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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西洲揪着她耳朵小声提醒,姜萱很快也反应过来了:在这个特殊的年月,穷才是最好的。
    君不见,资产阶级都遭了殃,地主的土地都被没收了。
    但凡露富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勤俭节约才是好习惯。
    于是姜萱立马关掉了水龙头,可怜巴巴的、在一个很小的不锈钢小盆里洗菜。
    洗完第一遍,盆里的水哗啦倒掉,再接一盆水,再开始洗第二遍。
    第三遍的时候,郑西洲看不下去,又揪住了她白润的小耳朵,“傻妞儿,有你这么洗菜的吗?你准备洗几遍?”
    第13章 思想碰撞
    姜萱把菜叶子细细地洗了三遍,终于肯下锅煮了几分钟,最后和挂面一块捞出来。
    郑西洲做饭的水平很一般,勉强能吃,姜萱也是半斤八两,甚至比他还要差。
    两人往碗里加点盐和醋,再加两滴芝麻油,简简单单的挂面便做好了,汤面卧着一个黄澄澄的鸡蛋,飘着淡淡的油花,闻着还挺香。
    姜萱饿坏了,顾不上烫,小心地端起饭碗,回到房间,坐到桌上急得吃饭。
    “你怎么也不会做饭?”
    郑西洲说着,坐在她旁边,同样埋头大口吃面。
    姜萱咬着鸡蛋,含糊道:“谁规定女孩子必须要下厨做饭?反正我不会!”
    别指望她贤惠的洗手作羹汤。
    郑西洲:……
    郑西洲眉头一跳,“那你会做针线活吗?不会做饭,缝补衣裳总应该会吧?”
    “……也不会。”姜萱小声说。
    郑西洲深呼吸:“算了,到时候帮我洗洗衣裳也行。”
    姜萱不吭声,慢吞吞地伸出双手,指甲圆润,十指纤细修长,葱白如玉,没有一丝辛劳的痕迹。
    郑西洲彻底不说话了。
    捡回来的不是贤惠媳妇儿,反倒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
    到最后,收拾碗筷也是郑西洲自觉去的。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抬头便能看到一闪一闪的星星。
    姜萱坐在门槛上,看着郑西洲脸色郁闷,不爽地蹲在水龙头前刷碗,心里止不住想笑。
    大杂院很安静,偶有两个小男孩争吵打闹,不到片刻就被妇女照着脑袋抽了一巴掌。
    “吵什么吵?都给我回房睡觉!”妇女骂骂咧咧。
    “不要!要吃面条!”
    “我也要!”
    妇女尴尬地望了眼姜萱。
    个子最矮的小男孩也看过来,似乎看出姜萱很好说话,炮弹一样地冲过来,气势汹汹道:“我也要吃面条!”
    姜萱:……?
    想吃面条不找妈,找她干什么?没礼貌。
    姜萱努力忽略小男孩油腻腻的头发和袖口,也不去看脏兮兮的黄鼻涕,温声道:“乖,想吃面条是吧?去找你妈要。”
    不远处,郑西洲闻言,扑哧笑出了声。
    姜萱懒得搭理他,更不想搭理眼前的熊孩子,直接站起身,转身回房间了。
    小男孩抹了把鼻涕,当即赖在门口打滚,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我也要吃面条!给我吃!给我吃!”
    郑西洲掏掏耳朵,轻飘飘道:“二蛋,你再继续赖着哭,别怪我拿板砖抽你啊。”
    二蛋喉头一哽,吓得捂住屁股,一溜烟就跑了。
    姜萱躲在门内拍桌大笑。
    郑西洲也想笑,把洗干净的碗筷塞进橱柜,然后关上了门,插上门闩。
    姜萱:……
    姜萱笑不出来了,“不是说今晚你去隔壁的柴房睡吗?”
    “那也得让我收点利息啊。”郑西洲意有所指。
    “什、什么利息?”
    郑西洲摸摸她细滑的脸颊,冷静地拍拍床,“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姜萱吞吞口水,战战兢兢地坐到了他旁边。
    “先来说说你的事情。”
    他仰躺到床上,漫不经心地说:“不会做饭,不会做针线活,不会洗衣裳……你说说,你会干什么?”
    姜萱皱眉:“我认字,会读书看报,会算账管账,还能找工作赚钱,你能做的我都能做!”
    郑西洲笑了:“我能让你生崽,你能吗?”
    “这位同志,你是养猪场的种猪吗?只能和我比这个了?”
    郑西洲:……
    姜萱严重唾弃他落后的腐朽思想!
    “大清早就亡了!郑西洲同志,现在是新时代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凭什么我要给你操劳那些家务事?我不干!”
    “你不干?行啊。”
    郑西洲靠近她,声音低沉危险,“刚刚是我洗的碗,你见过哪家的男人主动帮忙洗碗的?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姜萱:???
    洗碗有什么了不起的?
    优秀的男人都是抢着帮媳妇儿洗碗呢!
    很明显,郑西洲没有这个自觉。
    他只想讨利息,在姜萱耳畔低语:“要么你主动亲我一次,要么我扒了你的衣裳,看看里面穿——”
    姜萱一巴掌盖住了他的脸。
    “你混蛋!”
    “乖,好好想想,选哪个?”郑西洲揪揪她白润的耳朵。
    两个都不想选!姜萱气愤。
    郑西洲叹气:“你确定让我亲自选?我可不是好人。”
    姜萱咬唇,犹豫了两秒,眼一闭心一横,仰脸轻吻男人脸颊,本该是一触即离,
    却被他用力箍紧下颌,唇齿相缠,亲密勾吻,陌生的、强势的气息一下涌了进来。
    深而长的吻,伴随着绝对的镇压和攻占,溃不成军。
    两人分开时,姜萱大口喘气,神色惊恐。
    郑西洲轻抚她的后颈,声音克制压抑,“别怕,我去搬被褥,我到隔壁柴房睡。”
    “你、你半夜不会偷摸过来吧?”姜萱怀疑。
    “要不我直接和你睡?这样多方便。”
    “……你快滚吧!”
    把人赶出门,姜萱才觉得稍微心安。
    脸颊烧得慌,手心也出了汗,是紧张,也是害怕。
    幸好终于结束了。
    郑西洲抱着被褥,站在门外,抬头仰望星空,心情格外地舒畅。
    “郑啊,你这是打算一个人睡柴房?”对面传来吆喝。
    “杨叔,”郑西洲笑着说,“我们还没领结婚证,只能分开睡了。”
    “这样也好。你小子,别为难人家小丫头。”
    “我知道。”
    杨叔随口问:“结婚也要提前做准备呐,三转一响凑不凑?”
    郑西洲瞥了眼房屋,立即道:“凑。”
    听到这话,杨叔心里多少有底了。
    “既然要凑够三转一响,那就得好好准备了。以后把工资都攒着,别再大手大脚地花了,多买点糖果花生瓜子,酒席要办好……”
    杨叔尽职尽责科普。
    郑西洲给他递烟,蹲在跟前认真聆听。
    至于姜萱,早早地趴到了门口,竖起耳朵,偷偷听着外面的对话。
    良久,只听有人敲了敲门,“傻妞儿,你快睡吧,别偷听了,我也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姜萱:……
    这会还不到九点半呢。
    大杂院的住户都睡得挺早,大约是晚上没什么消遣,晕黄的灯光一个接一个熄灭。
    姜萱不急着睡觉,晃了晃藤编壳子的暖水壶,沉甸甸的,看样子有不少热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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