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被打爆了,死无全尸可是很难看的。我回头瞄了瞄身后安静如鸡的两只猫,它们在我看过来的时候颤了颤,我摸了摸脸,觉得自己长得应该还行,至少没到鬼哭狼嚎的地步。
它们可能是因为我身上缥缈的王八之气给怔住了,嗯。
我装作没看到,抬头打量起机器的内部状况,先前倒是没怎么看过,现在看了发现整个室内居然是用一层皮质的东西包裹的。本以为它偷工减料,我按了下靠得最近的那块皮,软软的触感,里面应该放的竟是棉。
啧啧,这么看来这个东西的防撞防音效果挺好,给了客户极佳的游戏体验,很棒。
我欣慰的点头,坚定了要去服务业发展的念想,干这行绝对赚。但是,出口在哪儿呢?难道每次都要按esc退出?要是键盘给按坏了怎么办。
就在我想着去哪里换个键盘的时候,大橘出声对我说:“谢谢你救了我们。”
“哦,嗯。”我扒着椅背低下脑袋。这个大橘的情商绝对比蓝猫高,虽然腿受伤了,还是一脸坚定的看着我认真道谢,我从它闪亮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就依着椅子托腮,用同样认真的眼神跟它对视。
大橘愣了愣,说:“虽然我们现在没可以拿来答谢的东西,但这份情我们已经记在心上,待我们回归星球之后,一定会将厚礼奉上!”
蓝猫跟着点头附和。我便把目光分给它一点,谁知它竟耳朵一抖,涩生生的往大橘背后躲了躲。然后我就一直盯在它耳朵上,问:“那我要给你我家地址吗?感觉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其实我想要一只可撸可卖萌的猫,怕说出来它们嫌弃。
大橘好像也在想送我什么,猫着脑袋认认真真的搜遍它们星球上最好的特产。幸好它不知道什么叫厚颜无耻,是个人听到我给他地址肯定要怀疑一下我的道德品质。所以说它真的单蠢到可爱,而我就喜欢这么单蠢的东西。
“我们星球现在正处在战争时期,乱世把很多家人都分散了,连街头经常开的那家肉干店都关了门,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大橘说着心里伤感,两只白尖的耳朵也拖了下来。反观我,听着没感受,只能勉强想象一群野猫子被敌人追着撒腿狂奔的情景,跑到最后,地上还掉了两块肉,包装上写着百年经匠、取材来自万里雪山精品鼠肉片,好吃,不上火的字样。
我:“……”
场面可以说是很喜剧了。
我回过神,顺手搓了它一脑袋,安慰它说:“没事,你有难处我也就不收什么了,举手之劳而已。”哎,难得有一天我居然能这么慷慨,大橘都惊诧了。
它抬头,瞳子里感激的神色更甚:“谢谢你。”
“不用客气。”
真正认识到我之善良友好,大橘不像先前那么拘束,两爪称在身侧,郑重地自我介绍道:“我是一只火奇猫,叫由尽,这是我的伙伴水杉猫思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带我们去一趟st宇宙团?”
艾斯踢……为什么听到这名字有点尬尬的感觉?我朝上翻了个白眼,肯定是因为加了个奥特技能看上去不怎么高大上吧。起这名字的人一定很低俗,我猜她智商绝对不超过小学生。
估计被我真相了,外面突然一声巨响,落下一道惊雷,机器跟着晃动几下。我撑着椅背稳了稳,向外面望去,那块被劈的地方竟冒出浓浓黑烟。连机器自身摆出高难度动作都不会有丁点动静,现在竟然被一道雷撼动了,它怕不是熟练掌握隔山打牛的技巧吧?
我皱了皱眉,认为这是在看不起我杨某人,看不起我中意的服务事业。而且这沙漠天的绝不可能出现平地雷这种不科学的东西,是有什么来置喙我主角的地位,要来当练手的炮灰了吗?
我的手默默搭在键盘上,严阵以待。刚才试了几个技巧不错,发现心中的那股快意激情又涌而直上,我努力聚焦那黑坨坨的一团,只要它出来一个面相可憎的,就激光发射过去。
然鹅等我看清出来的是什么玩意儿之后,离键盘约0.01毫米的指头急忙刹住了车。
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东西。
一张被平底锅拍过铁饼一样的大脸,乌漆嘛黑的上面镶了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八根触手在身侧手舞足蹈,就这么一扭一扭的从坑里爬出来,仿佛见到了春楼里的鸨母,花枝招展的笑聂聂不怀好意!
几乎要听到它从嘴里咦嘿嘿笑出来的声音怎么破?
我眼皮子一抖,感觉审美观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从屏幕上反射出来的情景来看,我背后两只猫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哎,这么丑就该被人道毁灭,在这个颜控遍地走的世界活下去就是一场灾难。
幸好你碰到了朕。
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1键。
机甲头顶上呼哧喷出一道红光。
“轰——”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我盯着那处红道扫射过的地方,缓缓举起右手,慢悠悠呼出一口气:“南无阿门托福。”
两猫:“……”
就在这时,飘起的浓烟朝两边吐开,从里面飞奔而出一只煤型生物,眼珠子里飙着泪水,但是因为眼睛太小,所以只在阳光下看到一点反光,用一个词来形容它此时的状态,那就是凶光毕露!
敢情那家伙还没死,生命力够顽强的。
我和两只猫虎躯一震,丑东西向屏幕呼来的视觉冲击力不是盖的,简直是现场版的恐怖片。我下意识按下了2,一招亮剑从机兽手上劈下去,刺啦轰,地面又出现一道凹坑。
煤型生物被砍了个正着,整只趴在地上给红线狠狠碾了上去。不说劈成两半,它总会受点伤吧?
然鹅我还是低估了它的存活力,没过一会儿,它触角动弹一下,缓缓抬起脑袋,可惜太黑,看不见啥表情,想也不是什么好表情。
我机中凌厉了,额角暗搓搓冒下一滴冷汗。只见那黑乎乎一团锲而不舍的爬起来朝我靠近,虽然很欣赏它小强般不服输的气质,但是无脑送死就是你的不对了。
想当初我就是这么被渣游戏的大佬们砍到怀疑人生的,最后不得不拖着一身残破的装备回去修,飞都飞不了。我一顿,抬头想了想玩的什么游戏,怎么记不起什么名字?
不止这样,我想不起来的东西很多,就好像我突然来到这里就很自然的把它们忘记似的,从刚刚开始,只有跳云的时候记忆十分深刻。这种被控制的感觉很不爽。
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连打怪都没了兴趣。低头望望自己的手,很细很小,可唯独缺了些痕迹,到底是什么痕迹……
脸上的表情挂不住,我伸手扒拉了下脸颊,扯出一个大大的鬼脸,然后松手。不想了吧,我望着上方的软皮,整个人懵了很久,分明脑子里没有任何思考,却感觉有好多东西等着我去做。
想就这样一直愣下去,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直到肩膀被软软的东西戳了一下,我低头看着大橘,它神色里有丝丝担忧,更有一点紧张,余光时不时瞟向屏幕上一挪一挪的活物。
“那个,你……”
我伸手捏了捏它的胡须,正巧打断它的话,它先是一怔,然后任我为所欲为,就着这个姿势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东西应该是这个星球的原住民,一种叫乌拉拉的生物。这种生物是一般武力杀不死的,我以前从喵星记载的资料里看到过,解决它们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它们笑死。”
“嗯?”我惊奇地问:“这是什么操作?”
“乌拉拉脑核里有条叫笑筋的神经,笑筋牵动它们全身机制,只要用外力由外而内的触动这根神经,导致乌拉拉全身机制瘫痪,它就必死无疑。”大橘爪子指着外面的乌拉拉。
我突然可怜起那坨黑煤来,生得那么丑已经很惨了,偏偏最后还要被人笑死来结束自己惨淡的一生。我摇摇头,替这个神奇的种族哀叹一声,问大橘:“那它们有什么杀伤力?”
大橘严肃地蹙起了眉头,缓缓说出一句震惊四座的话:“它们除了丑之外……没有任何杀伤力!”
我:“……”
我忍不住扭过脑袋,看着外面仍哭唧唧向这边蠕动的黑煤,难不成你这么努力,是为了过来丑死我吗?
这种勇气,可歌可泣。
我都要五体投地来膜拜你了。
也就是我根本不用理它了?那这东西出来干嘛,我觉得没练级必要的npc是没有抢镜头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