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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披着长发,外衫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发丝上还带着潮气,?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光芒流转,看到明澹便问:“法宝在哪?”
    真是一点没变。
    明澹笑了一下,?道:“先去吃饭。”
    已经放弃了美人,?美食自然是不能舍了,?楚栖当即迈开脚步走在了前面。明澹这个人看着不怎么样,?可是给吃的倒是实打实的,?楚栖坐进去就埋头苦吃,?目的性极强。
    “尝尝这个酒,?是甜的。”一只手将酒杯递了过来,楚栖接来一饮而尽,又问他:“法宝呢?”
    “你也稍微顾忌我的感受。”明澹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我这个旧人,?是分不得你半点眼神了?”
    “是你要在我身上找漾月的影子,不是我要跟你打听上辈子的事。”楚栖说:“我们的交易从我吃饭开始,到我吃饱结束,这期间你可以随便看我,之后你要记得把许诺的法宝给我。”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变没变他都只是楚栖,?在自己的生活不受影响的情况下,楚栖对上辈子的事情半点都不好奇。
    他不在乎漾月是不是天之骄子,也不在乎他和帝君是真情还是假意,甚至不在乎是不是真的有人把漾月害死了。
    没有记忆的事情,甚至都不是这具身体经历过的事情,休想在他心中留下半分痕迹,引起他半点共情。
    “我与漾月曾经两情相悦,无奈我与鸟族已有婚约,当时鸟族势大,为了避免争端,我不得不辜负了他。”
    “哦。”
    “……漾月因此被我伤透了心,独自投了忘川转世,我心中十分内疚,也一直在暗中寻找,没有想到,再次见你,竟已经是万年之后。”
    “哦。”
    还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除了自己谁都不在乎,想要了直接开口,不想要的问一嘴都觉得多余,连敷衍一句都不肯。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所有的人在他眼中都无足轻重。他红衣蹁跹,将明媚的颜色留在所有人的心底,可所有的人对于他来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一般。
    别人的悲伤,痛苦,郁闷,纠结,愤怒,在他眼中,好似一个笑话。
    明澹的眼底涌出阴郁的雾气,萦绕着缠满眉间,他捏紧了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又轻笑了一声,道:“小七,你真的喜欢司方么?”
    楚栖眸子闪了闪,漫不经心道:“还行吧。”
    喜欢师父的事情只能告诉师父,别人如果知道了,来跟他抢师父怎么办?
    “还行?”明澹再给他倒了杯酒,道:“如果一天你和师父只能活一个,你选择哪个?”
    “那当然是我自己了。”楚栖理所当然地道:“难道你会愿意为了别人去死么?”
    “有那么一个人,让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明澹再次饮下了一杯酒,他望着楚栖,道:“你明白吗?心甘情愿,被怎么样对待都可以的那种,心甘情愿。”
    楚栖不明白。
    他只知道嘴巴里的红烧猪脚很好吃,他是别人对他好才愿意去回报的人,要他心甘情愿不记回报的付出,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专心啃着猪脚,一嘴油光,衬的明澹复杂落寞的心绪仿佛是一场戏剧性的表演。
    楚栖很快吃饱了,他拿起热水烫过的帕子擦了擦手,再次看向明澹:“法宝呢?”
    明澹郁郁望着他,他喝了点酒,眼睛变得漆黑而湿润,看上去有些可怕。
    楚栖一边警惕,一边又问:“法宝呢?”
    “我请你出来吃饭。”明澹终于再次开口,他自袖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卷轴,抬手递过来,轻声道:“你却只与我说了那么几句话,可真是让人伤心啊。”
    还好,伤心的应该不只是他一个,司方为着小东西尽心尽力,到了小东西嘴里,不还是不如他自己的性命重要,或许在必要的时候,楚栖会推他出来挡刀也说不定,不,是一定会推他出来挡刀。
    他心中忽然诡异的获得了平衡。
    楚栖已经接过了卷轴,道:“怎么使的?”
    “这是九州山海图,是漾月造出来的异空间,在图里,他是创世主。”
    “……”楚栖觉得亏了。
    他还以为是什么傍身的大杀器。
    或许是被他愤怒的表情取悦,明澹扬了扬唇,道:“你若想要别的法宝,明日还出来陪我用膳,要什么,我有什么。”
    楚栖接过卷轴,闷头不吭地回了房间。
    他没有直接发怒,因为他察觉到明澹真的对他起了杀机,就在方才那一闪而逝的瞬间。
    虽然楚栖有把握跑得掉,但却不能保证自己毫发无伤,还是听师父的,以后少跟他打交道的好。
    重新回到师父的结界内,楚栖陡然安心了很多,他脸颊微微发红,甩了甩头,将卷轴丢在了桌子上。
    他转过屏风,师父已经醒了。
    他与楚栖完全相反,是能坐着绝不躺着,能站着绝不坐着,这不,刚一醒来,就又盘膝坐的笔直,固然披头散发,也依旧端正威严。
    楚栖直接扑过去撞在他怀里,嘟囔道:“那个帝君真的想杀我,虽然只有一瞬间……我再也不理他了。”
    神君没有说话。
    外面虽无法窥视结界内部,但他若有心想听外面的声音,也是有办法的。楚栖与明澹的谈话他已听的一清二楚,他低头看向胸前的人,半晌,问道:“饮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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