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很想把以前自己那间小公司,重新运营,陆皓谦直接告诉她,不要在异想天开,她想做生意可以,但必须在怀成集团,如今的身份小打小闹,已经不适合她了。
想要做生意的前提,一切要等孩子出生以后,这段时间她一定要在家里安心养胎。
自己的心血被说成小打小闹,顾烟有些不高兴,她把那两年受的苦,和陆皓谦倾诉了好久,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要让陆晧谦去附和她。
陆皓谦表面附和,一直再给顾烟不停的道歉,说是他不好,把她丢下那么多年,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其实那两年顾烟过的什么日子,他都是知道的,也一直在暗中帮她,她的创业,和所有人相比,真的要简单的多吗,她想要做什么,他早已经提前一步,为她牵线搭桥。
这些事陆晧谦都没有告诉顾烟,与其让顾烟知道真相有一种挫败感,他更喜欢顾烟现在的洋洋得意,提起她的奋斗史,可以一脸的自豪。
怀胎前三个月,是孕妇最重要的时期,相比于顾烟,陆皓谦的表现倒是更为的紧张,
搭乘香港到上海的飞机上,他一直在看《孕期保健》,比平时在公司看合同时还要认真几倍,
顾烟感觉陆晧谦似乎要把整本书给背下来。
她凑过去一看,那本《孕期保健》里,竟然还被他用钢笔画了不少重点是,标记上需要特别注意。
西装革履,一派深沉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手里捧着本孕妇的书看,画面有些让人忍俊不禁,幸亏是搭乘的私人飞机,否则要是被外人看到,指不定会引来多少指指点点。
到了上海已经将近凌晨,陆皓谦在机场自然有人来接机,不需要顾烟多走一步。
回到上海,一下飞机顾烟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一路都在和陆晧谦说个不停。
香港对她来说太过陌生,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这座生活了几年的城市,这也是她和陆皓谦真正意义上开始的地方,有过欢笑,幸福,辛酸,痛苦,绝望。
再回来时,他已经成了她的丈夫,她肚子里还孕育着他们的爱情结晶。
在车里,陆皓谦让顾烟靠在他的肩膀上,温声的开口:“宝贝,你饿了吗?如果饿了,我去带你吃夜宵。”
顾烟惆怅道:“我不饿,现在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陆皓谦叹了口气,盯着顾烟苍白憔悴的脸蛋,心疼的不行,他轻哄她道:“宝贝,你太瘦了,这么下去是不行的,没等孩子出生,你身体就会垮,多少吃一点,吃一口也可以。”
顾烟最近这几天,只要闻到荤腥油腻胃里就犯着恶心,嘴巴没有一点味道,吃东西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再吃药。
她和陆皓谦开玩笑说:“你吃的多不就好了,就当替我吃了。”
陆皓谦却还是一本正经的在那里说教,他的笑点高的惊人,根本没有听出来,这是一句玩笑话,心里还以为顾烟嫌弃他吃的多。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正常的一日三餐,吃的哪里多了?你现在是孕妇,不饿也要考虑一下孩子,我现在找家粥铺,你吃点清淡的。”
顾烟突然起了困劲儿,一听还要去吃夜宵,有些小沮丧,她现在只想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来一个自然醒。
她窝在陆皓谦怀里,闭着眼睛呢喃说:“我想睡觉,现在给我一张床,我马上就能睡过去,都这么晚了,粥铺也不好找,除非去肯德基蹭一晚。”
陆皓谦点了下头,答应顾烟说:“那算了,还是先回家,你睡醒了再说。”
怀成集团在上海开发了不少容积率很低的楼盘,陆皓谦找了其中安保措施和绿化率做的最好,人口住户最少的小区安家。
顾烟到了新家,她已经过了到一个陌生地方就会有新鲜感的年纪,住在哪里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不过还是从心里感动,陆晧谦为她所做的一切,她知道,陆晧谦选择住在这里,是为了方便照顾她。
进到卧室,顾烟困的眼眶含起了泪花,一连打了好几个哈切,她懒得洗澡,打算直接换上睡衣,牺牲在床上。
陆皓谦正在客厅里和人讲电话,声音不大,可在卧室里的顾烟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从他说的那些话,她不难猜想,应该是有人在深夜汇报工作。
顾烟听陆皓谦一直客厅里说股票,最近a股持续低迷,太多公司元气大伤,她起初还以为陆皓谦在这次动荡中损兵不少,后来她发现还是自己太单纯了,怀成集团的资产,非但没有折损,相反是成倍的提升。
股票懂行的人都知道,股市都是由庄家来操纵的,有影响力的庄家,才是生杀大权的决定者,股市说白了就是有钱人的游戏,那些普通的散户根本就是在狼嘴边夺肉,有财有势的企业老总,各个都是凶狠的饿狼。
讲完电话,陆皓谦才推开卧室的门,看顾烟已经换好了睡衣,她躺在床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脑袋,像是钻进了睡袋里。
陆皓谦单手插在西裤兜里,他坐在顾烟身边,一直没有说话。
半睡半醒的顾烟感觉无形的压力侵袭全身,她睡眼朦胧的揉了下眼睛,困音开口道:“你怎么了,干嘛不说话,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陆皓谦的表情一直很柔和,五官如凿刻般,线条冷硬的男人,露出这样温柔的一面,有另一种味道,让人不自觉就会被勾了魂。
顾烟对陆皓谦的这张脸,已经欣赏太久了,每天睁开眼睛,闭上眼睛,出现在她眼前的都是他,不免有点审美疲劳。
她也理解了何婉墨的心态,什么叫做无论老公再好,也逃不过看久了以后,犯花痴的次数就会逐渐减少,没有了当初把对方当成神一样的虔诚和热血。
陆皓谦脸上的笑意渐浓,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慈爱,他将声音压的很低,轻声开口说:“我怕打扰你和宝宝休息,才没敢跟你说话,想多看看你。”
顾烟突然拽了两句词,“陆总,您是老来得子,夜不能寐么?”
陆皓谦笑着点头,反正他现在听什么也不会生气,很坦然的承认说:“我一把年纪娶了个小老婆,还让她怀上孩子,确实高兴的睡不着,人老了,所以情绪波动大,你理解我点。”
***
陆皓谦是一个做事特别缜密的人,只要他在乎的事情,会细心到无微不至。
在香港已经检查过一次,刚到上海的隔天,他又推掉所有的事,带顾烟去医院重新检查,想要把所有他担心的事情都问清楚,书和医生相比,他还是比较相信医生的话。
在诊室里,他告诉医生,因为之前不知道老婆怀孕,所以同房过很多次,怕孩子受到影响,一提到这件事,陆晧谦就心有余悸,怕因为自己,让孩子胎位稳。
也懊悔当时因为太忙了,没有注意顾烟的生理周期,她马马虎虎的记窜日子,很正常。
怪他不上心,信了她的话。
医生让陆皓谦大概估出同房过多少次,陆皓谦从顾烟怀孕那天开始推算,仔细想了想,按照平均计算,他沉声告诉医生道:“一天大概三次,都没有带套。”
顾烟听到陆皓谦的话,瞬间低头垂眸,涨红了脸,尴尬的要死。
她觉得医生真是一个好职业,可以让患者把夫妻之间的私事,毫无隐瞒的说出来,她现在不敢看科室里护士和医生的目光,一天三次,天知道他们听到以后会怎么想,如狼似虎?欲求不满?
医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丈夫不知道妻子怀孕,之前同房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可这种频率,他还是很少听说过。
陆皓谦有些紧张,下颚绷的很紧,不确定孩子会不会有问题。
主诊医生五十多岁,都是身为女同胞,她也不免沉下脸,替孕妇说几句话。
她摘下老花镜,低头在挂号单上洋洋洒洒的写了很多字,对陆皓谦数落道:“孕妇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胎儿很容易不稳定流产,现在只要没有出血,腹痛,腹胀的情况,算是万幸了,以后你们千万要注意,不能光顾着自己开心,做出些伤害孩子的举动,你还是要节制一点。”
转而她又对顾烟嘱咐道:“孕妇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绝对不允许同房,就算你老公性-欲强,你也不要由着他胡闹,身体是自己的,如果到时伤了孩子,流产滑胎,对身体伤害很大,后悔的是你们自己,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顾烟抬起头,半间不界的笑了笑,她表情很窘迫,尴尬的开口说:“我记住了,谢谢您医生,我们以后会注意。”
陆皓谦的脸色灰白,浓眉紧锁,觉得医生说话有些不招人听,什么叫做他性-欲强,医生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他知道自己老婆怀孕了,在胎儿有风险的情况下,还会控制不住自己,强迫和老婆发生关系。
医生依旧头也不抬,没有看到陆晧谦那副阴沉到可怕的面孔,“这位男同志,你听清我说的这些了吗。”
陆晧谦终是低头失笑,无奈开口:“你说话那么大声,我怎么能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