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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铁生缴纳了住院费,父亲的手术第二天进行。
    张大栓被推进手术室,他跟妹妹彩玉在外面等。
    刚刚坐下不久,外面呼呼啦啦进来三个人。
    正是大哥金生,二哥银生,还有三哥铜生。
    “老四,爹怎么样了?”三个哥哥气喘吁吁问。
    他们刚下长途车,从工地告假回来的。
    “已经进去了,正在做手术……。”
    “那住院费呢?需要花多少钱?”
    “八千!”
    “啊!我们哪来那么多钱?前几天住院费就花干了所有积蓄。”
    金生很害怕,他们在工地挣的钱,已经全部邮寄回家。
    张大栓没手术,就花了差不多四千。
    “我也没钱,回家的车票都是借钱买的。”银生说。
    “我更没钱,工资还没结算。”老三铜生也把脑袋摇得像一只筛面的萝。
    三兄弟一个个愁眉苦脸。
    “你们别吵了!四哥已经把住院费交了!瞧你们几个没出息的样子?”彩玉冲三个哥哥鄙夷一声。
    “啊!老四,你从哪儿弄来的住院费?”三个哥哥惊讶地看着他。
    “卖枣子赚的,哥,不用你们发愁!”
    张铁生将两手揣在胸前,脸上波澜不惊。
    此刻,根本不用为钱发愁。
    只是担心父亲的手术能不能成功。
    六个小时后,张大栓被推出来,昏迷不醒。
    医生摘掉口罩,张铁生赶紧扑过去。
    “医生,我爹的手术怎么样?要不要紧?”
    “放心,令尊的手术很成功,拆线后半个月就能出院,以后只要注意增加营养,再活五十年没问题!”
    “医生!谢谢你,我给您跪下了……!”
    扑通!张铁生赶紧给医生下跪。
    整个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泪流满面。
    一天的乌云散了,父亲重获新生。
    他改变了命运,挽救了爹的生命。
    重生真好!爹能活着……真好!!
    “孩子,快起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者父母心……。”医生赶紧搀扶他。
    傍晚,张铁生跟彩玉要回家拿东西。
    走出医院大门,他长长吁口气。
    感到天是蓝的,水是绿的,世界无比美好。
    这个年代,人们还比较淳朴,没那么多套路,医生一般不收红包。
    刚刚一脚踏进门,忽然,村子里的大喇叭响起。
    那是旮旯村村长徐福贵的声音。
    “全体群众注意了!咱们村南山的荒地要承包出去。有愿意承包的,到大队部来报名,进行竞拍……。”
    张铁生忽然一愣。
    “彩玉,赶紧做饭,饭后我要到大队部去一趟。”
    “哥,你去干嘛?”彩玉问。
    “大队部要承包土地,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但跟咱没关系。”妹妹默然说道。
    “还没去,你咋知道没关系?我想承包!”
    “啊!哥,南山那块地,可不好管理啊!”彩玉吓一跳。
    虽说她年龄小,可村里的事儿啥都知道。
    南山那块地差不多两百亩,没有机井,没有变压器,根本无法灌溉,而且是荒山。
    种啥都不划算,成本都收不回来。
    大队早想承包出去,可惜至今没人接手。
    张铁生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弄到手不可。
    饭后,嘴巴顾不得擦一下,他立刻站起来直奔大队部。
    大队部里人山人海,来了好多村民,熙熙攘攘。
    二狗跟永红也在其中,他俩是开车给周婷婷送完枣子赶回来的。
    “注意了!大家注意了!肃静!”村长徐富贵叼着烟卷,使劲敲敲桌子。
    “南山的那块地,大队要承包出去,每亩起步价十块,有愿意的可以竞拍,现在竞拍开始!!”
    话声刚落,有人立刻呼喊:“八块!”
    “我最多给六块!”
    那是二狗跟永红在捣乱。
    “住嘴!你们两个二百五,不准胡闹!一边呆着去!”徐福贵冲他俩瞪起眼珠子。
    不包就不包吧,价格还往下拉,老村子气得胡子翘起老高。
    “富贵叔,那块破地高低不平,也没水井,到处是瓦砾,啥都不能种,根本没人要!”二狗说。
    “是啊,倒贴钱都不要,还给大队钱?傻子才会承包呢。”永红也在底下嗤嗤发笑。
    轰!下面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徐富贵立刻弄个大红脸。
    旮旯村最近穷得很。
    虽说早就分了责任田,家家有余粮,不愁吃喝,可山民的口袋里却空空如也。
    大队部也穷得叮当响,写标语买油漆的钱都没有。
    工作根本无法开展,因此徐富贵不得不将空闲的山头承包出去。
    “你不包,不代表没人包,再捣乱,立马轰出去!”老村长非常恼怒。
    二狗跟永红立刻闭嘴。
    “到底有人承包没有?大家踊跃竞拍啊!”
    徐富贵的眼睛不住在人群里乱扫。
    所有的群众全没抬头,根本不稀罕。
    “富贵叔,我来吧,请问怎么签约?”
    只有张铁生一个人举起手。
    徐富贵的眼睛里立刻闪出惊喜:“好说好说,大侄子,你想怎么承包?多少年限?”
    “我想承包一百年!每年年底缴纳承包费!”
    “啥?一百年!”
    吧嗒!徐福贵嘴巴上的烟掉在地上。
    不仅仅在场的人惊讶不已,随后跟来的彩玉也瞪大眼睛。
    “哥!你疯了吧?别人都不要的地,咱也不能要啊!”妹妹使劲拉了下哥哥的衣襟。
    “哥没疯!放心,我能管理!”张铁生又是微微一笑,根本没在乎。
    “铁生,君子无戏言!你年龄小,嘴上没毛,说话不牢,要不要你爹拍板?”
    徐福贵还不信,觉得他也是来捣乱的。
    “富贵叔,我张铁生大丈夫男子汉,一口唾沫一个钉!说承包就绝对承包!”张铁生拍着胸口保证道。
    “那你能出多少钱?”
    “底价是每亩十块对吧?”
    “对!”
    “我出二十,两百亩地一年四千,一百年是四十万对不对?”
    “算术不错,就是四十万!”
    “那好!合同拿来,我立马签约,这是明年的承包费!”
    啪!张铁生将四千块砸在大队部的桌子上。
    轰!下面顿时一阵喧闹,所有的群众议论纷纷。
    大家都觉得铁生这孩子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要不就是脑子进水,被耗子啃了。
    张铁生却冷冷一笑:你们懂个屁!
    不用三十年,十年后,这块地比金子都值钱!
    他有个完美的计划,绝对可以发大财。
    缺的就是一块地。
    正瞌睡呢,来个枕头。
    苍天有眼,助我功成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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