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拥有未来之星项目部副组长的身份,是他努力运作的结果,也是他成功路上必经的跳板,如果他现在放弃未来之星副组长的位置,远离姚常委,甚至离开北京,他三年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虽说商场之上的战争不乏阳谋阴谋,却没想到陈占天无耻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居然想强行逼他交械投降,而且还是无条件的威逼!
“这就不好办了……”段见一脸遗憾,“对不起连城,我帮不了你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打得满地打滚,所以我还是出去好了,眼不见心不烦。”
话一说完,段见还真的转身出去了。
“连城,什么时候等你想通了,就叫我一声,我就在外面。”走到门口,段见还假装于心不忍地回头补充了一句。
连城几乎要仰天大笑了,段见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时候等他被打得受不了求饶的时候,他还会再出面,他冷冷地说道:“不劳段少费心了,我这个人死心眼,一条路走到黑,不会回头了。”
“真的吗?”段见轻蔑地笑了笑,轻轻关上了门。
“开始吧。”陈占天一挥手,退后一步,“别听连城瞎吹,他不敢下狠手。你们这么多人,一人一脚就把他打得哭爹喊娘了,你们还真信他的话,真是一群窝囊废!”
陈占天一退后,就有两个人冲了过来,直朝连城扑了过去。又有四个人两两成对分别默契地朝杜京宴和甄剑逼近。
“打!”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一起动手了。
两个打一个,连城几个人一开始还能勉强招架,不一会儿就步步后退了。毕竟不管是连城还是杜京宴、甄剑,都不是打手出身,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只凭一腔热血和本能能以一敌二。
很快,连城腿上挨了几脚身上挨了几拳,还好还能坚持没有倒下,杜京宴比他稍强一些,甄剑就不行了,已经被打倒在地,无力还手了。
“闪开,让我来。”陈占天一时兴起,推开围攻连城的两个人,亲自上阵朝连城出手了,他轮圆了胳膊,还想一个耳光打在连城的脸上。
连城别看快要招架不住了,却还有余力,陈占天的巴掌打来,他不躲不闪,硬生生扛了陈占天一个耳光,“啪”的一声,陈占天打在了他的左脸之上,顿时左脸也肿起了老高。
但与此同时,连城双手开弓双掌齐出,左右两掌同时打在了陈占天的脸上,等于是一次性两个耳光还了回来。
旧仇新恨,连城使足了力气,感觉他的双手和陈占天的脸部接触的时候,震得他的手都麻木了,虽然他付出一个耳光的代价,但耳光打在陈占天脸上的一刻,心里还是无比爽快。
陈占天被打晕了,愣在当场不敢相信他竟然被连城打了,片刻之后他突然就跳了起来,用手指着连城的鼻子嚷道:“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我负责!”
话音刚落,又有两个人加入到了围攻连城的战团之中,四个人打一个,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八手,更何况四人八手之中还有一人体壮如牛,连城再也招架不住了,被一脚踢中后背,朝前一扑就摔倒在地。
“连城!”甄剑已经倒地不起了,杜京宴还在坚持,他见连城被打倒在地,心急如焚,就要冲过去出手相救,才一迈步,就被一人踢中了大腿,也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随后两个人冲了过来,对他拳打脚踢,他再也无力爬起了。
至此,连城三个人全军覆没,都被打倒在地。
连城一摔倒,陈占天顺手抄起一个酒瓶,冲了过去,高高举起,就要朝连城的头上砸去。眼见连城就要被砸得头破血流之时,忽然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陈占天,你敢!”一个清脆的女声忽然响起,紧接着一件东西飞出,直奔陈占天的脑袋而去。
陈占天不及躲闪,被飞来的东西击中后脑,他捂着脑袋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苏先卉,你也要为连城出头吗?”
来人正是苏先卉。
穿一身休闲装的苏先卉,上半身是一件白色衬衣,下摆系在腰间,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干练而飒爽,头上还顶了一个墨镜,只不过和她的英姿不相配的是,她脚上只穿了一只鞋。
也不是她只穿了一只鞋就出来了,而是另一只刚才被她踢飞了。
“我不是要为连城出头……”苏先卉瞧了一眼在地上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连城,眼睛一红,差点掉下眼泪,她分开人群来到连城身前,俯身抱起了连城,“我是要保护他!从现在起,谁要动他一根手指,谁就得先从我身上过去!”
事态急转直下!
陈占天愣住了,他敢动杜京宴,因为杜京宴虽然也算一个成功人士,但在北京无根无底,动了他没什么后遗症,苏先卉就不同了,苏先卉可是地道的北京人,而且苏先卉的父亲苏言之在北京盘根错节几十年,树大根深,关系网密密麻麻,万一动了苏先卉而惹怒了苏言之,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可预测的严重后果。
可是如果真的任由苏先卉护住连城,他无法再对连城下手,今天精心布置的一局就功亏一篑了,陈占天一时左右为难……
杜京宴倒在地上,虽然看不清楚事态的变化,但苏先卉的声音却听得真真切切,他心头一热,只凭苏先卉为连城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就可以判断出苏先卉对连城的情义已经超出了普通的朋友关系,连城真是好样的,可以让第一美女ceo为之心动,也算是难得的成功。
如果说之前连城可以和齐全成为朋友还让杜京宴惊讶的话,那么现在苏先卉对连城不遗余力的维护,他不但没有半分惊讶,相反,却有一种连城应得的坦然。
平心而论,杜京宴并不希望连城最终和莫莉走到一起,不仅仅是因为莫莉不管是性格还是能力都和连城不相配,而且莫莉有过短暂婚史,毕竟连城还是未婚,应该娶一个同样未婚的女孩。他也相信连城和他一样,有轻度的心理洁癖。
不用说苏先卉除了在性格上和连城更合拍之外,还能在事业上对连城有所帮助。
虽说不能将婚姻当成事业经营,但如果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的同时还可以带来事业上的帮助,岂不是两全其美?
别说别人想不到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杜京宴倒在地上,想的不是怎样脱身而是连城的爱情,就连杜京宴自己也是暗笑自己,什么时候了,还想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也是醉了。
陈占天知道苏先卉是谁,文质彬彬男不知道,他还以为陈占天愣在当场是见色起义,就想表现一下,一个飞跃来到苏先卉面前,伸手就要抓苏先卉的胳膊:“美女,来,陪哥们玩玩,哥们包你满意……”
“文彬……”陈占天可不敢让人碰苏先卉一根汗毛,连忙要阻止文质彬彬男——文彬,不料才一张口,就见苏先卉动手了。
只见苏先卉伸开胳膊,用力一甩,“啪”的一声清响,一记耳光结实地打在了文彬的脸上,文彬惨叫一声,原地打了一个转,扑通一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啊……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不是吧,一个耳光就能把人打趴下,苏先卉可是一个女孩子,不是彪形大汉。再仔细一看,众人又都摇了摇头,暗中替文彬叫屈,原来苏先卉不是用手在打耳光,而是用鞋,一只看上去很厚实很结实的运动鞋。
也是,任谁被一只运动鞋的鞋底子抽在脸上,也不会感到幸福。不过文彬稍微应该欣慰的是,苏先卉的鞋不是山寨鞋也不是普通鞋,而是进口的名牌,一只最少也要1000多块。被一只好鞋打脸总好过被一只破鞋打脸,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臭婊子,我……”文彬眼镜被打碎了,脸被打肿了,心被打痛了,恼羞成怒之余,一个驴打滚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再一次扑向苏先卉。
“文彬!”陈占天怒了,一扬手一个耳光打在了文彬的左脸上,“不长眼的东西,滚一边儿去!”
可怜的文彬左脸刚被鞋底子打得肿得跟面包一样,现在右脸也肿成了馒头,他欲哭无泪,也不知道陈占天怎么就翻脸不认人打他了,捂着脸退了回去。越想越是憋屈,越想越想不明白,忽然就悲从中来,放声痛哭起来。
“苏先卉……”陈占天没空理会文彬,他心中正窝了一团火,苏先卉挡在面前,打不得骂不得,得用智慧解决而不是暴力,如果让文彬真打了苏先卉,事情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开个条件,只要你不护着连城,你想怎么都行。”
不是吧,陈老大怎么对苏先卉这么忍让?陈占天的手下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一向杀伐果断的陈老大竟然在一个女孩面前低声下气开口求人了,苏先卉凭什么让陈老大这么畏惧?
其实陈占天怕的不是苏先卉,而是苏言之。
苏言之名字很是文雅,初听之下,很像一个大学教授或是知识分子,其实不然,苏言之虽然也算是一名儒商,但他行事风格坚决果断,手腕高超而强硬,在创业初期曾被几个对手围剿,成功之后,几个对手要么被他吞并,要么被他赶尽杀绝,无一幸免。
但另一方面,在他创业之时给予他帮助的人,哪怕只是滴水之恩,他也会给予厚报,所以有人称他为当代的范雎。
战国时期,魏国有一个中大夫,名叫范雎,在国内不能立足,被逐出国境。范雎很有口才,他被逐出魏国之后,仍运用能言善辩的才能,跑到秦国向秦昭王游说。范雎恐怕让人知道他是被魏国逐出,所以改名换姓,自称是张禄,向秦昭王建议远交近攻的政策。秦昭王认为范雎的政策很妥善,于是把范雎留在秦国拜为上卿。
后来,范雎能够时常接近秦王,而且所建议的政策,秦王都认为可行,在实施之后又得到了良好的效果,于是秦王就封范雎为秦国的丞相。
范雎在秦国得意,成为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之后,以前凡是对他有恩惠的人,虽然所施的恩惠只是给他吃一顿饭,范雎也会重重酬谢。而对于从前对他有嫌怨的人,虽然嫌怨的程度或许只是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放过,进行报复。因此史记形容他是: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正是因为苏言之睚眦必报的性格,才让陈占天投鼠忌器,不敢对苏先卉动手。当然,也是陈占天自认不论实力还是势力,他都不如苏言之。人都有欺软怕硬的心理,苏言之再是睚眦必报,如果他实力不济又没有势力,陈占天才不会有所顾忌。
“滚!”苏先卉见连城被打得浑身是血(其实连城伤得不是很重,身上的血有一大半是别人的,他刚才把对方也打得不轻)她心如刀绞,陈占天居然还有脸跟她讲条件,她直气得紧咬牙关,“我不但要护着连城,我还要替他讨还公道,陈占天,如果我不把你赶尽杀绝,我就不是苏先卉!”
陈占天倒吸一口凉气,苏先卉横眉冷对的样子,颇有苏言之的风范,果然是虎女无犬女,风闻苏先卉为人干脆利落,性格飒爽,自称女汉子,现在亲眼见到苏先卉强势的一面,尽管他见多识广,和许多心狠手辣的角色打过交道,苏先卉发狠的样子还是让他心惊肉跳。
苏先卉说要把他赶尽杀绝,不是玩笑话,虽然苏先卉没这个实力和势力,但苏言之有。就算苏言之现在不会由着苏先卉的性子让苏先卉胡来,但苏先卉作为苏言之的独女早晚会继承苏言之的全部家业,也就是说,苏先卉早晚会拥有毁灭他的力量。
可是如果被苏先卉一句狠话就吓退,他也太没面子了,不提现在周围全是他的手下,就是段见还在门外,传了出去,他就没法混了。
怎么办?陈占天一时为难,进退维谷……
有了!陈占天不愧是陈占天,混久了,还是比一般人更有随机应变的本事,他嘿嘿一阵干笑:“苏姐以后是不是把我赶尽杀绝,先不说那么长远,就说眼前。好,你既然非要护着连城不可,我总要给你面子,我不动连城了,但是……”
陈占天拉长了声调:“杜京宴和甄剑不能放过,打,继续打!”
文彬正哭得伤心,忽然听到陈占天让他打人,顿时不哭了,跳了起来,飞身一脚踢向了甄剑。
“啊!”甄剑惨叫一声,却依然嘴硬,“有本事你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就是孙子!”
“孙子就孙子,反正人人都有爷爷,都当过孙子。”文彬嘿嘿一阵狞笑,一扬手又打了甄剑一拳。
文彬动手了,旁边的人也就不再闲着,开始对杜京宴拳打脚踢。一开始杜京宴还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后来就坚持不住了,闷哼出声。
连城被苏先卉抱在怀中护在身后,虽然已经动弹不得了,但声音却听得分明,杜京宴和甄剑的痛呼声声声入耳,他挣扎着要起来:“不要打了,要打就打我吧,陈占天你个孙子,有本事冲我来……”
“冲你?你命好,有苏先卉护着,我动不了,杜京宴和甄剑就不一样了,他们我可以随便打。连城,你就安心地欣赏杜京宴和甄剑挨打吧,为朋友两肋插刀太残忍了,为朋友大声惨叫就行了。打,用力打!”见计策奏效,陈占天高兴得手舞足蹈,心想苏先卉你能奈我何?你能护得了连城一个,你能护得了全部?
连城心急如焚,血往上涌,一下站了起来:“住手!”话才一出口,只觉一阵晕眩,又歪倒在地。
“连城,你不要动。”苏先卉痛彻心肺,她紧紧地抱着连城,对陈占天怒目而视,“陈占天,你放过他们,我保证以后不再和你计较……”
“对不起了苏总,我只能放一个人,如果你说放谁我就放谁,我不就成了你的跟班?我是你的跟班吗?显然不是。放了连城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再放了杜京宴和甄剑,我冲谁出气去?”陈占天得意地哈哈大笑,“你们就好好地欣赏这一场盛大的人体交响乐吧,哈哈哈哈……”
“不要打了!”连城悲愤欲绝,杜京宴和甄剑是替他受过,他实在不忍眼睁睁看着二人被打得死去活来,却又无能为力,“苏姐,你让他们打我好了,别打杜哥和甄剑。”
“连城,你别说了……”苏先卉泣不成声,她虽然也很想帮杜京宴和甄剑,但从眼下的形势来看,她只能护住连城一人,万一她非要连杜京宴和甄剑也要救下,陈占天恼羞成怒之下,说不定连连城也一起打了。
就算她以后再和陈占天秋后算账,也晚了,她不能让连城吃眼前亏,就连再伤连城一根手指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