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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问道:“你们这里除了橙子味的,还有别的什么味道?”
    “果香系列基本包括了大家熟悉的味道,卖得最好的是橙子、荔枝、水蜜桃、芒果这些口味,还有花香系列,比如桃花、樱花、玫瑰口味都很受欢迎,还有薄荷口味也很适合夏天……”
    听完店员详细的介绍,她又问:“你们的糖果,甜度可以定制吗?不要那么甜,我怕朋友吃不惯。”
    “可以啊,不过甜度降低的同时,也可能带来风味的损失,您可以先试试,觉得口味可以接受再定制也不迟。”
    宋青枝点点头,跟着店员去试了一下他们减糖版的糖果,据说是部分零卡糖替代,果然没有一开始吃的那种这么好吃。
    不过还是香的,不管哪个味道都很柔和很自然,完全不会让人觉得死板,宋青枝的购买欲瞬间就升起来了。
    别说她,就连张莹莹和邓滨都忍不住想买。
    挑了不少糖果,用玻璃罐装着,因为宋青枝说是要送人的,店员还在糖果罐口上绑了一张空白的贺卡纸,装进漂亮的盒子里。
    买完之后,才发现已经花了快四位数,宋青枝忍不住笑,难怪说小孩和女人钱最好挣,看看卖糖果的,正是两个群体都喜欢的东西。
    “老谌,给你一盒糖。”徐吉安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两个圆形的红色盒子,盒子上面绑着紫色的蝴蝶结,塞了一个给他。
    谌嘉树接过来看一眼,“喜糖?哪来的?”
    “心内科的小廖今天登记,派的。”徐吉安一边说,一边开了盒盖,从里面摸出一块糖来。
    谌嘉树也打开了盒子,看见里头除了糖,还有巧克力,外包装上都印有“囍”字。
    他吃了一块巧克力,眉头皱起来,“……这也太甜了。”
    “糖不甜还叫糖么。”徐吉安含混着应了句,然后问道,“你下午回学校?”
    “最后一场论文答辩,周教授让我一起去看看。”
    “加油啊,我等着以后喊你谌教授,嘿嘿嘿。”
    闲聊着,时间一晃而过,吃过午饭之后,谌嘉树下楼去和周教授汇合,师生二人一起回了学校。
    论文答辩在大学城的新校区举行,距离一附院有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回到之后休息没多久,就到了下午两点四十五分,最后一场答辩正式开始。
    谌嘉树要做的事很少,在座个个是大佬,他不过是敬陪末座的小兵,只要听就好,偶尔帮忙打打杂,做些助理的活。
    周教授带他来,本来也就是想带他一起和徐茗江教授他们一起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老师能对毕了业几年的学生做到这份上,已经算很好了。
    他看着台上放幻灯片演讲的师弟,想起数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他站在同样的位置,面对一众专家和导师,说起自己做的课题。
    意气风发,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那天之后,他就完成了研究生阶段的学业,完完全全成为一名医生。
    从那以后,他其实没有了犯错的机会,真正的开启未来几十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职业生涯。
    他忽然间好奇,宋青枝大学毕业时,毕业论文写了什么,答辩那天紧不紧张。
    胡思乱想中,台上师弟的汇报到了尾声,他看到幻灯片最后一页的致谢,除了致谢学校和老师,还致谢了女友。
    “感谢我的女朋友xxx同学在论文写作期间的陪伴和鼓励,她教会了我什么叫做花开堪折直须折,下手晚了好题目都是别人的了。”
    多有趣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谌嘉树在笑过之后,内心涌起了一股羡慕,多好,他能在论文的致谢里将爱人的名字光明正大地写出来。
    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写一句“感谢我的爱人宋青枝”,还是多么浪漫。
    他心里忽然便有些冲动,想要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找到她,然后告诉她,他喜欢她,他爱她。
    如同这初夏降临的日光,滚烫得像他的心跳。
    可是他不能,这是论文答辩现场,他不能什么都不管,他跑出去,别人并不会觉得他为爱痴狂,只会觉得他不够稳重,不能担当大任。
    三十岁的谌嘉树,应该要理智,应该要计划周全,不能像十三岁的时候那样,一时冲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从前看不起那些磨蹭的大人,可是时过境迁,他也成了那样的大人。
    他忽然间想叹气,又猛然回过神,掩饰住了内心的情绪。
    论文答辩已经进入到了提问环节,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几位教授的提问上,试图从中得到些什么启发。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最后一个学生答辩表决结束,大家准备散场,周教授拉了大家一起去吃饭,捎带着介绍谌嘉树:“这是我们科小谌。”
    有记性绝佳的教授一下就认出他来,“哎,认识认识,你学生么,当年他毕业论文是不是写的胃食管反流吞咽障碍的舌咽神经阻滞治疗?”
    “记性这么好,吃脑白金啦?”
    “哈哈哈,我说吃猪脑了你信不信?”
    第五十五章 请你做我女朋友。
    谌嘉树心里虽然装着事,但也分得清什么是轻重缓急,不愿意辜负周教授的一番好意。
    整张饭桌上年纪最轻、资历最浅就是他,少不得要少说多听多看,留心学习一下场面应酬的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教授年纪大了,待吃得差不多了就先回去,大家彻底放松下来,聊天的话题开始越来越偏向于家长里短。
    不知道是谁先问的谌嘉树:“小谌结婚没有,我记得你毕业也好几年了,三十有了吧?”
    “今年刚三十。”谌嘉树摇摇头,应道。
    周教授接了句:“恋爱都没谈,结婚就更没影的事了。”
    大家顿觉好奇,纷纷问为什么,又说谁谁研究生还没毕业就当爸爸了,又或者谁谁刚上研究生就结婚了。
    本来也没有政策不允许,研究生结婚的也不少,就算没结婚,也大多已经谈了恋爱。
    像谌嘉树这样的,反而是少数。
    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也不是不想谈,是不确定……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还在接触……”
    正想说给他介绍自己学生的几位教授一听,就将没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哟,看来小谌是有目标了啊,同单位的?”
    “哪个科室的?说说看,要是我们认识的,给你做媒。”
    谌嘉树又摇摇头,笑了一下,“不是医疗系统的。”
    大家愈发好奇起来,纷纷追问他和人家是怎么认识的,其实大家都很八卦。
    谌嘉树挑拣着能说的说了,说是街坊,去吃饭的时候认识的,没说跟宋青枝是在他门诊见的第一面。
    大家听完之后劝他:“你得说啊,不说怎么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跟你?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别怂。”
    “你这么磨蹭,万一到时候被别人追走了,你就要后悔莫及。”
    “一次不同意有什么要紧,你坚持坚持,用真情打动人家嘛。”
    出谋划策的劝说很多,但最终打动谌嘉树的,却是一句:“万一人家也在等你开口呢?要是一直不说,最后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忽然间便想起下午那位师弟论文答辩幻灯片的最后一页,致谢里写的那句“感谢我的女友”。
    如果他现在就去说,以后有机会发表大论文,或者投国外期刊,是不是也可以带上她的名字?
    想到这点,他的心里忽然就燃起了一团火苗来。
    火光烧灼着他的理智,下午时那股想要不管不顾的冲动再次出现,甚至比那时更加强烈。
    在从饭店回去的路上,去找宋青枝表明心意的念头一直在脑海里盘桓不去,他甚至已经开始演练,见到她时该先说什么话。
    如果她答应,他该怎么做,说谢谢么?还是拥抱她?
    那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急切,不够尊重她?
    可如果她不答应呢?
    不不不,怎么可以想这种不好的假设,不吉利!重新想!
    他揣着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地回到状元坊,看见熟悉的街道和牌坊的那一刻,他忽然间就忘了之前刚想过的那些事。
    莫名其妙就胆怯起来,近情情怯也好,临阵脱逃也罢,他胸腔里那股火焰忽然间就弱了下来。
    脑海里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冲了出来:“再等等吧,再等等,你连礼物都没有呢。”
    哦,礼物。他想起自己还没雕完的那个木雕。
    接下来几天他都没有去见宋青枝,等他手里那块黄杨木从粗糙到被雕琢打磨得精致非常,五月已经过去了。
    六一如约而至,从前他根本不关注的、与他无关的节日,今年忽然间就变得不同起来。
    宋青枝最近几天格外忙碌,将面食做成各种瓜果蔬菜和五谷模样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折腾了几天才将一段想要的素材拍好,接下来又要准备拍端午的视频了。
    忙碌之下,她就忘了谌嘉树,直到谌嘉树给她打电话,问她:“晚上能不能出来一下?我在巷口,给你拿点东西。”
    这时候她才想起,自己已经几天没见过谌嘉树了,当时买了糖,想要给他,也忘了。
    她回过神来,问道:“你不过来和大家一起吃夜宵么?”
    要是平时,谌嘉树二话不说就去了,可是今天他不敢去,它怕一顿夜宵吃完,他鼓起的勇气也跟着被吃完了。
    “……不了,我今晚还有点事要做,你看你什么时候走得开?”
    宋青枝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闻言体贴道:“既然有事要做,你就先忙啊,东西以后再给我也行。”
    电话那头诡地沉默了下来,宋青枝听见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深慢,又突然变得急促,忍不住一愣。
    不会是……谌医生犯什么急病了吧?
    她突然想到最近一段时间时不时就在新闻里看到哪个医院的哪个医生突发脑梗什么的,不由得吓了一跳,忙问道:“谌医生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帮你叫120?”
    谌嘉树:“……”
    他不说话,宋青枝就着急了,“喂喂?喂喂喂?你还在吗,不会真的晕倒了吧?”
    “……我没事。”他有些艰难的开口,声音听起来有点沮丧,“我真的有东西给你,过了今晚都不行,你什么时候来拿啊?”
    宋青枝愣了一下,随即又疑惑更加深了,“到底什么东西非得今晚给?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出去!”
    谌嘉树以前都不知道她这么爱刨根问底的,不,或许她一直就是这么难缠,只不过他还来不及知道而已。
    他叹了口气,声音更加沮丧了,“过了今晚,就不是六一了。”
    言下之意……
    “你不会是要给我送儿童节礼物吧?”宋青枝有些震惊地脱口而出,说完也没等他回答,先就哈哈大笑起来。
    谌嘉树都被她笑懵了啊,这件事有这么可乐吗?成年人不配过儿童节吗?
    好容易等她笑完了,他才慢悠悠地叫了声:“青枝啊——”
    宋青枝忽然间便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不该笑话他,他明明是好意,更何况论起幼稚,这次她和他半斤八两。
    “你已经回来了吗?如果回来了,我现在就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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