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门之后,宁容又踌躇了起来,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他那副表情显得更加怪异了。
去?
还是不去!
去?
还是不去!
……
他可没有谷城百姓这么有信心,徘徊着犹豫不决。
“宁先生?”
一声惊呼,打断了宁容的思绪,转身望去。
“吆?石家主?怎么!你也有闲心逛街?”
宁容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上了石吟,这个传说中石头似的愣子。
“是啊!没想到竟然能够碰到宁先生,”石吟搓着手,有些拘束的模样,“不知道宁先生可否赏脸,去前面的酒楼喝杯酒?”
啊?
这么直接!
宁容的宝石眼眸闪亮的盯着石吟打量了一阵,心想,还是跟他去吧!战后的事情还需要他们来善后,况且,自己也没准备妥当……
想明白了这些,宁容心情放松了不少,示意石吟头前带路。
石吟明显的松了口气,有种完成艰难任务的感觉,宁容狐疑的瞅了眼他,暗自嘀咕着,心石头真是奇怪。
酒楼不大,也不够豪华,可是胜在安静,宁容没想到石吟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不过,看他和掌柜的打声招呼,直接奔向二楼的雅间,宁容就知道了,石吟定然是此地的常客。
“宁先生,到了,你请进!”
一路上,不曾说话的石吟,停到一扇门之前,神神秘秘的左右回顾了两眼,这才挤出一丝笑容,请道。
“嗯……”
宁容点点头,心中的狐疑更胜了,抬头撇了眼房间的牌子,三个小字‘莲花居’映入眼帘,另外两侧分别是‘牡丹居’和‘菊花居’,房门禁闭想来是没有人。
静悄悄的走廊,宁容的心也随之静了下来,疑心道,这一切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难道……石吟有什么隐秘的事情?
“好!”宁容斜了眼石吟推门而入,他倒要看看这愣石头想要做什么。
石吟随后跟着宁容迈进了房间,可下一刻,只见石吟伸手抓着两扇门,快速的退了出去,顺便又把门给关上了。
“噹……”
宁容的心瞬间跳了起来,难道石吟想害自己?
下一刻,宁容一个跨步移动到门的一侧,警惕的打量着房间。
“怎么?智谋诡谲的怪才就是这么胆小的吗?”
清脆调戏的声音,婉转动人的身影,宁容整个人都愣住了,傻傻的看着屏风后的人。
看着宁容的傻样,那人得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媚皓齿更胜三分晓月。
“怎么?感觉很意外对吗?”女子蹲坐在桌案之后,娇笑着像个调皮取得胜利的孩子似的,“嘻嘻……能够让怪才吃惊,小女子三生有幸哦……”
“啪!”的一声,宁容收了了折扇,没找到纠结了一下午,最终却是这样见到了她!这会见到了,反而安静了下来。
宁容很自在的坐到了对面,看着桌上放着几个精致的小菜,一壶酒,当先拿起酒壶给糜贞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
“你来了?”宁容平静的说道。
“你知道我在谷城吗?”糜贞有些得意,她就想看到惊讶的宁容。
可惜,宁容的反应让她失望了,“后来知道的!不过……那时顾不上你,我想……你也不会出来!其实这样也好,几天前的谷城凶险万分,还是低调点的好!”
宁容自言自语的说着,举杯喝了一口,淡淡的辛辣让他头脑越发的清醒了。
“石家的靠山就是你们糜家吗?怪不得孙老头那么淡定呢!呵呵……”
宁容说着摇摇头,有几分自嘲,有几分轻松。
……
糜贞看着宁容,她本以外她们不会在有任何的交集,她以为从此他们只会在他人的口中听到彼此的名字。
可是……
当她回家的那夜,她失眠了,掏出宁容递给自己的包袱,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糜家作为百万贯巨商之家,什么珍奇异宝没见过。
几张白纸?
嗤!
随手扔在了床榻之上,几张白纸下却是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字的纸张。
这字很怪异,透着一股清秀,一股洒脱,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的简单。
从没有那么一刻,她看着那些字是如此的舒服,原来……那个风华绝代的白衣少年是这样的人。
西游记!
糜贞不陌生,翻开第一页,她的心就已经满了。
原来……他知道自己的好奇心呐!
宁容一夜的成果她看了一夜,那一夜她沉浸在了西游的世界里,脑袋里却是明月下,一袭白衣的宁容伏案疾书的模样。
第二天,她整日不曾离开自己的小院,这对于整日胡闹的她可是个很大的改变,就连她的兄长糜兰都以为小妹转性了,老怀大慰的去祠堂告慰父母去了。
然而,当夜,糜贞收拾好行装,换了身百姓的衣服,骑马逃出了徐州。
终于,她经过多方打听来到了谷城,两日后,黄巾贼就把谷城团团包围了。
……
“你……累了?”糜贞说完这句话,自己都很诧异。
“累?也许吧!”
宁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潇洒的温暖一笑,带着几分的落寞,看的糜贞心中隐隐作痛。
“你……你智计百出打败了黄巾,谷城百姓都会感激你的!”糜贞沉吟了良久,温柔的劝慰道。
“我知道!”宁容端起酒杯,示意她也喝,“只是这些日子不敢清闲,忙碌起来也就忘记了许多,现在安静了,又烦躁了,其实……我并不喜欢死人,也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玩弄这些阴谋诡计!可是……我还是去做了!”
宁容嘲讽的撇了撇嘴,不知道是嘲笑自己的软弱,还是嘲笑自己的矛盾心态,嘴里说着不喜,可外面成千上万的人,却都是死在他的手中的。
“这双手?看起来好干净啊!”
摊开自己的双手,望着洁白无瑕,纤细柔顺的双手,宁容带着几分醉意说道。
“你醉了!来,我扶你休息吧!等你醒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糜贞扶着半醉的宁容走向床榻,细心的帮他脱掉靴子,盖上毛毯,慢慢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