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坐在树下三天,脑袋里一片混沌,亦或者一片空白,他已经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呆呆的坐着,睁着眼睛,看着这个正在消散的世界……
从白非离消逝的那一天开始,这个世界除了他,其他人,其他东西,都在消散……仿佛要随着他一起离开自己,寸土不留……
这些人,和白非离一样,消散了却没有灵魂……亦或者是连同灵魂一起消散了……他靠着的这棵树却不知为何没有消散……为什么?为什么被我碰到的东西就不会消散,可我抱着白非离,他却还是……
薛洋捧着白非离给他的乾坤袋,有些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手中的两个乾坤袋也会眨眼间消失。原本白非离只有一个乾坤袋,另一个明显是新的……会是什么?救他的方法吗?还是……他会从里面出来?
“呵呵。”薛洋为自己可笑的想法而嘲笑出声,眼眶又发了红。
缓缓地打开了新的乾坤袋,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满满一乾坤袋的糖……不同的糖……白非离……那天他一定是去了很多地方,为自己一点点找来的,不同地方的,不同口味的……可是给自己的时候……
薛洋摸出了自己捡起来后收在胸口的那颗,拆开,吃下,桂花独特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白非离……这是老子吃过最苦的糖……
薛洋就这样一直坐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他站了起来,捡起了丢在一旁的降灾,忍不住握得指尖发白。
白非离,你休想这样就离开我……就算要死,也是老子亲手把你这混蛋碎尸万段……
他要去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除了这棵树,整个世界似乎都消散了,但是消散之后……缓缓出现在他的眼前的地方,似乎变化不大,如果他没猜错,这里……还是义城!
问题在于……是什么时候的义城……这一点,只要在现在的城里走一圈就会知道了……
正当薛洋刚走出菩提树下,眼前却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起来……道貌岸然!
“哼,孽障的眼光不过如此。”不等薛洋有所反应,眼前的人却发话了,看着薛洋的眼中眼中满是轻蔑。
“你是谁?”
“哼,你还不配知道本仙是谁。”
闻言,薛洋心中对此人已有定义,正思量着如何对付,却听此人再次开口道:“本仙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值得那个孽徒竟敢动用绝阵,破坏天轨,也要轮回夺生,过来一看,简直是脏了本仙的眼。”
薛洋闻言,讥讽道:“孽徒?白非离说过,他已经没有师父。”
天轨闻言,脸色难看了不少,怒道:“哼,这种大逆不道的孽障,本仙也很后悔当初收到门下,就该一早直接掐死!”
薛洋此时根本无心理会这个讨人厌的老头,不耐道:“那你来对老子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滚开!”
天轨闻言更是怒不可遏的呵斥道:“孽障,你敢这么对本仙说话,这个该死孽徒,若是救些功德无量,高洁之士也就罢了,竟然救你这种恶徒,简直是罔顾人伦,天理不容!”
“你再敢诋毁他一句试试?”薛洋平静的说着,手中的降灾却微微出鞘。
天轨怒道:“你敢对本仙动手不成!”
薛洋冷笑一声道:“我敢不敢对你动手不说,你肯定不敢对我动手,对吧?”
“哼,本仙怎么可能不敢对你这等杂碎动手,不过是不想跟你这种杂碎计较罢了!”天轨闻言,面不改色,可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却没逃过薛洋的眼睛。
薛洋嗤笑一声,眼中满是鄙夷道:“嗤,装也要装得像点,你这样的仙人,明明眼神里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后快,却在这里跟我废话,肯定是我有什么让你不敢,或者不能动手的理由吧?”
天轨见薛洋一语道破,也不再掩藏,面上多了几分恼恨道:“若不是那孽徒,用的轮回夺生阵,逆天轨,本仙被阵法规则束缚不能动手,你这小畜生能活到现在?又岂能容那逆徒成功助你夺生!”
“老子不想跟你废话,识相的滚开!”薛洋见这老头没说出什么他想知道的,却句句谴责白非离,耐心耗尽。
高高在上的天轨仙人听到薛洋让他滚,竟反而不怒了,冷笑道:“哼,不用你说本仙也会离去,你这样的孽畜,即使成仙,本仙也迟早能看到你下场悲凉!”
薛洋本欲离去的脚步收了回来,问道:“成仙?什么意思?”
“竟还敢问本仙?轮回夺生阵,夺生若是成功,此人运道加身,必能成仙,毕竟已经脱离天道,简直有违天理!那孽徒,倒是真心为你着想,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也要护你永世周全,哼,想得倒是美好,本仙就等着看你这逆天之人能翻出什么浪花!”天轨闻言,本来降下的怒气再度升起。
薛洋闻言,手指慢慢卷曲成拳,问道:“什么代价?”
“那逆徒竟护你如斯?连做了什么都瞒着你?不错,冲着这点,本仙亲自告诉你,叫你永远背负这份绝望,这样那逆徒也算死不瞑目。”天轨闻言脸上竟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不等薛洋追问便迫不及待继续道:“你可知,天下之魂,终归有处,所谓身死魂消,其实不然,碎了的魂魄,可拼,可养回,消失的魂魄其实都归到轮回阵盘中了,也许万年,也许更久,总有一天能重归,但,只有一种,再无重归天地的可能……那,就是献祭。”
听到这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薛洋却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继续追问道:“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