的画面也说不定。
贺擎沼挂了电话,仔细看了看,的确,这照片和自己那天看到的,确实是有些出入。
贺擎沼无意再看下去,可是下面正文第一行中的某句话,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眼中。
“……谭瑾和沈氏集团即将上任的总裁莫向北关系亲密……”
沈氏?即将上任?莫向北?
贺擎沼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怪不得莫向北回来了,原来是要继承家族产业。
沈氏集团不是好惹的角色,偏偏这谭瑾,又是沈氏珠宝的首席设计师……
这时,床上人的一句嘤咛打破了寂静,贺擎沼才发觉,窗外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似乎又有下雨的趋势。
贺擎沼转头看了看还没醒过来的谭瑾,将pad放下来,他靠在了宽大的床头柜上。
闷雷在轰轰响着,而贺擎沼的脑袋也越来越乱,头疼得几乎要裂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隔壁房间,看着柜子上一排止疼药,胡乱吞了几粒。
好苦。
她平时都吃这么苦的药么?
头疼缓解了不少,贺擎沼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衬衫里的背心。
回到到自己的房间,开门的瞬间,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大雨伴随着随后而来的炸雷倾盆而下。
床上的人有些躁动,在不安分地扭着,贺擎沼给自己找了一件衬衫,继续坐在床边,而谭瑾居然就这样抱住了自己垂下的手臂。
有些不适,但贺擎沼还是忍住了。
……
第二天一早,谭瑾醒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困惑的,毕竟身边正熟睡着的居然是贺擎沼,而自己,正抱着他的一条手臂。
她连忙抽出自己的手。
昨天的事情几乎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晕了过去,而怎么晕的,就毫无头绪。
谭瑾轻轻坐起来,奇怪贺擎沼昨晚居然没有抽走自己的手臂。
可能是动作幅度牵动了左脚的伤口,一阵剧痛传来,谭瑾这才记起来,自己的左脚又受伤了,而这次,真的就是拜贺擎沼所赐。
她摇摇头,想着自己现在所经历的,哪一样和他无关。
于是谭瑾想查看一下左脚的情况,没想到动静太大,惊动了正在熟睡的贺擎沼。
贺擎沼带着怒气睁开了眼睛,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整理了一下衣服,从衣柜里找出了衬衫,打算去冲个澡。
“等一下……”谭瑾有些犹豫,可她还是想知道,昨天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贺擎沼回头,冷漠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昨天说的,是真的么?”谭瑾带着期待看着门口的贺擎沼。
“假的。”
贺擎沼拉开门,又重重地关上,谭瑾坐在床上看着贺擎沼离开的方向,她恨自己那么犯贱,明知道他不可能对她有一丝爱,可还是心存侥幸。
她笑了笑,看着绑着纱布的左脚,心里默默骂着自己太蠢。
这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pad突然响了一下,谭瑾本无意去看,可是好奇心还是驱使她拿了起来,pad没有设置密码,为的是方便客户看图。
可就是因为这样,也让谭瑾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是方乔爱,她发了一张截图。
而内容,就是昨晚贺擎沼看到的那个头条新闻,谭瑾难以置信地读了一遍又一遍那个截图上的内容,谣言,分明就是谣言!这样的谣言也可以登上头条吗?
谭瑾过于生气,就连贺擎沼进来也没有发现。
“我最讨厌别人翻我的东西,滚回你的房间去。”贺擎沼将谭瑾手中的pad抢了回去,一脸轻蔑地看着仿佛是偷窥者的谭瑾。
谭瑾笑了笑,“这是你让方乔爱干的?”
贺擎沼冷漠地看了看谭瑾,没有说话。
谭瑾冷笑道:“贺总,你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
谭瑾翻身下床,冰冷的地面像刀一样割着自己的脚心,但最痛的,还是心。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贺擎沼的房间。
左脚钻心的痛,纵然痛,她还是咬牙,没有走地一瘸一拐。
自己受的伤,还不够么?
想解脱,可是完全没有办法。
躺着床上,对面的墙上挂着他们的大幅婚纱照,那上面的谭瑾,笑的很好看,而贺擎沼,却一如既往地冷漠。
她从穿上弹起来,冲到婚纱照旁边,将婚纱照扯了下来,用力地扔了出去,阳台下就是游泳池,她看着婚纱照在水面上打了几个转,倏地沉了下去。
谭瑾一瘸一拐地走进卧室,却发现贺擎沼站在门口。
“发什么疯?怕别人不知道你的事?”
谭瑾笑了笑,笑的很开心,仿佛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
“够了,老爷子要见我们。”说完,贺擎沼就离开了。
而谭瑾这才止住了笑,贺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