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常绵小姐,你为什么不问我酒店名称,也不问我房间号码呢?难道你美丽的外表下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某金发男人拉着一个轻便的女式行李追在一个高傲冷酷的女人身后。
“你不是带我来了么?”不冷不热的一句回话,不带一丝表情。
酒店客服好奇地来回打量他们,这对情侣即使不去看他们绝美惊艳的外表,也很难不注意到他们一冷一热的行为差距。
一个冷若冰库,一个柔情似水。
“亲爱的常绵小姐,不要这么冷淡嘛,从认识到现在二十多个小时里,我一直在注意你嘴角周围的肌肉变化……”翡册锲而不舍地贴在她身侧,从办理完入住手续一路粘到电梯,聒噪不止。
电梯外,一个身穿浅灰色杰尼亚新款毛衣和浅蓝色牛仔裤的欧洲男人回头冲他们微笑。
当视线与他深邃蓝眸发出的灼热光线相碰时,常绵下意识地扭头看身后的金发男人,她以为眼前这个封面人物般的白种人应该是在跟翡册打招呼,事实也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翡册对他点头微笑了。
走近白种人,她原本可以平静地将视线转移到电梯按键上,但在扫过他特意留在两腮的性感胡渣之后,目光被他耳垂上的精致耳钉紧紧抓住。ℝΘūщёńщū.dⓔ(rouwenwu.de)
“从来没见你笑过,可不可以让我欣赏一下你美到吸魂摄魄的微笑?”翡册的声音还在耳边缠绕打结,纠扯不去,再加上他执着地把脸挡在她和白种人之间,瞬间中断她探索的视线和思考能力。
常绵微侧身,趁机又瞟了一眼白种人的耳垂,这一眼看得真切了,也令她震惊地差点失态。
那分明不是耳钉,而是纹身,一个圆形的纹身符号,一个她追索了五年的符号!
她坚信自己5.3的视力不会看错,但这个符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男人身上,而且这个陌生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出差这个城市的同一个酒店?
脑中瞬间涌现出无数疑问,令她差点忘记身边还有她的新上司,为了避免他生疑,她扯起僵硬的嘴角,应他的请求展现出五年来第一次微笑——抽搐式的。
这时候电梯终于降到一层,门缝在两束恶戾的视线下加速拉开,李谨炎像笼中兽立在电梯中,隐怒的火焰在他背后燃烧着。
他看到这个冷酷的女秘书笑了!她对着这个刚见面不到一天的男人笑了!虽然笑得勉强,却是与他这个旧上司相处五年来从未展露过的表情。
他是火,她是冰,火融不了冰,可翡册又是什么?竟能融化她僵硬的表情!难道正如她所说的——这是命运的安排?!
碰上李谨炎那张脸,翡册惊叫一声,仿若看到某原始部落的惊悚面具,旁边那位英俊的白种人也吹了声口哨掩饰乍见时的惊骇,只有常绵淡定地率先步入电梯。
在机场就已瞥见这位旧上司的身影,只是他一直追踪到同一个酒店的毅力多少令她平静如水的内心有些波动——他也许在乎她。
“炎?你不出去吗?”翡册好奇地询问旁边那樽野兽雕像。
“我在考查我的女秘书被出租后的工作状态。”不同于他的暴怒外表,李谨炎说出口的话被滤去了生气的成分,只剩下嘲弄。
被强调的“出租”二字像一把锐利的冰刀深深刺进她的胸口,将她刚刚回温的心冻回零度,抛进深渊。
“册,帮我拿一下包包,可以吗?电梯里有点热……”常绵抬起细长的藕臂,将手中的包包递给翡册之后,缓缓解开外套的第二颗纽扣,露出粉色低胸打底衫。
从事秘书多年,她知道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在这样窄小的空间里解开一颗纽扣会引起什么样的波动。
她只想让这个在最后十天抛弃她的男人后悔自己的愚蠢决定,所以不惜对金发接吻狂上司呼出肉麻到恶心的亲昵称呼,不惜在别的男人面前做出轻浮的举动。
正如她所预料的,电梯里叁个男人都发出急促的呼吸声,尤其是她的目标人物,他动了动厚实的嘴唇,狠狠咽下口水,扯松领带好缓和不规律的呼吸。
一心为了反击和激怒李谨炎,常绵忘了再去观察电梯里第叁个男人,等到坐在酒店客房的大床时,她才懊恼自己被李谨炎分散了注意力。
接吻狂认识那个男人!
意识到这一点,常绵又看到了希望,虽然利用翡册对她的好感有点卑鄙,但追查那个符号的信息更重要。
封面人物般的俊男,是女人们趋之若鹜的猎物之一。
这是常绵说服自己去找翡册的理由,她打算直接告诉他——她想认识那个白种人。
顾忌到有可能被拒绝,也有可能传入李谨炎耳中遭来他一番冷嘲热讽,她又有些犹豫,忐忑羞涩如初次表白的少女,所以当她开门意外见到翡册时,久违的酡红在她脸上蔓延开来。
“这么浪漫的城市,这么美妙的夜晚,隔着一堵仅有二十四公分厚的墙,你一定也睡不着吧?”他半湿的金发还滴着晶莹的水滴,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翡册的房间就在她隔壁,墙壁的厚度被说出口的数字精确化之后,一切都变得暧昧起来。
他右手抓着一瓶红酒,左手艺术家一般修长的指间夹着两个高脚杯,常绵把视线移回他脸上,意外发现了他微笑里隐带的羞涩。
这个顶着接吻狂称号的男人又表现出少男纯真的一面,但他手中的高价红酒却警示她——他的目的不纯!
瞟了一眼酒瓶,常绵努力调高语气的温度:“柏图斯红酒?我可有这个荣幸一起品尝?”
“亲爱的常绵小姐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真是求之不得了!这是我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翡册惊喜万分,原以为需要消耗大量口水来说服这个冷酷的女秘书,没想到对方竟主动邀请他。
常绵侧身让翡册进入房里,竭力想为他缓和面部的僵硬线条,掩门的瞬间却瞧见楼道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顿了一秒,狼狈地收回视线,关上门。
他跟到这里,也是为了看她出糗吧?
因为她害他在家人面前出丑,因为他受够了她的冷酷,所以他利用她妹妹对他的痴迷来伤害她,利用自己的权力把她当成一件物品出租给另一个男人。
这样还不够,他还要亲自跟过来查证“被出租物品”被使用的情况,这个坏男人!
联想得愈多,心口愈疼。
常绵果决回避他的监视,转身走向坐在落地窗前等候她的金发男人——今晚,她有个任务要完成。
“这个房间是特地为你预订的,因为这儿能看到宁静的泰晤士河,希望你喜欢我自作主张的安排。”翡册一面用开酒器拧开瓶塞,一面掩不住喜悦心情,紧张地留意常绵的每一个反应。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如果我猜得到这瓶酒的年份,你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相反地,如果我没有猜对,你就可以问我一个问题。”常绵直奔自己的目的,棕色肌肤的细指轻触透明酒杯的边缘,背后落地窗外的夜色令她冷漠的外表多了一份妩媚。
“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吗?”翡册兴奋地摩拳擦掌,像得到糖果的小孩,眼里闪着金光,脑中开始排选他好奇的私人问题,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双手遮住瓶身叫道:“这不公平哦!常绵小姐刚才已经注意到瓶身的印字了!”
“那么小的字,我怎么看得清呢?红酒的年份是要经过细细品尝过之后才能够推测的。”常绵平静地解释道,虽然她早已瞥见瓶身那四位数。
“嗯!有道理!见识广博的常绵小姐也是这么迷人!”翡册笑盈盈地倒出红酒,晶莹剔透的深红色液体缓缓飘散出泌人的酒香。
常绵迫不及待地抓起高脚杯欲饮,翡册却阻止了她:“别着急,红酒倒出来之后,需要一定的时间醒酒才会更香淳。”
“翡总裁应该知道,有些人光凭气味就能判断红酒的年份。”她迅速掩饰尴尬,将高脚杯移到鼻下,一股酸涩的酒香令她迟疑了两秒钟,她还是坚持她看到的印字:“82年的Pomerol。”
翡册愣了一下,暗自佩服她敏锐的目光,可惜他早已对瓶身做了手脚,于是他好心问道:“你确定吗?”
“当然!难道翡总裁想耍赖?”她更加确定自己眼见的年份,却不知早已中了他的圈套。
翡册笑呵呵地揭开瓶身上的一层印刷纸,现出真实的信息——所有印刷内容都没变,除了她关注的那个1982变成了1986。
常绵此刻才恍然大悟,传说86年的柏图斯酸涩难以入口,鲜少人品尝,她早该相信自己的嗅觉。
“这样算我赢了吗?”翡册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只要一想到可以向这个一见钟情的女人打听私人问题,他就兴奋到接近癫狂的状态。
问她今天穿的内裤颜色吧?极度龌龊!
问她洗澡时喜欢照镜子吗?极度色情!
问她几岁开始来大姨妈的?极度变态!
脑中闪现的每一个问题都令人血液升温,翡册脸色绯红,鱼尾纹抽搐,暂时性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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