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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学自己,短短一日,像模像样。
    温慕言办完事回府,去书房路上,撞见正红宫装女子。
    牡丹妆是妙陵公主最爱的妆容,额间盛放牡丹,雍容华贵,睥睨天下。
    苏孚矜笑,走出回廊,轻轻唤:“慕言。”
    温慕言险些拔剑刺过去,幸而下刻苏孚肩膀一耷拉,喊累,期盼望他:“怎么样?我……本宫学得如何?”
    温慕言平复心跳,冷脸道:“很好。”
    “慕言,那晚间能一起用膳么?”
    “本宫实在喜欢你,片刻见不到你,就十分思念你。”
    “你要去书房?”
    温慕言停住脚步,告诫她认清身份收敛:“只是让你扮公主。”
    苏孚从善如流:“主人,本宫十分想和你一起。”
    直白又大胆。
    温慕言困扰地将她关在书房外。
    远远地,楚惜春见到这幕,跺了跺脚。
    那小姐被骗得好惨。
    她一定要赶紧放那小姐出去!
    两日后,机会来了。
    温慕言在别庄宴饮当地官员。
    楚惜春趁机,悄悄打开那小姐门上的锁头。
    然而做事顾头不顾尾,忘记打开苏孚身上锁链。
    和原著中相同,醉酒知府晃晃悠悠走来。
    所幸,因近日表现良好,没人看管时,苏孚只被锁右脚,且早有准备。
    知府色心大发,欲借酒行凶,结果被狠踹命根子,倒地哀嚎,引来众人。
    温慕言脸黑如墨,带知府出去,致歉,再试探知府有否看清苏孚的脸。
    最后赔一双美人。
    宴会散席,他聚集所有仆人,问方才是怎么回事?
    有女婢指认,楚惜春瞪那女婢,大大咧咧站出:“是我!我就是看不惯您关着那小姐!”
    温慕言沉默许久,重拿轻放,再三叮嘱,今后不要再管苏孚的事。
    苏孚受惊,窝在床里,将自己团团抱住。
    温慕言整理情绪,进去,便见她狠狠一抖。
    好像看清是他了,眼泪哗地流下来。
    她扑过来,温热泪水,洇湿他脖颈,苏孚蹭蹭,软糯道:“吓死本宫了。”
    温慕言不由自主,低头打量她。
    失忆后,完全变个人。
    会撒娇会害怕,有所有女儿家的小心思。
    或许,在他面前表现出的妙陵公主才是假的。
    这才是真的,而这一面,她只留给温祈乐。
    温慕言心脏沉了沉,事发突然产生的,微不足道的愧疚,灰飞烟灭。
    他冷静地拉开距离:“过于脆弱,成不了事。”
    苏孚拽他手臂不撒手,固执地问:“本宫惹祸了么?您是想将本宫送给那个人么?”
    温慕言喉头梗了梗:“没有。”
    苏孚好受点,抽抽鼻子:“本宫猜也是。”过会,忐忑问:“那您以后会将本宫送给别人吗?”
    温慕言没说话。他的确,有这个设想。他想报复苏孚与温祈乐。单单杀死太无趣。
    上辈子,他有多痛,这辈子,他就想让两人疼百倍千倍。他要两人成为怨偶,在对彼此的憎恨中丑陋死去。
    苏孚眼泪又流下来。
    她流泪与旁人不同,静静地,不出声,泪水却越来越多,看得人心惊胆战,怕她哭瞎。
    温慕言冷硬道:“尽量不。”
    尽量,多适合推托的词汇。
    虽尽力,对不起,你还是得被送到别人身边。
    可苏孚真相信。
    她雨过天晴,欢喜笑道:“本宫就知道,您对本宫好。”
    踮脚,依偎在温慕言手臂,嘟囔:“也不知道为什么,您碰我,我就觉得心喜。想到被别人碰,就觉得还不如去死。”
    少女依赖他的感觉新鲜而温暖。
    温慕言心头却一片冰冷。
    遍体鳞伤的野兽,藏在黑暗中,露出狞笑。
    但愿,回到京城,见到温祈乐,亦或真相揭露时,你还能这么想。
    不然,他就要提前动手了。
    温慕言此次出京,明面是作为刑部侍郎,奉旨核查各地税务。
    后半路恢复记忆,着手组建自己势力。
    他在各州府都设置别庄,利用生母留给他的护卫,笼络拿捏当地官员。
    半年,这藴州是他走得最后一地。
    势力联络得差不多,只差耿达手中兵符,逼宫就十拿九稳。
    回京,苏孚晕船,只有蜷在他怀里时会好点。
    找机会就要自荐枕席,温慕言烦不胜烦。
    这夜,苏孚没来。
    温慕言瞪着顶板,小半时辰没睡着。
    她不被抱着不能入睡。
    没来找他,去找谁了?
    控制不住去想这些。
    越想,脸色越难看。
    苏孚对他的影响,过于大了。
    他不能再纵容。
    一炷香左右,门板啪啪,苏孚:“温大人,本宫来找您啦。”
    温慕言打定主意装睡,苏孚声音越来越高。
    她对于骚扰他这事真是有无限耐心!
    温慕言板着脸,放她进来。
    她手中端个食盒,食盒放在桌上,里面盛碗清水。
    她小心翼翼端过来:“您是不是也晕船?我看您整日没有进食。这是我偷偷熬的糖水,您快喝点,不会暴露您晕船的。”
    温慕言斜眼看着,并不接:“不是教过你,出发后不要再称您。”
    苏孚及时改正:“你快喝。”说罢哦道:“你还怀疑本宫吧?”
    自己爽快喝口,殷红带了水渍,晶亮饱满。
    温慕言凉凉斥咄:“你喝了我还怎么喝?”
    苏孚手足无措立在那里。
    像捧了颗无人问津的真心。
    温慕言冷下心肠,将她赶走。
    次日,苏孚没再缠他,闭门不出,楚惜春端食盒过来:“少爷,您总不吃饭不行,赶紧喝点糖水补补。”
    拿食盒形状花色与昨日别无二致。
    温府东西,都不备第二份相同的,方便出问题查找。
    “糖水谁给你的?”
    楚惜春踟蹰:“什么谁给的,奴婢自己熬的啊。”
    楚惜春不自知地喜欢温慕言,本能排斥在温慕言面前提别的女人。况且,那小姐自己也叮嘱她,别告诉少爷,这不算什么事吧?
    正常来说,这的确不算什么大事。
    但在被欺骗过一辈子,对世界失去信任的温慕言眼中,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沉了沉眸子。
    原以为老实可靠,直爽率真的小侍女竟也会说谎。
    “放下吧。”
    楚惜春得意而开心。
    少爷对她是不同的。
    那小姐没送出的东西,她能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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