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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  我问。
    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兼同事权瀚文站在外面。他的大喊声把我带出我的小屋。我发现他站在门边,穿着内裤瑟瑟发抖。在我们面前有一块没有被雪盖住的长方形地面块,汽车挡住了雪,而轮胎印在车道上。
    “我把她带回家了,”权瀚文简单地说。“约会的女孩。”
    我咬紧了下巴,以免冲他大喊大叫。我们来到小屋的全部目的就是为了帮他摆脱分心,让他专注于写他的下一本书。我甚至都不愿意让他去城里约会。
    但是把她带回这里?纯属脑子有包。
    “我真他妈服了你了,”我说。“你想想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还他妈带个女的回来?!”
    在我身后,薛皓天的声音是一种噗噗偷乐的声音。
    我看了他一眼:该出声时候你一点用都没有。
    “她刚走。”  权瀚文用颤抖的手比了下远方。“当她发现雪下得这么大,就从这边跑走了。”
    “很好,”我说。“也许现在我们都可以专注我们该做的事情了?”
    权瀚文比了一个愤怒的手势,当我在他的一本小说中吹毛求疵时,他也做了同样的手势。“她在外面开车。如果她在雪中失事怎么办?这天气情况可是无法开车的。”
    “那又不关我们的事,”薛皓天耸耸肩。
    “那关我们的事!”  权瀚文争辩道。
    我在雪地里嘎吱嘎吱地走向我们的小作家,不知怎么感觉到一种沮丧“我们一直都在逗你开心,陪着你玩。你想做什么我们俩都陪着你。但你看起来都不管用。不管在家里、在海滩还是在山间小屋中,都没用!特别是如果你在半夜把人带回这里,而不告诉我们。你要知道我们只为你而来这里,权瀚文!如果你不写作,那么来这里就没有意义了。我们还是直接回家吧。”
    我为争辩做好了准备,但权瀚文只是笑了笑。“我一直在写,徐嘉纬。我写了一整个早晨呢。”
    “真的?”
    “十页,”他傻笑着说。“叁千多字!”
    这就像在沙漠中游荡了几个月,终于找到了一片绿洲。一直压在我胸口的紧张感突然放松了。
    “就这?”  薛皓天说。“看来我们费尽功夫,不如几个月前就带你去脱衣舞俱乐部。”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撞击声。权瀚文的头猛地朝着噪音方向转过去。
    “我就知道我应该阻止她。”  权瀚文冲回房间里面穿好衣服。
    眨眼之间,我对这个女孩的整个态度都改变了。现在不觉得她是麻烦了。她现在就是我的守护神。灵感和成功的源泉。
    “来吧,”我对薛皓天说。“我们去帮她吧。”
    他张开双臂。“不关我们的事啊!”
    “她现在有关了。别废话,走吧。”
    我尽可能快地向那边跑过去。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薛皓天跟着我。我们转向主干道,在离公路一百英尺远的地方看到了汽车。在撞上一棵树之前,它看起来像是在雪上旋转。当我们靠近它时,烟雾正从发动机中飘出。
    “前轮坏了,”薛皓天在检查损坏情况时说。“发动机也是。”
    我没理他,打开门。“嘿。你没事吧?”
    “我也这么觉得…”
    我伸手进去,扶她走出去。她穿着一件高领黑色纽扣蓝色长外套。她有一张心形的脸,包裹着柔滑的黑发,脸颊因寒冷而通红。她的眼睛深沉又含情脉脉,睫毛又长又长。就像一个天使意外地出现在我面前。
    她也长得很像她。
    “你车在哪儿?”  她问我。“我得回城了,看来我需要搭车……”
    薛皓天摇了摇头。“白痴。”
    她的眼睛因突如其来的侮辱而瞪大了。“exbsp; me?”
    “你真是个白痴,”薛皓天重复道。“你从中什么经验都没得到?”
    薛皓天是个嘴欠的人,尤其是对陌生人。他总是不加考虑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不止一次因此惹上麻烦,而我早就习惯了。
    但这姑娘并没有生气。
    她开始哭了。
    “我以为……我可以……回家……”她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混入了融化在她脸颊上的雪。
    “哎,你别哭啊,”薛皓天说。“我不是想把你说哭的。”
    “请无视他吧。他对每个人都这么欠。让我带你回屋里吧。”
    “屋里……”她试着用外套擦了擦眼睛。“你们两个跟权瀚文住在一起?”
    “没错。他很担心你,所以让我们把你带回去。”
    “太蠢了……”薛皓天喃喃自语。当我们回到路上时,我瞪了他一眼。
    权瀚文穿着衣服从他的小屋里跑出来。当他看到我们时,他停下来叹了口气。“谢天谢地。当我听到撞车声时,我想……”
    我把那个可怜的女孩交给了权瀚文,她紧紧地抱住了他。权瀚文看了我一眼:明白我为什么把她带回来了吗?
    “我们都喝点咖啡或茶怎么样?”  我建议。“一些热的东西让我们暖和起来,怎么样?”
    我们走回权瀚文的小屋。薛皓天倒在我身边,小声说:“你对‘车祸小姐’很感兴趣吗?”
    我有那么明显吗?我心里默默想。我大声说:“是什么给了你这种印象?”
    他给了我一个怀疑的眼神。
    他总是看穿我。
    “你听权瀚文说了吧?”我说。“他今天早上一个人写了十页!这比他平时一整天写得还要多。如果这个女孩能以某种方式把权瀚文从他的低谷中拉回来,那么她就是我们最好的新朋友。”
    “希望如此。因为看起来我们可能会在这里一起待一段时间。”
    我看了看天空,想知道还会下多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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