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答应了,可最终还是要看你的意思。”
聂宇蒙无奈地耸了耸肩头,自己不过是一个跑腿的,这最终的定论还是要看明灏的意思,而明灏也眯了眯眼睛,这一个决定似乎很要挑战性。
“行动吧!”
宫珏提出的条件他确实没有办法拒绝,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相当的诱人,毕竟大坤以武立国,需要武器来武装自己。
“纵是如此,我们也不能太过马虎大意,若是有可能尽量隐去身份,别让宫御查出蛛丝马迹来。”
明灏对于宫御这个人可谓相当的看重,高手之间的过招往往一招毙命,稍有差池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他不能太冒进。
“你的意思?”
聂宇蒙眉头微蹙,她确实没想过明目张胆地搞刺杀,可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来,然而他这话里的意思?
“秦无言临行前应该将他的人交给了你。”
秦家的暗卫虽然在宫御的屠杀下,存留的不多,可但凡留下来的人都顶顶的能人,这些人若是发狂起来,这件事情也不愁难以完成。
聂宇蒙隐在广袖下的手指微微紧缩,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了明灏:“这些人日后是要交给他儿子的,我无权做主。”
“秦家母子若不是我们派人保护,他们这会儿恐怕早就被宫御带回大乾了,这些人不过是弃子罢了,何不让他们物尽其用呢!”
“他……”
“萌萌,他当初被舅父赶出鬼谷,你和他的情分已经断了。”
秦无言那个人对她的心思,他一直都清楚,之所以采取观望的态度,是因为他知道她的心思,却不料一个死人对她居然还有这般影响。
“我需要问一问他们的意见。”
聂宇蒙并没有将话说的太满,虽然秦无言当初偷着练了鬼谷的禁毒之术,走上了和师叔一样的老路,可他对自己的好她从未忘记。
明灏轻挑眉宇,一个揽手将人扯在怀中,本来冷俊的容颜增添了魅惑之色:“我不过是打了一个盹,你对他的态度……”
“人都走了,你至于这么吃味吗?”
聂宇蒙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还真是理直气壮,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日后总是要离开的吗?
“哼,我会和一个死人过不去?只是觉得你对他的关注度太过了,那些人不过是他保秦家母子的筹码罢了,他既然将人给了你便是你手中的筏子,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聂宇蒙语滞,秦无言死之前确实和自己有过一次会晤,他虽然不言不语,可自己还是答应了他照顾秦家母子的事情,而他也将自己手中仅有的暗卫交到自己手中。
——恐怕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会面临死亡的一天,可他不是投靠了靖国公阮家嘛?为何留下这样的后路呢?
“我会尽早给你回复。”
她说着从明灏怀里挣脱了出来,然而向紧闭的宫门口走去,而明灏也没有强逼,只是默默地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好一会儿,一个黑影才跪在他的面前:“陛下,需不需要属下跟着?聂姑娘终究是妇人之仁,怕是狠不下那心。”
“你太小瞧她了,若是秦家母子她或许还会顾忌着,然而那些人不过是秦无言留下的靶子罢了,她何尝又不明白呢?”
明灏和她一起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呢?而且秦无言将人交给她,恐怕也存了将宫御的视线引开,只有这些人暴露了秦家母子或许才有可能一生安康。
——他能看明白的事情她怎么会看不清呢?
“当年秦无言为何要将那些人交给聂姑娘呢?难道仅仅是为了保住秦家母子?恕属下直言,他不像是一个看重血脉的人。”暗卫说话的时候带着些许随意,可见他在明灏身边也是说得上话的主。
“这天下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不过秦无言这个人心思向来诡异难测,或许是有别的用意,只是我们暂时不知道罢了。”
明灏说着走向自己的龙椅静默地坐了下来,他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
聂宇蒙最终还是听从了明灏的提议,在送那些人秘密入大乾之前她只讲了一句话:“只要你们能活着回来,自此以后尽可去过你们自己欲要过的日子,你们不将不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你们。”
而此时的凤藻宫,戴青颜瞧着字条上面的蝇头小楷,最终将它揉的粉碎然后丢在香炉里,深情微微紧拧,司徒信果然在寻幻蛊的解药,然而那东西若是那么好解,那个人或许便不会给自己下了。
“给铭公子传话,莫要打草惊蛇,继续跟着。”
“诺。”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让他便宜行事。”
按照她上一世抱经的苦痛来看,那东西不至于一时间要了人的命,可痛苦难堪是必然的,只是宫御那样冷清冷性的人会有痛苦的回忆吗?
“是。”
“娇若的事情如何了?”
“后日出阁,绫罗姐姐后日应当也会回来。”上一次将人打发出去,再过一些天便要回来了,想到她那双审视的眼眸,翠缕便不禁缩了缩头。
“嗯,你说本宫给你绫罗姐姐安排一个婆家可好?”
“娘娘何出此言?是绫罗姐姐惹恼了娘娘吗?”
翠缕急急抬头,却只见她无奈地摇头:“姑娘大了总是要出阁的,留在本宫这里终归是耽搁了自己。”
绫罗没有惹恼她,而是因为她为自己付出了不少,所以她不能耽搁了一生,而今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该有她自己的生活。
“可暗卫……”
翠缕也是一个暗卫,她更知道一个暗卫的无奈,当她跨入这一行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奉献所有的准备,包括孤独终老,血洒权谋。
“唉,再说吧!那丫头看上去也挺排斥的,只是本宫觉得她应该有一个家了。”戴青颜轻叹了一声便拿起一旁的绣线,不紧不慢地飞针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