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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他以前一直把这变态的想法藏得很好,而今天没克制住,差点真的实施了。
    要是被张鹤知道了……要是被他知道了……
    他刚准备起身,就听身下传来一道底气不足的声音:“我不会跟别的男人开房,而如果是你的话……对付你,我有杀手锏。”
    纪峣眉梢一挑:“给张鹤告状?”
    不,其实应该只需要几个字。
    徐叶叶瞟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地对纪峣说:“张鹤对我求婚了。”
    ……什……
    纪峣心里想,哦。就这样啊。这算什么杀手锏。
    可是直到身下徐叶叶的表情变了,直到他看到有水滴一滴滴地落到徐叶叶的脸庞上,直到他发现眼前一片模糊,他才疑惑地想,奇怪,我怎么哭了。
    徐叶叶叹了口气,酒被折腾得彻底醒了。她伸手一边擦着纪峣的眼泪,一边自嘲笑道:“我骗你的。”
    纪峣翻身从徐叶叶身上下来,任由徐叶叶给他擦脸。别说这俩真不愧是傻瓜夫妻,从表情到动作到力道都是一模一样的,粗鲁的、毛手毛脚的,只是一个人手大而宽厚,手指到掌心都是打篮球磨出的茧子,一个人手细而柔软,涂着漂漂亮亮的指甲油,根根手指好似玉琢。
    他破涕为笑:“徐叶叶,你这样好像我妈。”
    徐叶叶蹙着眉看他:“神经病吧你,你妈给你擦脸时会用这么大的力气?”她没好气道,“我这叫公报私仇。”
    纪峣笑道:“……我妈从没给我擦过脸。”
    徐叶叶脸一僵,动作下意识放轻了点。纪峣感受到她的动作,心里笑这人真的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这连刀子嘴都够不上。
    “我是你妈,那张鹤是什么?难道是你爸?”
    纪峣乐呵呵的,笑得眉眼弯弯:“对呀。”
    徐叶叶彻底没了脾气,伸手恨恨掐了一下纪峣的脸,又觉得自己手重了,赶紧揉了揉。
    大概是她的举动太温柔,让纪峣心底蓦地一酸。有些情绪本来是能忍回去的,可当徐叶叶的手指擦过他的脸颊时,他一个没憋住,又红了眼眶。
    徐叶叶算是怕了他了,小心翼翼看他一会儿,确定这么大个男子汉没有再掉金豆豆以后,才叹了口气。
    要不怎么说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呢,她身为情敌,都觉得纪峣哭起来招人疼。
    她张开手臂,把直抽抽的纪峣揽进怀里,哄小孩儿似得拍着他的背:“别哭了别哭了,天啊,你哭的我都想哭了。”
    她眼圈也红了,心想妈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母性的光辉么?但对纪峣这种人产生母性,徐叶叶你是不是有点太圣母了?
    纪峣没好气拍开她的手,指着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我没哭!”
    在徐叶叶惊讶他一秒硬气起来的时候,他却像个婴儿似得蜷进了她的怀里,攀上了她的肩膀。
    真的是好大一只巨婴。
    这个人怎么这么会撒娇???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她低头瞧着纪峣的发旋,嘲道,“哪怕在你心里,你能日天日地还想日了我,可现实就是,哪怕你把我灌醉了咱们去开房,你也只因为我一句话就丢盔弃甲,窝在我怀里呜呜直哭。”
    这话太犀利了,纪峣恨恨拍了一下徐叶叶的腰,力度类似于猫挠。
    徐叶叶抓住他的手,忽然有了种自己变成猛1的满足感。就像刚才纪峣压着徐叶叶,心想这是不是男性视角,此时徐叶叶也诡异地想到了这点:别看这人是个个高腿长的帅小伙,但往人怀里一钻,软绵绵跟你挠爪子的时候,还真……挺勾人的。
    莫非这就是那些男人压纪峣时的想法?
    算了,别想了,再诱人都是个弯的,养不熟的。
    明明是豪华标间,有浴袍有香波有牙具有毛巾,两人却带着一身酒气,也没洗漱没脱衣服——徐叶叶甚至没卸妆,就这么抱着睡了一晚。
    半夜的时候徐叶叶醒了一次,迷糊道:“你头抬起来,我胳膊被你压麻了。”
    纪峣半睡半醒地,闻言听话地抬起了头,让徐叶叶抽出胳膊,却枕在了她颈窝的位置,徐叶叶气得推他却没推动,只能这么不情愿地继续睡。
    然后听到了纪峣梦似的呓语:“……你看,有月亮……”
    “什么?”她没听清,凑近了过去。
    纪峣却不再说话,抱着徐叶叶继续睡了。她将视线投向窗外灯火通明的夜景,a市就是个纸醉金迷的不夜城,此时外面星光隐没,只有璀璨的霓虹灯,哪里来的月亮?
    第二天一早,两只社畜连早餐都没有一起吃,就各自匆匆地赶回了公司。下午徐叶叶晕头转向地下了班,才看到失联好几天的张鹤给她发了一条消息,约她吃晚饭看电影。
    “啧,直男。”徐叶叶嫌弃地撇撇嘴,张鹤约会的地点行程都非常单调:电影院——餐厅、公园——餐厅,偶尔能来个游乐园——餐厅,那就是情商爆表了。
    不过大家现在都忙,能有时间约出来就谢天谢地了,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不太现实。两人约在一家私房菜馆见面,张鹤却有点心不在焉。
    他掩饰得很好,徐叶叶却发现了——她一直是个很敏锐的人。
    于是她单刀直入地问:“你最近怎么了?”
    张鹤的单手揣兜,指尖摩挲着兜里揣着的戒指,这是他这些年养成的习惯性动作——那枚戒指已经被他揣了很久很久很久了。连纪峣都以为它是张鹤这次重新追徐叶叶时买的,但其实,这是四年多前,有次他、纪峣、温霖、徐叶叶一起玩时,大家调笑他送徐叶叶的礼物太直男,这时候就该送戒指云云,所以他第二天就把它给买了。
    但是没想到,他一直没机会送出去。
    到嘴的话最终咽了回去,他道:“没什么,公司忙。”
    没想到徐叶叶却把筷子一撂,直接道:“你发现纪峣的心思了?”
    男人手一抖,指尖一颤,戒指安安静静地重新躺回裤兜里。
    张鹤难以置信:“你怎么……”
    “果然。”徐叶叶嘴角扯了一下,“你还是不会在我面前说谎,我一诈你就现行了。你这演技,比纪峣差远了。”
    张鹤终于彻底理清了——他什么都懂了。
    男人用力掐了掐眉心:“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纪峣、你,甚至纪峣的几个男人……你们全部都知道,甚至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所以,我是楚门?”
    这部电影,还是他跟徐叶叶两个一起看的。
    “对啊,楚门。”徐叶叶注视着他,像是在看一场年少时的美梦,唇角微弯,眼泪却滑过脸颊,“恭喜回到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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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让你哭的男人,都不值得你哭的。”
    ——【八一八那个骗炮的深柜富二代】
    第140章 chap.58
    吃完了这顿令人窒息的晚餐,张鹤开口:“走吧,我送你回家。”
    徐叶叶却拒绝了:“你先走吧,我要待一会儿。”
    张鹤问:“你还有什么事么?”
    徐叶叶抠着指甲上的水钻,漫不经心道:“去逍遥咯,庆祝我重回单身,今晚我必须嗨通宵。”
    张鹤深深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他离开以后,徐叶叶意气风发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她瘪瘪嘴,眼泪在眼眶中一个劲地打转转,就是没有落下来:“什么嘛……我说不用送就真的不送我啊……男人都是大骗子,基佬也是……!”
    她拎着包出了门,深吸了一口气,本来想拍拍脸让自己振作起来,提气到一半,却再也没忍住,蹲在橱窗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后来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她此时没有管自己精心化的妆,也没有管这里是闹市区,更不去看来往行人的脸色,她只是难受,想哭,仅此而已。
    一个过路的年轻人看到她,犹豫着上前,问:“美女,你哭什么?”
    徐叶叶捂着脸,睫毛膏和眼线洇在眼圈上,一块一块,脏脏的,她哽咽道:“老娘……老娘初恋初吻初夜……都给了一个……渣男……我哭一哭不行啊!?”
    她哭得那样惨,那样肆无忌惮,忽听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那人沉声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她抬起婆娑的泪眼,就看到张鹤站在她面前,身后停着那辆酷毙了的重型机车。高大的男人皱着眉,向她伸出手:“如果实在想哭的话,就把眼泪都蹭在我背上吧,反正别人看不见。”
    她爬上男人的爱车,身体整个都被遮得严严实实,果然就像张鹤说的,躲在他背后哭别人都看不见,结果张鹤却塞给她了一个头盔。
    徐叶叶抱着头盔发呆,这还怎么泪洒自行车……哦不,摩托车?
    没想到张鹤还嘱咐了一句:“鼻涕不要流到头盔上。”
    “………………”
    徐叶叶顿时觉得,这种万年死直男,真是活该被甩,他就是单身一辈子的命,只有纪峣那个瞎子才会当宝。
    到了家门口,徐叶叶爬下去,仰头看向仍旧骑在车上的张鹤,哭肿的眼睛眨了眨,低声道:“我走啦。”
    奇怪,刚才她看张鹤,觉得他简直不懂风情,哪里都讨厌,可现在再看,又觉得他又高大又英俊,恨不得和他睡一辈子。
    其实她知道,张鹤只是人懒嘴巴毒,但其实人是很好很好的。他刚才把唯一的头盔都给她了,现在整张脸都被风吹的灰扑扑的。
    “嗯。”张鹤应了一声,却又叫住了她,“等等。”
    徐叶叶眼睛一亮,扭头看他。张鹤犹豫了一下,手指揣裤兜里攥紧又松开,那枚戒指被他捏着,硕大的钻石硌得他手指生疼。
    最后他道:“你等我一下。”
    说着,他变戏法似得从车子上掏出一罐可乐,扯掉拉环,然后摸索了一下,从车里翻出一个盒子,他打开盒子,里头赫然是一串宝石项链。
    “……”徐叶叶惊呆了。
    看她那傻样,张鹤笑了一下,两个酒窝又深又甜,他粗暴地把项链的宝石吊坠捋下来,套上了那个一分钱都不到的易拉罐拉环,然后把这串项链,戴在了徐叶叶的脖子上。
    徐叶叶都傻了,张鹤一个指令她一个动作,等感受到脖子沉甸甸的重量时,才明白这个死直男干了什么。
    张鹤犹嫌不够,他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道:“好看。”
    好看个鬼!
    徐叶叶一向明白张鹤的尿性,所以每次跟他出去,基本也都是走休闲风。此时她穿着一件套头卫衣,脸上全是花了的妆,头发还因为头盔被压得乱糟糟的,戴着这么一串不伦不类的项链,是绝对不会好看的。
    徐叶叶死死捏着那枚拉环,崩溃地哭道:“张鹤你什么意思!分手了一个拉环就想打发我?你怀里那个东西呢?我知道它一定在!”
    不,它现在不在我怀里,在我裤兜里。
    张鹤又咧嘴笑了一下,为徐叶叶猜错感到得意。他伸手轻轻按了一下徐叶叶的脑袋,睁眼说瞎话:“我怀里什么都没有,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徐叶叶举起拳头要打他。
    张鹤任她打,等她打累了,才指了指她脖子上挂的拉环:“你不喜欢就扔了吧。如果你要留着,以后你结婚了,你的丈夫看到了,也不会介意的。”
    徐叶叶骂道:“你给我滚!”
    张鹤低头看着女孩儿——不对,十多年过去,她已经从女孩儿变成女人了,但在张鹤心里,她还是高中时那样。他道:“最后说一句话。”
    徐叶叶瓮声瓮气道:“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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