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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苏先卉喝醉了,她的反应却不慢,伸手接住了抱枕,一扬手,又还了回去:“不当小姐了,从良了?从良好,小姐到底累,零售很难赚大钱,还是批发合适。不过批发你找一个既年轻又未婚的多好,非找一个年纪大又结婚的,又不能包养你一辈子,等年老色衰了再找下家,说不定就卖不出去砸手里了。唉,真想不明白你,不要总想着靠男人,男人靠不住,女人最终还得靠自己。”
    连城在一边听了脸上发烧,觉得苏先卉嘴里的男人也包括他在内,不过他还是很会自我安慰,女人中有范雯一样的拜金拜到没有底线的女人,男人中也有如他一样专一深情顾家的好男人。
    范雯被苏先卉说得哑口无言,愣了片刻,忽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然后摔门而去。
    就这样走了?连城长舒了一口气,他还想再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好好批评教育范雯一番,就算不能让她深受感动然后改邪归正,至少也要让她知道错在了哪里,不想苏先卉横空出世,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范雯,倒是省了他的事。
    “她到底是谁?”苏先卉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审问连城的架势,“别人是金屋藏娇,你倒好,破屋藏鸡。”
    “她是我的初恋女友,特意来北京找我,正要献身的时候,你就闯了进来,坏了我的好事。”连城气不过苏先卉的屁话,故意逗她,“说吧,你怎么赔偿我的巨大损失?”
    也不知何故,和苏先卉才认识不久,连城在她面前不但没有生疏感,而且对她富家女的出身和第一美女ceo的身份也没有什么敬畏之意,倒不是连城轻视苏先卉,而是从一开始苏先卉在他面前就没有面具,一直以最本真率性的一面对他。
    回想起中午打电话时苏先卉的突然翻脸,再看此时苏先卉醉后的憨态可掬,哪个才是最真实的她?
    “真的呀?哎呀真不好意思坏了你的好事,赶紧去追呀,追回来我向她道歉,你们还可以继续。”苏先卉一拉连城,“别傻站着了,赶紧的,还来得及。”
    “那好,我真去了。”既然装了,就得继续装下去,连城伸手一拉房门,“你不走?”
    “行了,别装了。”苏先卉用力一拉,一脚踢在了门上,“范雯不是你的初恋女友,是杜京宴的,就你的花花肠子,还能骗得了我?”
    “啊?你认识范雯?”连城心疼地看着门上被苏先卉一脚踢出的脚印,拜托,这是杜京宴的房子好不好,只是她醉了,又不好说她什么,只好忍了。
    “不就是陈于祥的小三吗?”苏先卉又坐回到沙发上,双腿一伸搭在了茶几上,“渴了,倒水。”
    好吧,你是姑奶奶,连城起身去倒水,又递到苏先卉手中:“你早就知道了陈于祥的小三是范雯?”
    “你打电话的时候刚知道,当时正在生气,所以就冲你凶了。你是不是爱记仇?”苏先卉渴急了,又一口喝干,“我脾气很坏,翻脸比翻书快,你要么适应,要么滚开。”
    连城翻了翻白眼:“陈于祥有小三的事实,我早就告诉你了,你还生哪门子气?”
    “我当时只信了一半,确定陈于祥有小三并且知道他的小三是杜京宴的初恋女友时,我一下就火了,当时就把他们归类到狗男女的类别了。”苏先卉叹了口气,“我认识陈于祥的老婆,挺善良挺温柔的一个女人,是绝对的贤妻良母,我一直叫她嫂子,没想到,陈于祥在我的眼皮底下出轨了……告诉嫂子真相,太残酷;不告诉她真相,又于心不忍。刚才我约她出来吃饭,她对陈于祥赞不绝口,说他是一个顾家爱家的好男人,我忍了几忍才没有说出真相,差点没憋死我……”
    连城算是明白了:“你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就拼命地灌自己酒,然后就喝多了,是不是?”
    “答对了,加十分。”苏先卉醉眼朦胧,“连城,我是不是特善良、特真诚、特……傻?”
    连城泡了一杯茶递给苏先卉:“喝点茶,解解酒,借酒浇愁浇的是自己的愁,你倒好,浇别人的愁……你虽然是陈于祥的上级,但陈于祥有小三是生活作风问题,你又没理由管他。”
    “我怎么没理由管他?”苏先卉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捧在手中,“他找小三我是管不着他,他介入安度的内部争权斗争,我就有理由约束他了,不,是收拾他。”
    “陈于祥介入安度的内部争权斗争,是站在了包端杰的阵营,你完全可以和我一起加入姚董的阵营,打陈于祥一个落花流水,让陈于祥品尝一下失败的痛苦。”
    人生赚钱的境界分三种,跑步赚钱、玩着赚钱和躺着赚钱。谈判的境界也分为三种,唇枪舌剑的谈判,一本正经的谈判,谈笑风生的谈判。说服别人的境界也分为三种,苦口婆心的说服,威逼利诱的说服,说说笑笑的说服。
    连城现在就是以说说笑笑的说服来引导苏先卉。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说服我加入姚常委的阵营,而是需要说服姚常委让段见出局。相信我,连城,段见不出局,就算我同意加入,齐全也不会同意。”苏先卉摆了摆手,“不说陈于祥了,他不过是你们男人的一个缩影罢了,现实的利己主义者,既想左右逢源,又想红旗不倒彩旗飘飘……啊,我困了,要睡了。”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苏先卉站了起来。
    连城以为她要走,起身要送她,不料她伸手推开他,径直朝卧室走去,还严厉地告诉连城:“我睡卧室,你睡沙发,晚上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我打三个你不成问题。”
    连城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拜托,这是他家好不好?苏先卉先是不打招呼直接闯了进来,现在又强势霸占他的卧室,还警告他别胡思乱想,还有没有天理了?女人怎么都喜欢假装自己很能打?连城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
    “不是,苏姐,你怎么能睡我的卧室,我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你怎么好意思随便进?好多隐私……”话没说完,只听“哐当”一声,苏先卉已经关上了门。
    这都是什么事儿?算了,好男不和女斗,何况苏先卉又喝了酒,他就将就一下也没什么。想了想,他先洗漱,然后换了睡衣就去睡觉了。反正天气也热了,随便盖一个薄被子就行了。
    折腾了一气,连城也累了,躺下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扑通”一声声响,出什么事情了?连城睁眼一看,差点没吓得惊叫起来——苏先卉坐在卫生间的门口,迷迷糊糊的样子,似醒非醒。
    “怎么了这是?”连城忙起来去扶苏先卉,搀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拉,没拉起来,“别坐在地上,小心着凉。”
    苏先卉只穿了内衣,上身是连城的背心,宽大而不合体,里面显然是真空的,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大腿在朦胧的灯光下,白得触目惊心,她醉眼迷离,摇晃着要站起来,却没站稳,一下扑入了连城的怀中。
    一股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连城只觉一阵窒息,瞬间意乱情迷!和上次在香山山顶的投怀送抱不同的是,这一次苏先卉几乎赤身裸体,而且醉酒之后的她,脸上红晕如云,颇有雨润红枝娇的美艳。连城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再不是随便的人也经受不住直接的挑逗,他气血上涌,几乎把持不住。
    “苏……姐,你喝多了,别乱来。”连城的声音微微颤抖,话一出口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明明是苏先卉警告他不要乱来,现在苏先卉要乱来,他却怕了……他一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女孩乱来?
    也不是,男人也有原则也有底线,不是说送上门的美女就都来者不拒不是?连城正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再劝苏先卉几句,比如说不要冲动犯罪,不要激情犯错,他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不喜欢一夜情,等等,不料才一张口就说不下去了。
    “我……”
    后面的话被堵住了,对,不是咽回去了,是被堵住了,被一个温暖柔软并且十分舒适的嘴唇堵住了——苏先卉的吻一开始笨拙而羞涩,随着连城被感染开始回应之后,她开始变得熟练而热烈了。
    “苏……姐,不,苏总……”连城忙里偷闲,还想提醒苏先卉不要再继续,否则马上就要出事了。
    “姐个头,总个头,现在是说话的时候吗?”苏先卉身子一软,倒在了连城的怀中,眼神朦胧表情迷离,“小城城,你运气好。”
    什么运气好?连城顾不上想那么多了,男人的本能让他弯腰抱起了苏先卉,见美人如玉夜色如醉,他也是醉了……
    天亮了。
    “昨晚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苏先卉睁开眼睛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辩解,“啊呀,连城,你怎么跑我床上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连城揉了揉被苏先卉枕得发麻的胳膊,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床上了,也许是梦游吧。你喝断片了,我也梦游了,正好我们同时什么都不记得了。”
    话虽如此,昨夜的甜蜜和温存历历在目,怎能忘怀?不过既然苏先卉嘴硬,连城也不能示弱不是?
    “赶紧下去,太丢人了。”苏先卉踢了连城一脚,不过力度不够,没把连城踢下床。
    连城自己下了床,穿上拖鞋刚要出去,却被一个枕头打中了后背。
    “让你走你就走,你傻呀?回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回去就回去,连城转身回到床上,还没有躺稳,苏先卉就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右腿搭在了他的身上:“连城,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半个月后。
    夏天已经正式来临了,从大街上女孩子们的穿着可以得出结论,天气已经热得可以随心所欲地穿裙子了。
    半个月以来,苏先卉没和连城联系一次,连城也没有联系她,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冷处理,也许是进展太快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需要冷静地审视一下双方的关系。
    每当见到莫莉对他一如从前的关怀和问候,连城总是感到内疚,说实话,他对莫莉有好感,也有莫名的喜欢,但喜欢不等于爱,而且他和莫莉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二人之间一直就是平平淡淡的交往,似乎总是欠缺些什么。
    当然,他和苏先卉认识的时间更短,但进展之快,不仅他始料不及,相信连苏先卉也无法理解。上一次的意乱情迷事件,固然有苏先卉酒后乱性的原因,但也得承认,苏先卉对他以及他对苏先卉,都有不愿意承认也不敢面对的好感。
    不敢面对,是因为他和她都不想伤害莫莉。
    现在他和苏先卉之间已经由好感上升到了喜欢,尽管还没有由喜欢进一步演变成爱情,但他很清楚,他对苏先卉的感情已经比对莫莉深了许多。
    尽管他知道这对莫莉很不公平,只可惜,感情上的事情,向来不能用公平来衡量。
    半个月的时间,连城也基本上熟悉了项目部的工作,心中更对项目的整体规划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木恩倒是老实了许多,不再找他的麻烦——也是顾不上,木恩兼任了人事总监之后,突然就忙了许多,相信也有为包端杰的大计忙碌的因素在内。
    公司也不再和以前一样平静了,随着未来之星项目部的正式成立,以及木恩兼任了人事总监之后插手的事情越来越多,有关公司重组股权结构有可能调整的传闻,也开始慢慢地弥漫开来。稍微有些眼光的人基本上看清了形势,木恩是包端杰的先锋官,连城是姚常委的旗手,包端杰和姚常委利用木恩和连城充当支点,正在展开一场事关主导公司控制权的生死之战。
    也有人注意到了另外一个奇怪的现象,以前和姚常委关系不错的段见,现在经常来公司,却不再是找姚常委,而是直接去了包端杰的办公室,不少人由此得出了结论,段见选择了包端杰的一方。
    除了段见之外,还多了一个以前没怎么见过的人也常来找包端杰。有好事者打听出了他叫陈占天,是博闻集团的ceo。博闻集团虽然不是一家大型集团公司,实力不算十分雄厚,但业内人士都知道博闻集团渠道很强大,而且陈占天是一个人脉很广、手段变化多端的人物。
    所谓手段变化多端,说白了就是不择手段。
    表面上不管是姚常委的未来之星项目还是包端杰的布局,都进展缓慢,实际上真正的较量,永远在幕后。
    “连城,你最近对我不冷不热,是不是有新欢了?”下班的时候,莫莉跑到了连城的办公室,一脸不悦地埋怨连城。
    “哪里有,最近是工作忙。”连城笑了笑,随口说了一句。
    上次事件之后,连城和苏先卉之间的关系似乎又退到了起点,对于如何定位他和苏先卉的关系,他心里也没底,他没有向苏先卉明确什么,苏先卉也没有向他表明什么,所以说苏先卉是他的新欢,并不合适。
    “工作再忙,娱乐休闲的时间也要有。走,晚上唱歌去。”莫莉伸手一拉连城,“我请客。”
    “你请客?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连城一脸惊讶。
    “上次苏姐不是说要告诉你我的秘密,当时还算是秘密,现在不算了,所以值得庆祝一下。”莫莉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叫上杜哥、甄剑和罗亦吧。”连城想了想,也有一段时间没和齐全聚了,就说,“再叫上齐少。”
    “好,人多热闹,你通知吧。对了,要不再叫上卫姐和苏姐?”莫莉想起了卫非非,她很喜欢卫非非坦诚的性格。
    “你来通知女性,我来通知男性。”不知为何,连城不太想和苏先卉通话。想想也是麻烦,姚董本来有意让他追苏先卉,现在倒好,他和苏先卉的关系一步跨越了好几个阶段,却只是熟悉了身体,心理上还是陌生人。
    莫莉也没多想,转身去打电话了。
    杜京宴一接到连城的邀请,就愉快地答应了,连城又打给了齐全。
    “齐少,晚上一起聚聚?”连城先没说去哪里,只是试探着一问。
    “晚上有安排了。”齐全直接回绝了连城。
    如果和齐全面对面的话,连城可以从齐全的表情、语调上揣摩齐全的心理,现在他只能通过声音的起伏来判断齐全对于晚上安排的重视程度,他很希望可以请动齐全,一起吃饭一起爬山,再如果一起唱歌,基本上就等于他和齐全的关系进入了稳定的成熟期。
    “今天心情不太好,想唱歌放松一下……”连城故意话说一半,想知道齐全的反应。如果齐全问都不问他怎么了,说明齐全还是没有真正拿他当朋友。
    “嗯……怎么了?”还好,让连城欣慰的是,齐全并没有迟疑,立刻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我们上次甩掉了陈占天,陈占天肯定不会善罢干休,最近听说陈占天想找我的麻烦……算了,不说了,齐少既然没时间,就下次再约好了,我和杜哥他们去……”连城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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