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平双眼一亮:“难道说有其他办法?”
莫图脸上挂着种充满仙气的笑容,更衬着面容高雅清丽,清风徐来,发丝微摇,他说:“其实让程印身体留给你不就行了,虽然不能动不会说话少了很多乐趣,仔细想想也算能解相思之苦啦。”
陈修平:“……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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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印在配药。
陈修平马上又要到瓶颈,他自己倒是浑然不觉,程印却是替他操碎了心。
但是他又想,陈修平心性不算坏,辅以药材,至少应该能成功突破分神,那么自己去渡劫时,便更放心些——至少躲在禁制内也绝不会被孟小宝掳去。
他想着这些的时候,觉察到陈修平进来了,往常若是见到他在做配药之类的正经事,陈修平必然就走开去做自己的事,这一回却不知为何,在原地踟蹰一阵,走近了来。
程印见他面色并不明朗,联想到今天莫图刚来过的事,便以为是莫图给了他不自在,道:“莫图说你了?”
陈修平摇了摇头,实际上他原本确实想离开,但是又想到师父马上就要去渡劫的事,便觉得此刻的朝夕相处简直争分夺秒,纠结了一下,便觉得先厚着脸皮粘着师父看看。
见师父没生气,他顿时放松了些——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师父会生气,其实这么些年来,师父从来没有对他说过重话,可是他还是有些患得患失,或许是觉得自己和师父差距太大了的缘故。
虽然说靠近了,陈修平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平常他自然有一大堆话可说,可到了心里有事的时候,却往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为了掩饰尴尬,他探过头去,看师父再调配什么,没想到他刚一靠近,程印就把他搂在了怀里,修长的手指捂住了他的口鼻。
“白枝草有毒,你修为还低,闻了会产生幻觉。”
陈修平迷迷糊糊,“什么幻觉?”他问。
他这话一问出来,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看着程印的目光,就好像看着远方。
程印叹了口气:“已经晚了啊。”
幸而这幻毒毒性并不剧烈,程印也并不担心,只是停了手头的事,准备把小徒弟拉进房间,让他安静下来,然后找找有没有解药。
结果他刚一有动作,小徒弟双臂一展,就把他抱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程印想着要不要先把他打晕,就见陈修平突然眼圈泛红,下一秒,嚎啕大哭起来——
“师父啊——”
程印:“……”
到底是什么样的幻觉呢?睿智如程印,也不禁陷入茫然,暗想:难道是看到自己死了?
陈修平已继续嚎啕道:“你要去哪儿啊——”
程印:“……”
程印皱起眉头,想了想,干脆把陈修平打横抱起来,却不想对方立马剧烈挣扎,边挣扎边叫道:“师父啊,你去哪儿啊,我动不了了啊,我好想见你啊,你忘记了我,我该怎么办啊。”
程印叹了口气,他快速走近卧室,把对方扔在床上,然后当机立断地找出解药,喂了下去,解药见效很快,几息之后,陈修平的目光便渐渐清明,疑惑地看着程印,又拿手敲了敲脑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到了房间里。
程印站在床边上,问:“修平,你为什么担心,为师会走了呢。”
陈修平浑身一僵,抬头看着程印,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但是看着师父的目光,他终于渐渐放松下来,低下头轻声道:“因为师父上次不是跟我说,你要去渡劫了么。”
程印万万没想到陈修平担心的是这件事,顿时啼笑皆非,但是笑着笑着,他也忍不住起了使坏的心思。
他蹙眉道:“就因为我要去渡劫,便魔障缠身,岂不是辜负为师这些年的教导。”
虽并没有什么更为明显的不满神色,但是好几百年都没有黑过脸的师父皱一下眉就已经够可怕了,陈修平不敢反驳,默默低下头,咬唇努力令自己不要露出失望和不安的姿态。
为了掩盖在心中挥之不去的这些负面情感,陈修平问:“那……那师父会去哪?”
程印便道:“已决定好了几个世界,有几个倒是和你曾经的世界差不多——虽然于修为无用,对炼心倒是好去处。”
陈修平便瞪大眼睛,道:“那我能跟着一起去么——你看,师父到时候就没有修为了,我可以保护你,也、也可以帮你做向导啊!”
程印看小徒弟急切的样子,眼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但是这事却是要认真对待的:“如果你被发现了呢。”
“我……”陈修平想说自己不会被发现,可是话堵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说出来容易,可是如果有个万一,自己被发现了,连带着师父也被发现了,那岂不是……陈修平连想都不敢想下去,使劲摇了摇头,整个人便像是枯萎的植物般耷拉下去。
这个样子就像只被主人叱骂了的小狗,程印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然后顺手滑到耳边,捏了捏陈修平的耳垂。
这举动原本只是因为程印联想到了小狗便想哄哄,做完之后,却愣住了。
这举动很有些暧昧意味,早已食髓知味的陈修平渐渐红了整个脖子根,他突然想到要是师父马上就要离开,这样子的日子恐怕就要暂停,心中鼓起了一阵勇气。见师父不把手拿开,便抬眼瞧了师父一眼,软软地叫了句:“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