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了不远就把车弃了，没办法，金杯的引擎声实在是太过惹眼，如果招来不必要的敌人，真假身就没有意义了。
赶上大部队后，变好装后的一行三人就缀在队伍后面。
由于队伍是混编军，有陌生的面孔是必然的，所以我们的到来倒是没有引起自己人的太多关注。
“头儿，你真的不考虑回去吗？”张扬看上去十分紧张：“后山那边明显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啊。”
“正是因为知道才去的。”帽檐的阴影下，我浮现出一抹笑容。
天启的攻击越发凶猛，我就越是确认非要前进不可，因为这说明他有所顾忌，不想让我们进入山腹。
方想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抓住他，林郊后山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
我这般想着，跟着队伍过了石桥，然后分散开来。
进入石桥后，这里就已经属于战场了，根据卞子杰跟程老板的计划，这些人聚在一起目标太大，而且又是主场作战，还不如根据编制化整为零。
走着走着，唐曦然又不见了影子，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杀手就该有个杀手的样子，老是曝露在阳光之下算什么样子？
曦然一走，张扬更加紧张了，看得我一阵好笑：“兄弟，冷静点，他们又不是刺杀你来的。”
“就是不是我才会慌啊。”张扬吞了口口水。
我以前在电视里看战争片，看惯了里面的飞机坦克万人队，觉得千人也不过如此，但真正参加进来，才知道千人等级的战役也不是盖的。
由于大队伍被打散，四面八方都是友军跟敌人，来到这里的第一反应，不是寻找敌人，而是寻找掩体。
永远都有流弹从不知哪个地方飞出来，而我们需要小心再小心，才能躲开那些东西。
打开通信装置，里面传来了秦爷的声音。
“叶欢，你现在怎么样？”
“老师？您怎么会......”我一愣，这个频段是我特地找的，除了清霄，应该没有人会知道才对。
“我一个老头子，上了战场也是给你们添负担，与其当个累赘，还不如在后面看着你，随时给你沟通战场的信息。”
秦爷说完，道：“唔，我看到你的位置了，这玩意儿还真好用。”
我：“......”
“长话短说，前面先锋队伍遇到了麻烦。”
“麻烦？”
“是的，还记得零号说的那种装置吗？它不仅在山腹里，整个山谷都被安装上了，叶欢，注意闪烁着红光的地面！”
闪烁着红光的地面......
我把脑袋凑出去，现在枪火声四起，脑袋里涌入的信息纷杂不堪，别说是分辩红光，我能不能认出方向都费劲。
“我知道了，老师，敢死队怎么样了？”
“你是对的，敢死队的出现出乎了天启的意料，他们找了一条捷径，避开了大部分的引爆陷阱，已经钻进了山腹。”
秦爷顿了顿，道：“不过情况很不乐观，敢死队阵亡已有五成了。”
妈的。
虽然我知道这些小伙子执行的是必死任务，但还是忍不住为他们惋惜，心中涌现出浓浓的愧疚，但是我知道，这不是现在应该有的情绪。
整理了一番心情，我道：“老师，我需要怎么做？”
秦爷严厉道：“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老老实实在那边待着！”
我缓缓摇了摇头：“一直不开火，也会引起敌人的注意，既然来了，我就必须前进。”
“叶欢！”秦爷道：“你要以大局为重啊！”
“老师。”我缓缓道。
“我要为大局负责，可是谁他妈为那些惨死的兄弟们负责呢？”
秦爷沉默片刻，道：“人生看似有很多分岔口，但是每条路都是你的选择，放手去做，四十年前的卞和庙主人可以打败苍天，你也一定可以。”
我笑道：“我就知道老师你一定会支持我的。”
无线电静默后，我深吸一口气。
之所以坚持到这里来，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为这长久的恩怨做一番了断。
无论是陈家还是苍天，我都要在这里解决！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惋惜。
只可惜陈念没有来麻城，如果他在的话，麻城一定会精彩许多。
我不相信陈念是贪生怕死的人，正如一句老话所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想起天启最近的异常，我心中一动——难道说现在的陈念正在某处战斗着？就像他父亲那样？
“张扬。”
“头儿？”
“拿好武器，咱们去助那些兄弟一臂之力！”
“好！”
砰砰砰！
许是我们这里太久没有开过，那些天官都以为巨石后面没人了，他们在周围忙前忙后，显然是在布置战壕，我们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两颗手榴弹丢过去后，趁着爆炸产生的慌乱，直接站起身扣动扳机对他们扫射了起来。
也不知是谁的子弹扫到了弹药堆，噼里啪啦几下，张扬瞳孔微缩：“不好！趴下！”
我也看到了这一幕，说话的功夫，一股巨大且炙热的云朵就升腾了起来。
轰——
我们躲在巨石后，剧烈的冲击波吹拂着土地石块尽数扫向后方，我们二人把脑袋埋在膝盖下，心惊胆战的等待着炸弹的余威消失。
十几秒后，暴风消散了。
我们从掩体后伸出头，这一次，外面再也没了活人，地面散乱着残肢断臂，那些他们布置的战壕也被炸了个一干二净。
有个卞和庙的队员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查看情况，看到我们的衣服跟丰硕的战果后，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他赞叹道：“干得漂亮！你们是哪个队伍？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给你们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