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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炜被这只妖怪蠢哭了,还不忘提醒对方怎么不织网就在空中前进。
    当了多少蜘蛛的小黑震惊的差点掉头;“还有这种办法?”
    “有啊,你不是妖怪么?妖怪已经跟普通的蜘蛛不一样了,你试着用爪子对准那边的墙壁;“吡一下试试,把你的白丝对准那里s出去,黏住那里,然后利用蜘蛛丝将自己甩过去。”
    陈炜将手臂举起来,对准墙壁的位置,做着示范动作;“我以前认识的蜘蛛侠就是这么做的。”
    小黑半信半疑的将爪子伸出去对准墙壁,一头雾水的想着整个寺庙不是只有它一只动物吗?他怎么还会认识其他的妖怪。
    “以前认识的,你快吡一下试试。”陈炜催促。
    小黑蜘蛛听话的将自己的爪子对准墙壁,“吡。”了一下,雪白色的蜘蛛丝果然冲了出去直奔墙壁的高处,下一秒还挂在篮子上的小蜘蛛直接飞了出去。
    稳稳落在门板上方的蜘蛛精也有些懵,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成功了。
    “你看,很简单对不对,你可以多试试,等你熟练之后,你就不用穿鞋子也不用到处编织这么复杂的蜘蛛网了。”
    小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开始在房间里练习起自己的新本事。
    夜深人静,整个寺庙都陷入了黑暗当中,刚才获得身体的陈炜精神抖擞的推开房间门。
    四处都黑漆漆的,只有前殿菩萨跟前点着的供油没灭,站在房间门口的人裹紧身上的外衣,拿上一本阿弥陀佛经书,黑夜之中走向前殿。
    夜里山上的温度下降很多,从禅房走到大殿的这几步远,陈炜身上的热气都没了,冻得全身打抖的人推开前殿的门,二话不说将门关上,快速将大殿内师傅留下的毛毯拿过来裹上。
    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型的人,哆嗦着走到三位菩萨跟前的蒲团上,盘腿坐下。
    怀里捧着的经书也被人拿出来,摊开在眼前。
    陈炜答应江流,只要对方同意跟小黑做朋友自己就背一卷经书,反正他睡不着,不如现在就开始看书。
    “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其土有佛,号阿弥陀,今现说法。”
    佛前的小孩专心一志的诵读经书,供台右前方的泥菩萨观音悄然眨眼,神游凡间的菩萨路过此地,瞧见大殿之中一心向佛之人,身躯微微前倾想要看清此子的模样。
    “哇,佛主好会吹捧哦。”
    正在阅读的人突然停下来,卷起手中的经书用手指指着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行文字;“舍利弗曰,极乐国土中有七宝池,八功德水,池底金沙铺地,四边镶嵌金银,琉璃,玻璃合成……信佛还有这好处?”
    没有信仰的人仰头,环顾四周。
    空荡荡的大殿,地砖都有几块因为年久失修翘了起来,露出下面的泥土,上方的雕梁画柱全都褪色的依稀能看出百年前的宏伟辉煌。
    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没到打补丁的程度,但是袖口边缘也磨损的严重露丝。
    现身的观音菩萨本来是想看看自己的信众有多虔诚,没想到对方半路口出狂言,更关键的是她刚才为了方便看清楚信徒的模样,姿势已经跟之前不太一样。
    此刻弯腰站立的菩萨冷静的握紧手中的净瓶,指望在对方没发现的时候再恢复原状。
    盘腿坐在蒲团上的陈炜打量完四周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仰头看向自己的正前方;“别说什么金沙倒泳池,珠宝镶花盆了,菩萨你要是有灵,就让我每天出来一段时间,哪怕是晚上也行,我保证天天诵经。”
    话音落下,陈炜仰着头看着跟前的三座菩萨,渐渐合上嘴巴,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最右边那座观音菩萨的坐像。
    正在偷偷调整姿势的菩萨此刻人已经快要站了起来,可就是因为还没完全站起来,导致现在从下方看起来,这座雕像已经挡住了中央的毗卢遮那佛半个手臂。
    蒲团上坐立的人,松开手中经书,从地上站了起来,抱着毛毯换了一个角度。
    换了一个角度去看,右边的佛像还是将中间这位挡住了。
    “奇怪,昨天好像不是这个姿势,是我记错了吗?”
    陈炜又绕到菩萨的身后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或者地震的痕迹。
    他刚绕过去,前方的菩萨就已经换好了姿势,等他从后方回来再抬头。
    右边的菩萨姿势已经彻底变了,慈眉善目的菩萨还跟往常一样端坐莲花,手捧净瓶,与世无关。
    裹着毛毯的小人,望着这诡异的一幕拉下脸。
    菩萨面朝前方,假装没看到下方信众的眼神注目。
    陈炜仰头望着这一幕,心想你是当我傻还是当我是金鱼?就这几秒的记忆都会认错。
    “算了,就算是妖怪附身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寺庙里穷的就剩四个和尚,最多也就够你吃一顿。”
    佛前的人假装镇定,弯腰捡起地上的经书,重新盘腿坐到了蒲团上面,诵经前还不忘跟上方的妖怪商量:“你都能附身在菩萨身上了,那你能假装菩萨让我许一个愿望吗?”
    菩萨不吱声,菩萨假装不在。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同意了。”
    陈炜拍了拍经书,抬头直接看向最右边的菩萨:“我想要每天都能够自由活动一段时间,如果不能满足的话,就让寺庙的香客多起来吧,太穷了吃不好穿不暖,我讨厌吃苦。”
    前世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从来没有过这种每天只能吃没有油的饭菜,还吃素。
    菩萨没吭声,陈炜也没指望对方真的搭理自己,他只是随便说说,希望这位被附身的妖怪看在他身上没二两肉的份上,赶紧走。
    说完就继续背诵自己的经书,还好出门前带了一本经书,否则这会子他都不知道怎么装下去。
    在大殿里坐了一夜的人,第二天完好无损的推开大殿的门,刚出来就看到大师兄急急忙忙从庙外冲了进来。
    “师傅!师傅!出事啦!出事啦!”
    觉明像阵风一样的从陈炜面前冲了过去,然后法明长老被人从房间里请了出来,也跟着去了庙门口。
    打着哈欠的小人跟着挤了过去。
    只见他们的金山寺庙门口,放着两个有他半人高的篓子,觉明搀扶着法明长老到达那篓子跟前,揭开上面的红布让他自己看。
    那一眼,金山寺门口的三名和尚集体倒吸一口冷气。
    觉明抓了一块元宝,手心里那银子的真实手感让人不由自主的呼吸都放慢了一些。
    “早上我出来扫地,在这里遇到一位大娘,说在山里迷路让我帮她指路,我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怕再走错路,就将她送到山脚下,临走前她说在寺庙门口放了一样东西当成给寺庙的谢礼。”
    于是觉明回到山上就看到门口正的多了一样东西,就是这两篓子的白银。
    陈炜挤过来,也抱起一颗比他掌心还要大的白银,沉甸甸的,竟然是真的银子。
    姗姗来迟的觉醒也被门口的银子震惊到了。
    四个和尚抬着银子路过大殿时,殿门大开着,陈炜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里头右手边的菩萨,再低头看看手里抬着的银子。
    悟了。
    早知道昨天许愿,直接许愿回家得了。
    当天,这两篓子的银子就被抬进了法明的禅房,至于藏在什么地方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
    随即法明拿出一个小本本出来,四名和尚坐在厨房唯一的桌子跟前商讨起来。
    “大殿里的三位菩萨当了这么久的泥菩萨,这一次得到银子我们先修菩萨,然后再将殿内的地砖修补一边,庙门口的狮子马栓也倒塌了,再下山请人过来重新砌一个,你们房顶漏水的地方,这一次也请工人一起过来重新翻修…”
    法明每说一条,就在本子上写上预算金额,一项一项的算下来,最后两篓的银子被他们用了三分之二将整个金山寺焕然一新,陈炜穿上了新的僧衣,晚上睡觉的被子也被重新填充了棉花,变得超暖和。
    剩余的半篓子银子就变成了维持他们日常开销使用,陈炜在这样的环境下逐渐长大。
    一眨眼,江流八岁,陈炜也八岁。
    依山而建的金山寺,如今殿宇厅堂栋栋相衔,亭台楼阁层层相接,当初孤零零的大雄宝殿前方此刻多了天王殿,藏经楼,念佛堂,依山就势,正对江水,寺内所有殿堂楼阁皆散布百米高的山头,因势而上。
    跪坐在佛前的小和尚,面若中秋之月,白净圆润,眉如墨画,笑起来如弯月,严肃时如寒星。
    穿着缁色僧衣,袖口为了方便做事懒散的挽着,即使随意的坐着也让人不敢多看,深怕沦陷在那令人目眩的笑容中。
    这里是藏经楼,除了僧人之外香客止步,所以陈炜整个人没形象的耸搭着肩膀,托着下巴用一只手翻看着这本刚从市集上讨来的杂书。
    偶尔还伸手从供盘里扒拉几个花生粒出来,丢进自己的口中。
    觉醒过来找人时,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眼神迷失了数秒后回神,赶紧进去将人拖起来:“师傅已经找你半天了,今日就是给你起法名的日子,你怎么又躲到这边来看书了。”
    “前殿人太多,不想去。”
    “今天可是你剃度出家的日子,不能不去。”
    本来日子定下来时,是跟江流商量的,最近几日也都是江流在这具身体上活动。
    可偏偏到了正式出家这一天,换成了陈炜,因此觉醒才会过来找人。
    自从金山寺在三年前得到了两篓银子后,他们穷了多年的金山寺一下子活了起来。
    不用去摇签骗人就开始出现香客,而且来的香客越来越多,几年的时间不但他们自己的银子没用完。
    还变多了几篓子出来,全是香客捐赠给庙里的香油钱。
    随着陈炜逐渐长大,每次去前殿总会被众多喜爱孩童的香客围住,瓜子糖果银钱,有什么都他怀里塞。
    对这个看脸的时代,觉明觉醒已经麻木了,好在他们师弟是个和尚,否则长成这样下了山,不知道要让多少未来的姑娘心碎。
    陈炜被拉扯到前殿时,身上懒散的气质立马收敛,扬起的嘴角变平,眼如寒星目不斜视的走进大殿中,目不斜视的穿过众多香客来到佛前,烧香供佛随即走到法明跟前跪下。
    “师傅。”
    法明今日穿着紫色袈裟,手拿戒刀,等他跪到面前淡然点头:“江流,为师收养你八年,如今你可愿正式入我门,信我佛,度己身。”
    已经被当了八年和尚的陈炜眨了眨黑眸,心想这么多年经念下来,我还不算和尚?
    “弟子愿意。”
    法明满意的点点头,拿起戒刀将他头上刚长出来的绒毛剔除,一旁的觉明捧着托盘装上这些绒毛。
    仪式还没结束,剃度后还有赐法名。
    法明拿起一旁觉醒捧着的佛珠,亲自套在他脖颈,“轨谓轨范,可生物界,持谓任持,不舍自相,从今以后你的法名就叫玄奘。”
    地上跪坐的人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法明,脑袋嗡嗡作响。
    玄奘?那不是西游记里唐僧的法名吗?
    他是唐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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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炜:你再说一遍,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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