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三郎拒绝羽柴秀吉献上“三日月宗近”的时候, 言辞斩钉截铁, 态度理直气壮。这一振曾被足利义辉用以孤身退敌的护身宝刀,并没有在足利义昭上洛并成为将军后成为将军家的藏品, 而是流落到了三好家,随后在三好家临近衰亡之际被献给了羽柴秀吉。刨除这一振刀剑本身令人惊叹的美丽,它的经历也让它具有了收藏的价值。尤其是当时三郎已经彻底与足利义昭对立,并且逐步实现着自己夺取天下的野望, 这一振曾经在足利家待过的名刀简直是再适合三郎不过了。
然后三郎连装刀的匣子都没看上一眼,直接又丢回给了羽柴秀吉哈哈哈。
主观上来说,明智光秀看羽柴秀吉未能博得三郎的欢心,内心还是颇为愉快的。那种毫无道理的、对于羽柴秀吉的警惕感从未因时间的流逝而削减过, 明智光秀并不会因此作出过激的行动,但当对方的确靠着才能一步步走入织田家的核心圈时,他也不可能一点担忧和焦虑都没有。
三郎的做法某种意义上限制了家臣投机取巧,这并非全然的坏事,但他也深深明白三日月宗近的价值——不仅仅是刀剑本身的价值,还有因为经历而被人为添加上的政治意义。错过这一振刀剑,明智光秀还是有些惋惜。
然后三郎就锻出了名为“三日月宗近”的刀剑付丧神哈哈哈哈哈哈。
哪怕这个时代真正的“三日月宗近”还在羽柴秀吉手中,也足以证明三郎与其渊源匪浅哈哈哈哈哈。
即使刀剑男士并非是能经常出现在人前的角色, 不管是从真实身份(付丧神)还是从伪造的身份(甲贺忍者)来说都不可能为三郎提供什么政治上的帮助, 三日月宗近的出现也让明智光秀感到了一丝安心。他并不是盲目地追逐天命的人, 但不管刀剑男士对三郎到底抱持着何等态度, 眼下他们都需对三郎尽忠, 这些之中必然包括这一位“三日月宗近”,战力的增添总是能让人高兴的事。
而且,新年过去后便是织田信长的——同时是三郎和他的——四十二岁的灾厄之年。
明智光秀并不全信这种“灾厄之年”的说法,但从目前能窥探到的情况来看,武田胜赖很有可能在这一年对织田、或是德川再度发起进攻。而他今天一早前来面见、最终却演变成互换身份让三郎外出晃了一圈,告知三郎的也正是整备分国中的道路目前的进展。
在长岛一战后,总算解决了伊势一向一揆问题的明智光秀自然是先回到津岛向三郎细叙战情,再一同返回岐阜。因为三郎并不会忌讳明智光秀在场,因此在有探子将情报传到津岛,告知三郎上杉谦信之前有出兵加贺的举动的时候,明智光秀也听到了这一消息。
上杉谦信,与织田的同盟关系已经岌岌可危。等到武田胜赖攻打织田之后,这份脆弱的同盟恐怕就要破灭了。
几乎是瞬间,明智光秀就明白了这一点。尤其是三郎完全忘了上杉谦信还在他上洛欲取兰奢待的时候给他寄过信的事情,在明智光秀问起来的时候才模模糊糊找出一点印象,将两件事串联在一起后,明智光秀立即就向三郎提出了修建东海、东山两条道路的建议,回到岐阜后也十分注意这两条路的修建情况。
至于为什么从上杉谦信的信、联系起上杉谦信的出兵,最后得出的竟然是要修路的结论……反正刀剑男士们是不知道原因的。
因为历史上又是就是这样的嘛!
老实讲,作为以“维护历史”为目的而出现的刀剑男士,他们除了能在某些大事件上怼一怼时间溯行军外当真是毫无用处——那些历史的细节都是织田家的家臣们与织田信长自己补齐的啊!
从刀剑男士转职成为家臣,已经是势在必行了。(并不是)
让压切长谷部为三日月宗近介绍这个本丸的特别之处、并将他带去与其他刀剑男士见面;让一期一振前去取走还在房间里的一大袋刀剑分给其他人——决定了两名刚刚才回到岐阜的刀剑男士的任务,在难得的得到了一位刀剑付丧神后三郎也不打算在今天继续锻刀,便径直又与明智光秀回到了原本的和室。
“好像每次只要小光跟锻刀扯上关系就会有新的刀剑跑出来啊。”总算和明智光秀换回了衣服,在已经散尽了杂煮气息、每个角落都干干净净的和室内,坐在主位上的三郎一手撑着下巴,对着明智光秀说道,“这么来看,锻刀的事情交给小光也是可以的吧?”
“没有这个必要。我虽然懂得一些鉴赏刀剑的知识,但是辨别刀剑不是我的强项——而且,让他们能出现在世间的人是三郎你才对。”明智光秀半点没有犹豫,直接拒绝道,“之前三郎锻出的刀剑只是‘重复’,而非‘没有’。迄今为止得到的大部分刀剑(付丧神)也是意外获得,没有经过锻刀的过程。我在锻刀一事上就算能起到作用,对整体而言也是微乎其微。”
“怎么会,小光很管用啊。”三郎回答道,“大家在你面前都很听话。只要你出现就都不会啰嗦了呢!”
“……这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吧,三郎。”
深知刀剑男士不会啰嗦的原因在于对自己的警惕心,明智光秀完全不觉得这是夸赞——如果说出这种话的对象不是三郎的话。但因为这么说的人恰好是三郎,他对着三郎与他一模一样、写满了真心实意的脸也只能摇摇头略过这个话题,继续之前因为刀剑男士们以及堀秀政的出现而被打断的话题。
“那么,就如我想问的。五虎退自从去了越后之后,除了在上洛之时,再也没有寄过信来吗?”
“是的喔。”三郎坦率的回答道,“长谷部他们那里应该也没有收到。因为东西都是提前一天运过来了,如果里面有信的话早就会交给我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年恐怕就要去向能登国的七人众赠送礼物了。”
“……小光的思路跳得很快啊。”
“如果您愿意听的话,我也不会吝惜口舌。”明智光秀回道,“不过三郎并不耐烦听我长篇大论,对上杉家的目的,也并非一无所知吧?”
他难得会有这种语气轻松、说出来的话也像是与三郎开玩笑的时候——虽然在明智光秀本人看来,揭示三郎一贯不爱听人唠叨的“直言”并不能算取笑,但不得不说,在认识到修路的工程进度稳步推进、预计在完成前都不会受到阻挠的事实后,长年积压在明智光秀心中的压力也因为这难得的顺利散去了一些,再加上四舍五入也能算半个“吉兆”的三日月宗近和现在特别的时间(新年),面对又是能放下防备的三郎,明智光秀难得的也有了能轻松待人的余裕了。
“稍微有一点吧。”
三郎自然也没有为此生气,作为粗神经的穿越者,他的关注点从来就不在礼节这种细枝末节上。明智光秀既然问了,他也就耿直地给出了回答。
“因为要取得天下的意思,就是只有我才是天下的主人吧?但是上杉谦信好像不是那种会服从我的人——这么一想以后也要打起来了,要是又被围攻就糟糕了。”
明智光秀:“……慎言。今年可是你的灾厄之年。”
即使并不信任这种说法,但在三郎脱口而出“希望不是又被围攻”的话时,明智光秀的眼皮还是猛跳了一下,脑海中预示一般地浮现以往的种种——例如送足利义昭上洛时三郎说“浅井和六角联合起来我们就被堵在近江了”,然后在金崎殿后之后浅井和六角当真联合起来了;例如在被浅井朝仓三好包围的时候三郎说“我相信可成先生会带来让人惊异的战果”,然后森可成就真的只靠几百人就顶住了浅井朝仓,并且壮烈战死……
不,不会这么巧吧……应该不会的。
毕竟以往的任何一次事件,都是有复杂的前因与当时的局势才会发展成那个充满危机的模样,并不会全被三郎说中。就算这一次真的那么巧合地被三郎再次说中,也只证明了三郎眼光……嗯,一定是这样的。
“‘灾厄之年’?有这种东西吗?”三郎完全没有理解到明智光秀一瞬间又变得复杂起来的内心,兴致勃勃地追问道,“听起来好像是漫画里才有的名字。”
“是的。”习以为常的忽略了让人听不懂的“漫画”二字,明智光秀回答道,“翻过年就是四十二岁了,理当是你的灾厄之年。目前看来今年春天会过得很顺遂,但是夏秋的时候,我不觉得武田胜赖会继续沉寂下去。”
“……原来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吗。”三郎首先注意到的是这一点——在短暂地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年龄后,他表现出来的仍是对这个词十分有兴趣的样子,“‘灾厄之年’要怎么度过?安安稳稳呆着吗?不过如果和小光说的一样要打仗的话,要这么做是不可能的吧。”
他理所当然地补充道:“我是不可能看武田军打过来还无动于衷的。”
“……就算你这么说,今年年初的时候明智城一战你也并没有多用力抵抗吧。”
“现在和那个时候情况不一样啦。”
三郎的回答实在是太理直气壮,实际上也认同这一说法的明智光秀只能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总之,决定武田攻打时机的并非我们。开春正是农耕之时,趁着这个时候,不妨先推行‘德政’去迷惑那位将军吧。”
三郎:“‘德政’是什么?”
从穿越后除了改革就是打仗的三郎……好像确实没有实施“德政”的时机呢!而且就算制定了对商人有利的政策(取消关所),恐怕三郎本身也没能将其与“德政”对应起来吧?
“……想出具体措施后,我会送来交给你决断。”
明智光秀只能平静地对三郎这么说道。
“那就交给你了。”三郎也坦然地点点头,直接将本该自己去做的事丢给了明智光秀,“待会我要去见一个——叫国什么的人,小光要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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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织田信长实行德政啊!哈哈哈哈!
喔。其实没那么好笑。(蹲下来画圈)
灾厄之年这个说法是我看《织田信长·菊与刀》里写的。
而且这里面还写了一段话“奇妙丸的生母为生驹的阿类,茶筅丸乃吉田的奈奈所生,三七丸则是浓姬的侍女深雪所生”。
三七丸就是信孝……信孝!原来你是信长和阿雪的儿子吗!
信孝:呵呵,现在想改我的身世也来不及了。
苍木:那我就不改了。xd
待会去上课……嗯,之后还有一更。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