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啊,顾老师,我这本想给你帮忙的,谁知道。校医这时候肯定也不在了,这样,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看你着伤口恐怕不小。”
张老师看着顾典,着急起来。
“没事,我一会就去医院处理一下,您不是还有事么,下班了,赶紧回去吧。”顾典忍着疼。
她把剩下的整理好之后,关上办公室的门,走了。
一出校门,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她知道是谁,装作没在意兀自走了。
沉未意见状,着急下了车,大步追上去。他一把拉住顾典胳膊,力气大了许多。顾典被他弄得伤口处一阵生疼,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沉未意看她的样子,低下头发现血早已把纱布浸得通红。
顾典小心抽回被他拉住的那只手。
“疼么?”他心疼的问。
“还好,我正准备去医院处理一下。”顾典平静的说着。
“上来,我送你去医院,现在,不准拒绝。”沉未意有些生气。
顾典随他上了车,去了医院。
护士看见顾典的那只手,轻轻的解开被血浸的纱布,伤口早就裂了开来,手上还有书立砸到的淤青。
沉未意紧紧盯着那淤青,“怎么弄得?早上还没有。”
“今天,不小心被砸到了手。”顾典像小孩子犯错一般弱弱的说。
“先生,你先去办手续然后再去拿药,我这里差不多快要好了,一会儿您就可以带您女朋友回去了。”
沉未意听到护士这么说,一扫脸上的阴霾,眼里有沉沉的光亮。看着顾典温柔的说:“你等我一下。”
“护士,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不太熟的。”她急于向护士解释。
护士听她这么说,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我在这医院来来往往见过多少人,是不是喜欢,一个眼神就知道。”
说完便拿了药盘进了病房,留了顾典一个人。
沉未意拿了药往回走,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未意!”
“陆言!”
两个人看见对方都是一半诧异,一半惊喜。
“我看着背影,实在熟悉,就叫了一声,一猜就是你。”陆言笑着说,看了一眼沉未意手里的药,又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么,还是,方澄有什么事?”
“没有,是我的一个朋友,手给割伤了,我带她来包扎,拿点药。”
“能让你亲自来拿药的,肯定不是普通朋友了。”陆言揶揄道。
沉未意忽然严肃起来,满眼的坚定。
“下次有机会介绍我认识一下。我现在调到这家医院工作了。”
“好。”沉未意回答。
顾典看着走廊里谈话的两个人,心揪得一紧一紧。
她忽然意识到那黑暗里唯一的一点光亮也不属于她了,无论是叁年前还是现在,她的生活,都逃不过一个陆言。
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浸湿了包扎的纱布。
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头顶上明晃晃的大灯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匆匆回到刚来的地方坐下,怕沉未意发现。
没一会儿,沉未意回来拿着药回来,站到了她身前。
“走吧。”他温柔的说。
顾典站起身,却停住了。沉未意回头见她还站在那儿,“怎么了?”
顾典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沉先生,以后,除了学校的事,我们不要再见了吧。”她一直不敢抬头,生怕自己所有的防备在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会轰然崩溃。
“我和你,不是同样的人,更不会成为同样的人。”
“别说了,我先送你回家。”他看着她,带着从未有过的求全。
顾典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叫好车了,就在外面等着。”她拿过沉未意手里的药,朝门外走去,转身的那一刻,眼泪顷然而下。
她明白,她对沉未意的是仿佛扼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让她忽然有了希望,可是现实一次次让她清醒。
纵然身后是望不尽的深渊,她也要退。
这个梦,迟早都要醒。
就让这个梦再久一点,她宁愿长睡不醒。
“我送你回去。”沉未意低头温柔地说道。
“好。”
她沉迷梦里的一切美好,却恐于梦醒的万般失落。
自从和沉未意在医院分开以后,顾典就再没见过他,好像她的生活,他从不曾参与。
好不容易从周一熬到周五,陶安安也该回来了。
周六一大早,陶安安起床就瞧见在沙发上睡得正熟的陶安安,她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把陶安安拍醒。
“安安,你怎么不去床上睡啊?”
陶安安眯缝着眼,坐起身来。“我一回来就扑在沙发上,没空管那么多了。”
“你怎么不明天再回来,多休息一会儿。”顾典看着满脸疲惫的陶安安问。
“我的大小姐,还不是担心你!我事情办完就赶回来,一点都没耽误!”
“是,是,是。”顾典顺着她说。
“那你现在回房间吧,这儿容易着凉。”顾典既心疼又无奈的说道。
“不了,我十点钟回公司开会。现在能不能请我们顾大小姐出门给可怜的我买个早饭呢?”
“是~,我的陶大小姐。”顾典抓起衣架上的白色外套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陶安安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顾典摆好桌,洗了个手,拉开椅子坐在了对面。
顾典拿起一根油条,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有没有我不知道的后续?”她试探的问着顾典。
“没有,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典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垂了下来。
“哦~,你知道我想的是哪样?”陶安安打趣道。
顾典反应过来中了陶安安的套路,马上改口。
“总之,我们没什么,你别想太多了。”
“有什么没什么,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陶安安拿起杯子里的牛奶喝了一口。
“你怎么说的好像认识他一样?”顾典有些疑惑,抬头看着一脸自信的陶安安。
“要是,我们真的认识呢?”陶安安看着顾典,眼神仿佛洞察一切,凌厉得像是要逼她承认似的。
顾典莫名的心虚,又低着头。
陶安安放下手里的杯子,转身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和顾典打了个招呼便推门走了。
顾典呆呆的坐着,脑海里满是自己在医院对沉未意说的话。她默默想,就算当初真的有什么,现在也没什么了吧。
叁年前的痛苦,她不想也不敢再来一遍。
她从来都不是个勇敢坦然的人,可是对陆言的喜欢,叁年前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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