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击杀德川家康的时间溯行军, 因为落点的错误再加上大部分只依靠本能行动,而造成了大乱子,直接将朝仓军杀得溃不成军,险些就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好在三郎发觉时间溯行军出动后,派出的援军起了大作用;再加上榊原康政原本带出去了一个小队, 试图给朝仓的侧翼来一下(因时间溯行军出现而变成按兵不动)——最终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衣着简陋的军队(敌打刀), 被当成织田家的援军和德川家的伏兵。
检非违使虽然因为这种时间溯行军的肆无忌惮而出现了, 但他们也只是单纯的把时间溯行军消灭了,又去找刀剑男士的茬, 最终死的干干净净。刀剑男士们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将一切恢复原样的方法, 只是看天空恢复晴朗,并没有新的检非违使出现,也就带着狐疑暂时忽略过去了。
嗯……反正历史上的姊川之战, 也是德川顶住了朝仓的攻击,造就了最后织德联军胜利的局面。现在这样好像也和历史上没多大出入?
反正结果是一样的嘛哈哈哈哈。
受到重创的朝仓家, 在时间溯行军神一般的拖后腿之下, 最终只能狼狈退场——朝仓景健只来得及下达撤退的命令,就在亲卫的护卫下拍马而逃。反倒是别名十郎左卫门的真柄直隆与儿子真柄隆基主动成为朝仓的殿军。
在朝仓家死伤过半的情况下, 去对抗有了织田援军的德川,无疑是不智之至。真柄直隆本身也知道这一点,反而放弃了集合残兵的对抗, 只带着少数精锐冲入德川军中, 挥着常人根本无法使用的大太刀, 在狂笑之中收割头颅。哪怕最终被向坂三兄弟围攻, 也将他们砍得身首分离——只是一人的勇武无法改变什么,他的头颅最终还是被割下,甚至连累同样手持大太刀的真柄隆基为了找到他的头颅,也死在了乱军之下。
他们只是为朝仓家争夺了宝贵的逃命时间,并不能改写朝仓军的全面溃败。朝仓的狼狈甚至要比几月之前的织田更甚,而原本打算和朝仓家一起击破的浅井家,也因为朝仓的败退而陷入了三面遇敌的困境,不得不选择退回小谷城。
就在浅井长政下达撤退命令的时候,他获得了消息——他的家臣,名为远藤直经的武将……不见了。
而随着远藤直经的消失一并逝去的,还有他的另一名家臣三田村义胜的性命。
浅井长政不知不觉露出了类似于脆弱的表情。他提着刀站起,一旦松懈下来就会显得格外温柔的双眼里隐约有水光浮现,但始终也没有流下泪水。
他并不怀疑远藤直经对他的忠诚,唯独觉得悲伤的,是自己的头号重臣为了挽回这次败北的那一分渺茫希望,而要去追寻必死的结局这件事。更加糟糕的事,即使远藤直经自信有击杀信长的把握,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家臣能够成功。
——因为织田信长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浅井长政从未怀疑过背叛织田的正确性,却还是忍不住在这一刻有了这样的想法。
那个男人的运气,好到就像整个世界都在眷顾他一样。
——
在表明了心意之后,除却必须进行治疗的重伤以及中伤的刀剑男子默默找了个角落去处理伤口,剩下的都齐聚在三郎身边。
三郎只是口头上疑惑了一下“笼中之鸟”这种奇怪的形容,就非常理所当然的将宗三左文字的话当做效忠(事实上也的确是效忠)接受了。
而骨喰他们也终于得知了新的消息——那就是检非违使落地后,第一时间干掉了时间溯行军,之后却是分成了两拨,同时袭击了德川军本阵的刀剑男士和织田军本阵的刀剑男士。不同于骨喰那边因为没料到检非违使会不顾历史人物下手,而吃了个大亏——织田军本阵这边,被检非违使定格住的不包括刀剑男士,也不包括三郎。更奇妙的是,大约是身为历史人物的缘故,检非违使对于三郎有着溢于言表的忌惮与抗拒。几乎是到了三郎接近一步,他们就会退一步的程度。
靠着三郎的迷之威慑力,织田家本阵的刀剑男士可谓是相当轻松的取得了胜利,普遍都只是袖子撕破的轻伤。
而后他们就连伤也不处理,一个个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将那位从来就没有自觉的织田家家督团团围在中间。
“——不要围着我啦。很多人聚在一起空气很闷的。”差不过过了几分钟,三郎就按捺不住地抱怨道,“只要宗三在边上就可以。”
“咦,这种说法,主公最宠爱的人果然还是宗三吗?”
面对鹤丸带着调侃的说法,三郎丝毫没有犹豫就答道:“其实我更喜欢光忠的刀——回去后就要买一把。宗三是近侍,在这种(战争)时候待在身边才可以。”
他回答得太理直气壮,一时之间各位刀剑男士竟然无言以对。
“——哎呀呀,原来近侍这么受您信任。”仿佛白鹤的刀剑男子为这种直白而忍俊不禁,随后才摆正了脸色,唇角依旧挂着温柔狡黠的微笑,“好吧。就算稍微有点闷,也请忍耐一下。因为接下来可能有时间溯行军前来攻击。”
“又是时间溯行军啊——”
“如果没猜错的话,人数不会很多喔?”鹤丸国永笑道,“刚答应了您要消灭时间溯行军,要做出点成绩来才能让人惊吓吧。”
三郎带着一脸的莫名其妙点了点头。
他并不是在乎过程的人——他不会忽视过程,但更多的时候是想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然后再向这个结果努力。因此,对于刀剑付丧神突然间就一副掌握了时间溯行军行动的模样,他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十分淡定的接受了结果,撑着脸颊无所事事的坐在本阵里,等待着前线战报的传来。
他露出来的平静和无所谓,甚至可以被称之为惬意——哪怕是早已看惯三郎种种奇妙行为的家臣,也不由得为这种镇定和大气所折服。要知道在此之前都还是织田家被浅井打了个措手不及,处于绝对的劣势!
只靠着德川出乎意料的顶住了朝仓的攻势,才得到了反击的机会和时间——这么说来,难道织田信长在将德川家康安排在三田村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吗?!
不,三田村只是个普通的、为了封锁姊川而选择的地点,朝仓家只是想从德川处突入,与德川家驻扎在哪里没有关系……但是,单单让德川家前去三田村,而没有派出其他部队随行,这也是织田信长的眼光独到,看出了弱小的德川家有足以抗衡朝仓大军的实力!
以及朝仓后方的援军——果然,为德川家选择三田村,并不只是随便选选而已。
织田信长,真是深不可测的男人。连他们这些家臣,都没有办法完全看清他的心思。
带着这样激动的心思,织田家的武将表现得更加卖力,连守卫在织田家本阵的士兵和家臣,都露出了自信的神情。前方的战报不断传来,带来的都是好消息——最新的一条,已经是浅井家意图往小谷城撤退了!
这已经是注定的结局了。但介于之前浅井家突然的袭击以及之后织田的劣势,直到真正听到浅井撤退的消息,织田家的家臣们才放下了一半的心,接连向三郎提出追击又或者是按兵不动的建议。
只不过他们被深不可测的家主,只是十分颓废的抱怨道:“……真的好闷,你们稍微退几步吧。”
嗯,在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织田家的总大将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浅井家上——他的话实际上是对刀剑付丧神说的,但对于看不到刀剑的家臣们,这就是对他们的呵斥。
原本兴奋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一点,家臣们听话的退了几步,给三郎留出一大片空地,但心中对织田信长的敬佩仍然不减,连看着他的视线都是带着热度的。
远藤直经就是在这个时候到达的织田家本阵——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天赐良机!
织田信长几乎是直面着他,家臣们也都处在较远的位置。只要他接近后骤然发难,没人可以拦下他……织田信长的头颅,不过是他囊中之物!
浅井家在织田攻打越前时的背叛也好,刚刚的突袭也好,都只是为了织田信长这个人。现在,浅井家不得不撤退,注定元气大伤……那凭什么不能让织田家也元气大伤!
织田信长这种人物,几百年也不会再出一个!
远藤直经弄散了头发,提着还滴落着血的布袋朝三郎走来。
他卸掉了头盔,光靠一样的盔甲,无法判断他到底是浅井军还是织田军的人。放在平时,这样隐蔽身份堪称屈辱,但此时他是为刺杀而来,就算耻辱,也最终会用织田信长的鲜血洗刷。
一路隐蔽身份,哪怕两军隔得并不远,他也在乱军之中沾了一头的血与灰,看上去越发认不出是谁,更何况织田家原本就没有认识他的人。
“在下——取得了三田村义胜的首级!”
远藤直经跪伏在地如此大声宣告道——在家臣们迫不及待的指派士兵前去带俘虏认人头的指令中,他默不作声的将手搭在了腰间太刀的刀柄上……朝着三郎直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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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田村义胜,历史上杀了坂井政尚的人……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头被远藤直经带来麻痹信长,然后伺机刺杀。
真柄直隆和他儿子,用的是太郎太刀和次郎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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