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残阳笼罩着一片肃杀的气氛,县衙内的后灶房门,此刻正被紧紧的关闭着,裴元绍率领五百护卫紧紧的围绕着房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裴元绍手握狼牙棒,立在门口之前,左右撇了眼自己的兄弟们,精黑皮甲紧紧束身,身跨弓箭,背负箭嚢,手握环刀,凛然的杀气,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一看就是百炼精兵。
“咦……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些兄弟们?”裴元绍摇摇头,狐疑着嘀咕着,“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嗯……
呵,是了!这些脏兮兮的家伙们变干净了。
裴元绍眼睛一亮,佩服的撇了眼曹洪,不愧是能够打败自己的人,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把这群散沙调教成了精兵。
想到这,裴元绍抖擞精神,昂首挺胸的做威武状,自己好歹是这帮人的头,不能堕了少爷的面子。
……
“咳!致远进去已经有一天了吧?”曹洪等到很焦急。
“确切的说,少爷从昨日就开始准备,之前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这半天到是安稳了下来。”李宁揣测着解释道。
“你说……曹公的命令致远知道吗?”程昱老神在在的扔出一句话,众人纷纷侧目,为之一愣。
这个……众人面面向觎,不知如何做答。
宁容不可能不知道,当时大家都在大堂,曹操的公函他们都听听的清清楚楚。
众人还记得,当时宁容只是默然的撇撇嘴,什么也没说,就带着陆逊出了县衙。
现在突然听到程昱旧话重提,众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传令之人是夏侯渊,号称是曹军中‘三日五百,六日一千,’行军速度最快的典军校尉。
夏侯渊得到曹操的命令,率领两千骑兵,日夜兼程,第五天晌午就杀到了谷城,然后当众宣布了曹操的命令。
宁容等人谷城一役中劳苦功高,黄巾已平,兖州已定,此正值安定内政之时,曹洪等人不通谋略,即可启程,返回甄城。
夏侯渊宣布完新任兖州牧曹操的刺史大令,直接接过了军权,严厉的拒绝了曹洪的邀请,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军营之中。
意思很明显,夏侯渊来此,就是控制这二十万军队的。
至于说宁容等人不通内政,全是屁话,难道夏侯渊比宁容等人更有文臣风范?
想起这事,曹洪就是一阵烦躁,气急败坏的来回走动。
孟德这是搞什么!难道还担心致远会叛乱不成!
难道就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曹洪有些心烦意乱,现如今夏侯渊掌管大营,就连他都进不去。
“喂,陆小子,你师傅昨天去做什么了?那些古怪的东西是什么?”
压抑的气氛让曹洪很难受,撇了眼陆逊,烦躁的问道。
“……”陆逊小脸皱成一团,不知道该不该说。
糜兰俏脸盈盈,双眸中暗藏秋水,有些担忧的望着房门。
“伯言,裴元绍是个木头脑袋,你有话就说吧,万一你师傅想不开……”
“这……”陆逊转身看了眼糜兰,在她鼓励的神色下,终究决定还是说出来,毕竟糜兰和曹洪不一样,“其实……伯言也不知师傅在房内做什么……”
陆逊一口气把事情交代了个底朝天,若不是糜兰问他,他自己也快忍受不住了。
一天了!
整整一天!
曹洪,于禁,糜兰,程昱,李宁众人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这帮人时不时的想要冲进去瞧瞧。
裴大傻到是痛快,狼牙棒一横,斩钉截铁的道,没有少爷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陆逊当时就想骂人!
你妹啊,就你那点武功,也就是吓唬下糜大家和程老先生罢了!
曹洪将军,于禁将军,随便一个人,都不是他能拦的住的。
可是……裴大傻还偏偏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众人看着宁容的面上,也不敢欺负他。
好吧!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木匠?制作一个圆圆的东西?”曹洪嘀咕着,“下半圈浑源周正上半截微微隆起,这是什么东西?”
“箍子,木筐,竹篾……”于禁感觉像听天书似的,疑惑道,“莫非……先生在制造杀人利器?”
嗯?
曹洪一愣,和于禁对视一眼,想起宁容那造冰的手段,下意识的点点头,也许真是如此!
那……先生想自立!
众人彼此对视,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气氛越发的诡异了。
程昱轻轻嗓子,打破了沉默,“莫要胡言,伯言不是说还有一袋麦粉吗?难道五谷也可用来杀人!”
对!
是啊!
众人一听这话,却又恍然大悟,是了,的确是自己糊涂了。
陆逊看着众人脸色缓和了下来,自己的小脸却瞬间吓得煞白。
“喂,伯言,你怎么了……”
他这副模样,不想让人不注意到,都是个难事,糜兰心细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可是……可是师傅说过,在一个密闭的空间,粉尘过多的话,却时有可能发生爆炸的!”
呃!
众人傻眼了!
……
宁容舔舔嘴唇,感觉有些渴了,望着蒸笼上冒出的白气,双眼充满了期待。
曹操的命令他不怎么放在心上,他相信一代枭雄不会拿他怎么样!
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曹操还不至于蠢到做自毁长城的事情。
自己这次试探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狡兔死走狗烹的典故他又岂会不知,他只是想看看曹操能忍受到哪一步。
夏侯渊来了,说明他只是不放心那些黄巾军,不过也好!这烂摊子还是让别人来收拾吧。
宁容望着蒸笼,他只是想在离开前,把这馒头的做法留下。
曹洪率领大军猎杀了许多野兽,各种风干的肉都被保存了起来,可是粮食才是行军打仗的主要粮食。
胡饼,米粥……他早就吃厌了,死面饼很硬不好克化。
宁容提着一袋子麦粉,自己和面,把和好的面放进一个陶瓷器皿中,又盖了两层厚麻布,把它们捂的严严实实的。
然后……他美美的睡了一觉,等到面发开后,这才蒸馒头,烧火……
等闻到馒头特有的麦香,宁容咽了口唾沫,欣喜的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