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东游道人来了。”
“快请。”
赤罗带着面具,身上的袍子威锋赫赫的在身后抖动,小窦看见他,立刻从座位上起来,眼底满是尊敬,甚至有了上前搀扶的想法。
“公公可是在为大监训斥一事烦恼。”
窦公公先是警惕,想到此人身份,心里一松,卸下面上的伪装,叹气道:“是啊,太子这一走,可给了他们打压的机会。”
太子在时,那些世家与背后的势力还安分一点,太子要去东洲的消息一出,蠢蠢欲动的势力就开始明争暗斗。更有人将太子连日不上朝,利用身份抛却大事于不顾为由告到了大监那里。
“本道夜观天象,紫微星黯淡,旁边围绕的小星象却亮的异常,算算时辰,这就来为公公分忧了。”
窦公公大喜,赶紧问道:“大人可有法子,一解主子困局。”
太子纵然是下任继承人,可是他好端端的跑去了东洲,内里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偏向他的臣子私下也有些不满。
“公公莫急,待本到算算。”
赤罗闭眼掐指时分,窦公公好似看见了天上星罗棋布的耀眼群星,只是北斗第二颗星有些黯淡无光,他心中大骇,只等着赤罗算完。
“如何。”
赤罗拂去眼前光景,眼睛冷肃道:“太子此举,不是不能解,只要我们想出合理的法子,就能将他的形象转换过来。”
“大人快说。”
“陛下近些日子患上病症,好些日子罢朝,处理事情都是内阁递了条子,大监批得,若是我们能把陛下的病给治好,是否可以算到太子头上。”
窦公公听着,心思一转,眼睛眨动迅速,当即道:“太子为了陛下,夜不能寐,上天感念其孝心,特有仙人入梦,指引他去蓬莱仙山为陛下求得仙药,太子爱父心切,方才不顾一切。”
“公公聪慧。”
赤罗满眼欣慰,窦公公当机立断,“大人可否先入宫,毕竟太子暂时未归,必要的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公公吩咐便是。”
窦公公很是满意,连夜入了宫里,去了大监处,商议过后让赤罗带着人明日入宫为皇帝看诊。
“事已成,明日静候佳音。”
如澜取下鹰隼口口中衔着的信息,展开里边的纸条,心头安稳,靠着床头睡了过去。
“大人,这边走。”
如澜跟在赤罗紫灵身后,背着他们用的东西,没有存在感的进了养心殿。
赤罗把了一会脉,眼睛骤然缩进,在桌子边等待的大监冷笑一声,用茶杯挡住自己不屑的嘴角,反观小窦公公,紧紧的盯着那边,心底一阵紧张。
如澜将两人神色收入眼中,不动声色的上前,对上皇帝半睁,却突然惊悚散开的眸子。
“怎么了。”
察觉到这边的慌乱,小窦公公上前,被赤罗用幻术当掉了。
帘子放下,上官昊的声音梗在喉咙中,眼睛蓦然睁大,手指激动地慢慢抬起。
如澜浅笑一声,“您还真是好懂,想问我是不是死人。”
上官昊闻言,眼底的惊恐溢了出来,如澜冷呵一声,慢慢道:“您都没去呢,我们怎敢先您而去,这样的话,黄泉路上也太寂寞了。”
皇帝抓着被子的手收紧,似乎想要使唤旁人。
“别费力气了,你的大监就在外头坐着,还是你想他现在就了结了你。”
如澜的话好似在他脸上来了一击,皇上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颤颤巍巍道:“你来报仇吗。”
“放心,您的命留着还有用。”
如澜如是道,皇上提着的心却是放了下来。
“唉,多年未见,您的疑心都少了,你说,宫里就这么几个主子,我来不是为你,那是为了谁呢。”
“你,你。”
上官昊的嘴唇翕张了,想到儿子的心念,他眼底的光淡了下去。
“你不出声我就当您答应了,好歹曾经为君臣,收取一点恩情不过分吧。”
皇上嘴唇微动,变得紧张起来,“你要做什么。”
“你儿子对我女儿什么心思,你不会不知吧,知道还纵容,那就别怪我了,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啊,这句话,您从来没听过吧。”
“你这个歹毒的妇人。”
如澜看着他想起身却不能,常年的纵欲生活已经掏空了身体,以至于人到中年的皇帝成了具单薄的躯壳,真是讽刺。
“最毒妇人心您没听过吗,我最初可是存了好心,告诫过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都听进去了嘛,真听进去了也不会对着江南遭受侵袭的民众置若罔闻,到了众叛亲离的时候,你会不会想起,曾经有一个满心都是国家人民的将军,用鲜血身躯替你守护着这个江山,而你,小人之心,堂堂一国之君,毫无容人之量,逼的功臣,实干家纷纷远走,这就是报应。”
赤罗吭了两声,示意如澜别太激动,来日方长。
看着床榻上的人身子眼睛已然摇摇欲坠,如澜回看赤罗一眼,他口中咒语发动,皇帝的眼前出现了许多远走的功臣,首先过来的就是康傅池三兄弟,他们怒目而视,眼中寒光凛凛,一步步的朝着皇帝逼进,上官昊开始冷汗连连,在看到江南的数十万百姓,盯着血丝的眼神,齐齐看着自己,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污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
窦公公扑了过去,眼底全是震惊,赤罗不满的皱下眉头,还是解释道:“陛下受梦魇惊扰,实则是心中郁结难解,现在吐出污血,已经解了大半,剩下的就等太子的仙药了。”
赤罗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窦公公这才恍然大悟,对着大监殷切的说着。
“哦,那本监拭目以待。”
最后拂袖而去,对上如澜时,眼睛有了一闪而过的笑意。
“此次多谢大人了,我还得在这守着,小喜子会送你们出宫。”
“都是为殿下做事,公公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