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沉沉舟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前,时好久久没有发动。
方才在楼上,她问沉沉舟,十年都没报复的人,现在才想去讨回公道,会不会太傻。
沉沉舟说,有些东西就是会来得比较晚,没什么大不了的,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这些有一搭没一搭的话,两人很快吻在一处。
在休息室补妆时,沉沉舟从背后拥着她,细细地亲吻她的发丝。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你是一定能察觉得到的。
但是这样的爱或许不会太持久,因为男人普遍而言是比女人更理性,换句话来说,更自私的动物。
男人的世界生来被划分得比女人更广阔。
赵良翰抛弃依附着她的母亲,母亲想不开自绝,时好不想成为那样的人。阿放去往海外,即便是为了两人更好的生活,但时好她绝不会在自己养活不了自己的情况下跟他离开,因为她不敢。
她的爱有限,在漫长的十年间燃烧过、沉寂过、也几近熄灭过。
她跟阿放是一类人,他们都是习惯于爱而非被爱的人。在一起时,会担心自己付出得够不够,分开时,会担心对方有没有找到新的爱人,如果没有,便会一直傻傻地等着对方。
至死方休。
那场谈话最后,沉沉舟替她拉上后背的拉链时,轻轻对她说了声谢谢。
她渴望爱人,而他渴望被爱。
或许那一丝微弱的爱的火苗,能在沉沉舟的身上重燃起烈火。
——
婚礼很盛大。
说不清来了多少人,好在不需迎宾,沉沉舟扶着她腰,让她先去休息。
累了一天,途中赵家的人欲进来闹事,不过连大门都没进就被沉家人给截了。
宴上,时好第一次见到沉沉舟传闻中的亲生父母,动作有些拘谨,见沉沉舟反应不大,她便也慢慢放开。
只不过他们两人坐了坐便离开,上台致辞的仍是沉老爷子。
宴会中途,薛放来送了礼物,特意来到她跟沉沉舟面前祝贺,时好想到在准备婚礼的这段日子两人见面次数寥寥,担忧着薛放,心里多少带着愧疚。
想着,下次有机会再跟薛放聊聊。
入夜,见婚房都布置得相当奢华,奢华到时好觉得没必要。
刚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的沉沉舟倒是不以为意,反而嗤笑道:“我这辈子就结一次婚,当然得大办。”
时好语塞,想换了话题。
沉沉舟却一把将她抱起。
嗅着她身上的香水味,慢条斯理地脱掉她身上的婚纱。
“老婆,”沉沉舟笑得有些暧昧,也有些傻气,“你终于属于我了。”
时好明白这个终于的意义。
她拥着他,热切地回应着沉沉舟。
“沉沉舟,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吐着气,香舌勾着他的唇齿,“我喜欢跟你做爱。”
沉沉舟闷笑起来。
月光照着大地,乌云时而将它遮蔽,落下一片阴影,许多人忙碌在年末工作总结中,来不及感受,或许遥遥相望时,只觉得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直至午夜,一则消息引爆网络。
薛放自杀。
——
筹备时好跟沉沉舟婚礼这半个月,薛放大多时间都独守在时好家中。
沉家对婚事准备得特别快,似乎就等着沉沉舟把人领回来。
而他,从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更别说有人为他操心着成家立业的事。
什么都需要自己去打拼。
这段日子,赵家的丑闻不断出现在新闻上,市值也一路狂跌。
这两件事的关系不难联想。
薛放盯着指尖的一缕烟雾,生涩地笑了笑。
他从小,就期盼着爱上一个人。
如果不是被人设计染上这些东西,他或许还能在几年前挽回。
可惜,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其实在回国之前给沉沉舟的那一通电话里,他就已经明白,他跟阿好之间的可能性不大,匿名寄过来的两人做爱的录音更是让他明白这一点。
但是要要问他后不后悔抛下一切回国时,他并不后悔。
他只是不经意流入汪洋的浮萍,把自己折腾得千疮百孔才明白,湖泊才是他的归宿。
「虽然有点突然,但到这里正文就完结了。谢谢大家~还有一则带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