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白楚潇发信息让虞雅颜整理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还有笔记本电脑,一起送到了医院。
虞雅颜在病房门口被两名保镖拦住了,不让她进去。她不是多嘴好事的人,放下东西就走了。她隐约听见房间里有个男声叫哥哥,印证了她的猜想。
她在星河集团工作了六年,跟了白楚潇叁年,能让冰山总裁做陪护的,怕是只有他那个缠人的弟弟了。
可是,顾怜怎么会受伤?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派保镖守着?
最近公司里流言四起,说白家争产大戏要开始了。
白家老爷子白誉枫近一年来身体一直不好,很多事都是有心无力。
而白家太子爷的人选一直悬空,这到是给了八卦媒体们颇多素材。白家豪门内战,一度在他们的撰写下成了年度大戏。
白家长子白烁,从小聪明过人,一直是白誉枫最宠爱的儿子。二十二岁就做了集团总裁,独当一面。但天妒英才,很年轻就过世了,留下了长孙白楚涵。而白楚涵一点父亲的优点都没继承到,是个扶不上墙的,白老爷子有意捧他,给了四家公司和五个亿让他练手,都让他做亏了,还有两家倒闭。fùsんùτǎηɡ.ℂóм(fushutang.com)
次子白奕胸无大志,一心只想做闲散王爷,年轻时就风流成性。白誉枫特意为他安排了一个厉害媳妇,本想着娶了林家大小姐过门后能管住他,可没想到他表面安稳,却本性难移。
白誉枫自觉愧对这个儿媳,正巧林湘南又是个高学历有主见的,便把集团的诸多事物交由她监管。可林湘南不仅有主见,野心还大,待白誉枫发觉时,她在集团的势力已如大树盘根。
白誉枫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白楚潇身上,这个他从前一直看不上眼的孙子。白楚潇的能力确实有目共睹,尤其是这两年接手星河制药,更是做的风生水起。可白誉枫或许是觉得这半路来的孙子跟他不可能是一条心,看似捧着,却也处处限制。集团里能接触到高层的人心里都清楚,老爷子无非是用白楚潇来制衡林湘南罢了,帝王之术。
但白楚潇毕竟姓白,林湘南再有势力也是外人,这星河早晚要找人接班,然而白誉枫的诸多做法都让大家云里雾里,揣测不到他的心思。
目前,白楚潇手里仅有集团百分之叁的股份,根基不稳,处处受股东和林湘南的制约,尤其是上次新药事件,让他在股东中的口碑下降。
这些年来,林湘南早就把弑子之仇算到了白楚潇身上。明里暗里处处与他作对,不仅工作上为难他,设计陷害他,私底下更是言语辱骂,白楚潇也都忍下了。
二人在人前装着母慈子孝,但谁都清楚,这对“母子”间的战争,爆发是早晚的事。
虞雅颜走出医院,抬头看了看天,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是大太阳,这会儿就阴了起来。她又转回身看了看医院的大楼,忽然觉得生在小门小户挺好的,至少父母是真的爱她。
病房里,白楚潇坐在椅子上,正在回复周然的信息。
周然再次跟他确认:老板,一切都准备好了,真的开始了吗?
白楚潇: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拦着。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没有回头路。他们当初既然选择了白楚潇,就会跟着他一起成王败寇。
周然发来一个笑脸:老板,您可别逗我了,我知道您那么多秘密,现在说不干了,您不得灭我口啊。
白楚潇只回复了一个字:好。
这个字发出去,他就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他揉揉鼻梁,转头去看窗外的夜空。乌云密布,遮住了繁星。他不知道明天是晴天还是阴雨,但他知道太阳就在那里,从未离开。
白楚潇回过身,眼神又落到顾怜身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凌晨两点半,顾怜终于退烧了,出了一身大汗,汗水浸湿了烧伤的皮肤,刺的他生疼。
“哥,好难受。”顾怜在睡梦中抓着白楚潇的手,“又疼又痒,哥哥帮我抓抓。”
白楚潇按住他:“别碰,抓破了伤口又要感染。”
白楚潇见他衣服全都湿透了,伤口肯定是要重新上药包扎的,按了呼叫铃,请护士过来。
顾怜迷迷糊糊的被扶着坐了起来,看了看眼前人,就像没骨头似的倒了过去,环着他哥的腰:“哥哥,好疼,好难受。”
“别装。”
“是真疼。”顾怜娇滴滴的呜咽,就好像那个曾经把白楚潇打到鼻子出血的人不是他一样。
白楚潇梗了口气:“我知道,没那么夸张。”
换药的小护士本是在旁边铺单做准备,可能太年轻,没见过二十多岁还跟哥哥撒娇的,便多往二人身上瞟了两眼。眼神被白楚潇堵了个正着,小护士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顾,顾先生,换,换药了。”
顾怜抱着白楚潇还是没撒手。
白楚潇想动粗,但念着他现在身体状况只得忍下,于是便只能凶他,又念着有第叁人在场,又只得压低声音:“顾怜,你多大了?不怕别人笑话?把手放开。”
“不嘛。”
“换药!”
白楚潇突然大声,顾怜吓的一激灵,条件反射的松了手。
小护士小心翼翼的给顾怜消毒伤处,全程红着脸。而顾怜也是全程红着脸,抓着白楚潇的胳膊喊疼。
终于换完药了,小护士逃一般地离开了病房,像是逃离什么恐怖的“案发现场”。
顾怜的烧彻底退了,刚才又折腾了一番,这会儿人清明了些,晕乎乎的脑袋都轻松了许多。
“哥,我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白楚潇给他穿衣服,顾怜扭着身子往旁边蹭了蹭,“想洗澡。”
“没文化也要有点常识吧。”白楚潇看到顾怜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么大面积的伤口,怎么洗澡?不怕疼你就洗。”
“可是我真的不舒服,好痒。”顾怜像条虫子似的边说边蛄蛹,用力的抓着大腿,恨不得抓破才过瘾,“哥哥给洗澡。”
白楚潇皱着眉,满眼无奈,抓起顾怜就往洗手间扔,也不和他废话,帮他脱了外裤和内裤,然后打开花洒调试水温。
“站好,别乱动。”白楚潇抬起顾怜受伤的那只手,架在置物架上,然后挤了一些沐浴露在掌心,摩擦起泡后涂在顾怜身上,主要集中在腹部和腿,背上有伤,怕溅到水,只能等下拿温毛巾去擦。
顾怜看着白楚潇蹲在地上帮他洗澡,皮鞋和裤脚都弄湿了,挽上去的衬衫袖口也湿了。
白楚潇认真的在他腿上擦着沐浴露,认真到明明很色情的一个场面,却被他表现的很自然。他丝毫没有别的想法,给顾怜洗澡这件事,早已驾轻就熟。从顾怜半岁起,他的饮食起居就全是白楚潇照顾。
但顾怜却不是。
没有任何征兆,纯粹因为热爱和依赖,他被轻易的勾起了欲望,他现在心里有万千思绪在翻涌,非常流氓,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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