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行:“……”
片刻后,两人回到了家,柳煦又抱起举着大尾巴出来迎接的黏黏,走进了屋子。
一看到黏黏,沈安行就又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忍不住又看向了柳煦,眼睛里全是心疼和难过。
柳煦一看他这样,又无奈了,伸手把他手里的快件拿了过来,又把黏黏交给了他:“抱着。”
沈安行听话地抱了过去。
柳煦又拿着快件,伸出手去,抱住了沈安行。
“看看你。”他说,“现在猫也有人也有,就让往事都随风。”
沈安行忍不住笑了两声,笑得满声苦涩又无奈。
哄好了人之后,柳煦就带着他坐到了沙发上,拆开了快件。
白无常给他寄的快件是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拆开盒子以后,里面就只有一封信。
信封一片纯黑,一看就是出自黑无常之手。
柳煦拆开了信。
里面的信纸和信封一样,都是一片黑色。上面用白字写了一个时间,以及一行字。
【20XX年冬月十四,中午十点零一分二十四秒。】
【去找谢未弦。】
柳煦:“……”
沈安行:“……”
柳煦举着这言简意赅的信,沉默了片刻之后,转头看向沈安行。
沈安行也恰好转过了头来,看向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片刻后,柳煦站起了身,说:“我看看冬月十四是哪天。”
他走到了日历前,看向日历上的小字。
——冬月十四,是十二月二十七号。
今天,是二十四号。
*
下午两点半,派出所里。
“还有三天呗。”
谢未弦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操作着电脑,目不斜视地道:“所以,他让你们来找我干嘛?”
“不知道。”
柳煦坐在他跟前,跟沈安行挨在一起,道:“信上没说,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知道个屁啊……”
谢未弦皱起了眉,又叹了口气,说:“而且听你说的,按信上那个意思,难道不是三天后再来找我吗?”
“我倒也猜过是这样。但我收到信的时候就打电话问过老陈,他说你们那时候也拿到快递了,信里洋洋洒洒一大篇,盒子里也满满当当一大堆东西,什么身——”
话说到这儿,他又哽了一下,默默地看了一下旁边的人。
除了谢未弦,派出所里其他民警也有不少,还有不少来问其他事情的普通民众。
在这里说黑无常给谢未弦安排过身份证和户口,属实是不太合适。
柳煦只好把话咽了回去,说:“反正你跟我对象一样,怎么你那么多东西,我们就只有一封信?”
“你搞搞清楚,我跟你对象又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谢未弦说,“黎野不是跟你说过我以前了吗,都过去这么老些年了,姓范的不给我安排那些我怎么办,我回来继续往塞北跑吗,还有塞北吗现在。”
柳煦:“……”
“他一个现代人,肯定是不需要那些……喔……那这么一来,你也确实得来找我了。”
谢未弦说着说着就明白自己要干嘛了,他伸手点掉了页面,又点开了一个系统,说:“你等会儿啊,我找找,我看看当年那件车祸变成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是车祸的!?
柳煦简直跟被雷劈了似的震惊又无语。但谢未弦脸色认真,在查的也是他想知道的事情,他只好无言地把这事儿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而且黑无常也说过,沈安行原地诈尸会引起人间恐慌,他们会更改一下过去发生的事实。
那当年到底被改成了什么样,当然要查查看。
沈安行和柳煦都有点在意,忍不住一起站了起来,往前倾了倾身,想靠自己的双眼来一探究竟。
谢未弦在这儿工作了几个月,该有的流程都早已熟记于心。很快,他查到了当年的事。
谢未弦知道他俩想看,就往后挪了挪椅子,把电脑往他俩那边斜了斜,说:“自己看。”
柳煦扶了扶眼镜,眯了眯眼,看了过去。
上面的东西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但附着的照片都不是柳煦熟悉的车祸现场。
柳煦一行一行仔仔细细地看了过去。
很快,他就看明白了。
上面的资料全被改了,沈安行不是车祸死的。七年前,他在某日回家的路上突然失踪,就此人间蒸发,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柳煦当晚就发现了,他出门找了一晚上没找到人不提,还在他家附近的角落里发现了他的书包和手机,两个物件上面都沾满了血。
柳煦报了警,此后的一个多月都在满地寻找,急得快要发疯,但什么都找不到。
后来一个多月以后,沈安行一身沾满了血的衣服被发现在了小树林里。
虽然没找到尸体,但警方就此认定了他大概率已经死亡,还询问过沈迅是否继续寻找,如果不找,就认定已经死亡。
柳煦不乐意,沈迅很乐意。他立刻咬定沈安行绝对已经死了,理所当然地拿道了一笔死亡赔偿金。然后,他干脆利落地办了沈安行的葬礼,还反手告了柳煦说他管得太多侵犯自己作为沈安行父亲的“监护权”,妨碍他履行监护人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