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别着急,蹲下身仔细端详起来。我不敢大意,这块石头价值一百万,换算下来每一公斤都价值三万!
尽管我心中对于石头内部的情况有了大概的推测,但就像之前说的,我的把握只有八成,一旦赌输,先不说血翠,身后赌红了眼的程老板都会一刀砍死我。
......不过这也是必要的代价。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掏出手电筒慢慢打起了光。
打光不能作为评判玉石优劣的手段,但可以摸清玉肉的大致情况。经验丰富的老手只需要看灯光表现就能确定下刀的位置,才能保证一刀下去肉石分离,分毫不差。
我看位的功夫差了些,只是瞧了个大概,就掏出碳素笔在上面划起了黑线。
程老板掏出一盒软中,一根接一根放在嘴里。他有些不耐烦,又不想打扰我,整个人十分烦躁,看谁都是一副不顺眼的模样。
我沿着石头的纹理一笔划下,最后抚摸着它的皮壳,深深吸了口气。
这块料前端开出了短窗,窗口的玉肉飘着蓝花。这是次卑场口的典型特征,更让我欣喜的是,次卑石头的底是出了名的干净整洁,它的裂比一般场口的石头少了将近一半。要不是次卑的产量极低,恐怕十大的座次就要调换位置了。
皮壳的石骨鼓出了一圈,我在凸起的地方打光,皮壳内部肉质感很强,荧光反射非常明显。用我爸爸的话来说,这类石头肉质清澈度让人看着很舒服,至少也是中上料子。
中上的料子就相当于我刚刚赌出的芙蓉种,在b区确实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但是在a区还远远不够。
次卑之所以被称之为十大场口,除了肉质细腻外,它还盛产一种极品玉——腾冲绮罗蓝。
腾冲绮罗蓝是跟紫罗兰价值不相上下的异色玉,特别是其稀有度更受高端市场的追捧。只需要掏出几对镯子我就能回血!
“磨一半,手轻点。”我道。
师傅点点头,他拿着一个砂轮机小心翼翼的站在石头上面发动了机器。
火花迸溅在地面,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这一幕。
吱呀!
师傅收回砂轮机,拿水管在上面冲了冲,我凑过去看了几眼,顿时有些皱眉。
磨开这个短窗后,虽然种水确实有些接近绮罗蓝,但着色的肉质太过密集,几乎只有一个拳头大小。旁边的无色玉肉倒是可以做一些上乘的雕牌把件,但对于我想达成的效果还远远不够。
“小子,怎么样?赌赢了吗?”程老板吼道。
我走过去,道:“确实是赌出色了,但擦出来的效果一般,就此收手的话,应该能收回一半的钱。”
程老板脸色一滞:“一半?”
他想了片刻,转头看向我:“你有多少把握切涨?”
我笑容不减:“还是八成。”
程老板的嘴唇扯起一抹弧度,他用力拍了拍我的后背,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老子陪你赌了!”
他没说跟我赌,而是把用词变成了陪我赌,无形之间就把全部责任推给了我。营造出石头是我挑的,也是我坚持要切的这种感觉。
这也是大老板们的通病,无论如何都要掌握局面的主动权。对此我毫不介意,只是把目光放在了隐藏皮壳下的玉肉上。
这抹晶莹的蓝色不用全部进去,只需要进一半我们就会大赚特赚。
我叫师傅沿着蓝色与无色的边界一刀切下,师傅吸了根烟,打足精神发动了机器。
嗡!
轰鸣声响彻整个大厅,我跟程老板死死盯着火花四溅的原石,风平浪静之后,我还没来得及过去,就被好几人推到了边上。
“卧槽,这是什么玉?”
“一,二,三......三种颜色?这他吗不会是玻璃球吧?”
我听到他们的议论顿时大喜,连忙扑过去。
原石的无色片被师傅整齐切下,留下的横剖面表现远远出乎了我的意料。
那抹深蓝色连三分之一的位置都没进,也算是堪堪够本,勉强赚个几万。
但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深蓝色之后出现了一道断层,断层不过三四厘米的高度,但是却充斥了三种颜色。
天空蓝,鸡冠红,茄子紫......至于旁人的质疑我根本没有理会——在挑之前我就通过各种办法确定了这块石头没有经过任何‘后天加工’。
“福禄寿种?”大堂经理的眼都直了。
福禄寿种指的是带有三种颜色的原生翡翠,它本身价值属于中上,可一旦能从玉肉里掏出一对完整均匀的三色镯子,那这块石头的价值就会乘以倍数上升了!
我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混色的部位有好几块,加上玉肉厚度足够,光是镯子就能掏出四对出来!
所有人都兴奋的喊出声来,只有程老板茫然的问道:“切涨了吗?切涨了吗?”
“老板,涨了。”
我在心底算了一下,一百万的绮罗蓝,加上四对绝对热门的福禄寿镯子以及边角料的雕刻,这块石头的整体价值应该超过了三百万,在中六左右。
中六,不管是多少,我都能拿到至少四十万的收益!
想到这里,我激动的不能自己,但是很快平复下来。
我把帐给程老板算清楚后,后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旋即一把搂住我,大声欢呼起来。
之前就说过,程老板其实并不缺钱,但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本钱就翻了几倍,赌石的魅力是谁也无法抗拒的。
a区的玩家在狂欢,玉石店的大堂经理更是喜出望外,任何玉石店都需要极品翡翠来提升知名度,有了这块福禄寿种,这家店的名声将会在鹭江市区快速打开市场,到时候他的工资自然是水涨船高了。
我吃定了玉石店的人一定会不惜代价买下这块石头,所以把价码提到了最高。最后在大堂经理铁青脸色下,以五百七十七万的价格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