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最后一句话,我直直的盯着太后,笑意吟吟,叫其余人左右打量着我俩,摸不透个中滋味。
“是么?”梅婉儿也随着我笑,那张脸蛋不比我这顶多算有几分姿色的脸,单单一笑,勿说这殿内泱泱几载人,便是她身上的那些配饰,再华贵,也被衬的失了灵气,成了死物。
最有灵气的,便是梅婉儿。
“不欢丫头倒是有闲情雅致。”梅婉儿似乎并不恼,“前些日子,似乎……还去了温义温大人府上?”
“确实如此,臣妾与温义之女温如玉有些交情,前些时日温大小姐身体有些不适,臣妾到府上去给她瞧了瞧。倒是太后娘娘您,什么事儿都瞒不住您老人家。”我不动声色的把坑填好,又给梅婉儿挖了一个。
梅婉儿不语,殿内的气氛一时愈发凝重起来。
“你们且回去歇着吧,哀家许久没见不欢这丫头,与她说些体己话。”过了半晌,梅婉儿才沉下声音,下逐客令。
几个妃子面面相觑,又撇了撇嘴,这才一一起身,告退。
殿内一下子少了一大半人,只余我,梅婉儿,罗遇。
梅婉儿盯着我,终于把那假惺惺的笑收了起来,双眸像两只毒蛇,向我吐着有毒的信子。
继而屏退了左右,她方才开口:“不欢。之前倒是小瞧你了。”
“太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妾记得……曾与太后达成一致,若不是太后率先违约,只怕现在臣妾与太后都相安无事。”
我把话挑明,于婼之前带人来找我的茬,若无梅婉儿示意,断然不会那般贸然行动,却没想到,叫我逃脱,她只能弃卒保车。
现在在这与我虚与委蛇,不过是摸不清我的底细罢了。
梅婉儿听闻,并未出言辩驳,不过是抬起手,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几根如葱的玉指,护指上镶嵌着的宝石在青天白日里,耀眼夺目。
“好看么?”她问,不知是在问谁,我,或是罗遇。
“哀家穷尽一生,放弃许多,才坐上这个位置,友人,义气,亲情,自由……与你的不过三两句口头之言,哀家从未放在心上。哀家不信你能与容情那小子斗,如今看来,你也确实是与他一条心的。”梅婉儿自顾自的分析着,红唇一启一合。
“即使哀家惹恼了你,你又能奈哀家如何?蜉蝣撼树一词,你当是听过的。若今日来,只是想说些狠话,怕是小瞧了哀家,也叫哀家小瞧了你。”
当年,梅婉儿一名,响彻整个织罗国。
文可安国邦,武可定战场。
如今,却与那在温府潜藏十几年的阿娜音一般,无论是锐气,或是才气,都已生了锈,于我跟前,曾为明珠,也落满了灰,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