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山村里大姓是纪和陈,其他还有零星几户别的姓。
纪仲川和陈平安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小纪仲川四岁,如今是二十才出头的大小伙,对于纪仲川想在山上养鸡的事也是心知肚明,也乐意帮忙。
“……没什么。”纪仲川摇了摇头,继续干活。
晚上在山上住,住的地方不能太马虎,不然容易出事,所以纪仲川在房子周围还用木头加固了,然后铺上树枝杂草。
两个人干活很快,一个上午就弄完了住的地方,纪仲川休息了一阵去看了布好的陷阱。
“四哥,你今天就闷头干活,什么话也不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会是嫂子吧?嫂子又惹什么事了?”
纪仲川听着挺无奈的,“什么叫又?”
“反正嫂子那样的脾气也就你能忍。”
“……”
纪仲川满嘴不赞同,“我没有忍。”
陈平安啧啧称奇,“嘴硬吧,你看说起她你话都多了,你今天不说话,肯定是和嫂子有关。”
“……也没什么事,”两人走到了陷阱处,纪仲川一边往坑里看,一边说,“怀孕能让人越变越温柔吗?我觉得你嫂子最近变温柔了。”
话里都是求知欲,陈平安还没结婚,但是也见识过怀孕的人是什么样的,只把他看到的普遍现象告诉他四哥。
“我娘娘家那边的表妹怀孕的时候,动不动就发脾气打人,和嫂子以前很像!”
陈平安说着还煞有其事地点头。
“……”
“我听我娘说,她以前怀我的时候,她特别烦我爹,白天在我奶面前憋着,晚上两人是分床睡的,但是不敢让我奶知道,就一个睡床一个躺地上。”
仍然和楚怡躺一张床上的纪仲川心里既无语的同时莫名还有点慌,“……”
他面上镇定自若,嘴里挑刺,“你这是回答我问题吗?你讲的都是废话。”
“哦,你要是不适应嫂子变温柔了,你可以多惹嫂子生气。”陈平安哪懂那么多啊,“不过四哥,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这么干,家宅安宁比啥都好。”陈平安想起楚怡的脾气就害怕。
“……”
第6章 邀功 不错哦
纪仲川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他的话。
陷阱里没有活物,两人又去了别处布好的陷阱,无一例外,都没有。
“奇了怪了,怎么会没有。”陈平安嘟囔了一句,走了一路,激情都走没了。
纪仲川说,“可能往里走才会有。”
他也没想到会这样,前两天他拿回去给楚怡的鸡就是在陷阱附近抓到的。
“往里走走吧。”纪仲川砍了两根傍身用的棍子,递一根给陈平安。
“山里的动物可能也受这大旱影响,今天必须得抓到鸡,不然往后都不知道有没有了。”
纪仲川脸色很凝重,脸上心里都忧心忡忡。
“有这么严重吗?”
纪仲川点头,“待会去看看山里还有什么能吃的,拿些回家存着,垫垫肚子也好,真到时候也能救命,不然你就喝西北风吧。”陈平安看他说得严重,心里也一凛,点点头应好。
两人越往里深入,林子里就越是安静,两人不敢再随便讲话,默默往前走,突然他们的左前方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在两人警惕的同时,两抹灰色冲出来,相继撞到他们前面的树上。
纪仲川&陈平安:“……”
他们有眼睛看,后面那只灰兔子是没刹住脚,想停下来还没地上的树枝藤条给拌倒弹起来砸到树上的。
现在也不是该愣着的时候,纪仲川拍了拍陈平安肩膀,“别愣着了,捡啊。”
两只兔子一死一活,也算是收获了,陈平安掂了掂手里的重量,“这兔子挺轻的。”
“嗯,可能是吃得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跑出来,不过跑出来他们就捡漏。
纪仲川看着四周的密林,绿幽幽的,周围又暗又冷,不打算往前了。
“不往前了,就在这周围看看吧。”
两人就在附近草树丛里搜寻起来,期待着再出现一个惊喜,没成想还真让他们找出惊喜来了。
“四哥,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陈平安话里压抑着激动。
蛇皮。
陈平安发现的竟然是蛇皮。
看脱落的大小,竟然有成人手腕大小。
“小心一点,周围可能有蛇。”纪仲川看着草丛里灰色的蛇皮,抿了抿唇,警惕地观察四周。
“现在蛇不是冬眠了吗,这应该就是蛇在要蜕皮的时候,刚好经过这里。”
陈平安说得不无道理,但他要去拿蛇皮,纪仲川还是把他拦住了。
“我来。”
纪仲川小心地把蛇皮拉出来,蛇皮太脆弱,他不敢太用力,断了碎了就不值钱了。
期间也没发生别的事,两人松了口气,拿了蛇皮也不久待,急匆匆地往回走,先是去看了陷阱,还是什么也没有,眨眼间纪仲川就有了去处,两人转脚去了那里。
“先去那休息一阵,晚上再下山,连夜去镇上把蛇皮和活的兔子卖了,死的我们吃了。”
死兔不比活兔值钱,还不如自己吃了。
……
夜里,楚怡正在空间里洗澡时,听到空间外传来响声,好像是有人在开门的动静,吓得连忙穿上衣服提着桶出了空间。
慌慌张张地刚躺下,门开了又关上。
楚怡躺在床上,试探着问,“纪仲川?”
黑暗里传来一声轻嗯。
因为楚怡没睡,纪仲川拉起了煤油灯,借着亮光,楚怡发现他身上有些脏。
“你从哪回来的?”
沉默片刻,纪仲川开口,“镇上。”
楚怡敛下眼,再抬头时就看见纪仲川正抬脚往她这边过来,她赶紧阻止,“你……要不先,洗个澡再上床吧,身上太脏了。”
纪仲川低头往下看,上了一趟山,后来又赶路,裤脚鞋子上都有灰尘和土。
不过,换身衣服倒是可能,洗澡是个问题,他站在原地不动。
“没有水。”说完定定地看着她,楚怡看着有一种挺奇妙的感觉,比如现在,对待纪仲川她有种养了个儿子的心态。
楚怡抬手指向一边,“这是我用……剩下的水,你看你是用这水把自己收拾干净吗?”
到底是不习惯不洗澡就睡,天黑后,她就悄悄拿了个桶进空间,然后用灵泉水擦了个身。
她发现在空间里用灵泉水上身洗澡的时候不会感觉到冷,反而还很舒服。
纪仲川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久久没有说话,楚怡才一惊,自己大意了。
家里的水不可能轮到她洗澡用,所以这水哪里来的……
“这水……”她试图解释。
但是纪仲川已经打断她了,开始一件件脱衣服,“好,我就不出去洗了,在房里洗,不然吵醒了人就不好说了。”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说他不想知道水从哪里来,也不会多问的意思吗?
楚怡愣愣地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脱下,露出宽阔而瘦弱的胸膛,瘦却紧实的腰腹……
“!你等等!”
但显然这回男人没有听她的,手上动作不停,还提醒她,“别喊太大声把爹娘喊醒了。”
“……?”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里怪调的?
现在也不是纠结说话艺术的时候,楚怡拉过被子挡住一半脸,“你去角落里洗。”
眼睛却是紧紧盯着男人的动作。身体很诚实了。
“怎么在我面前洗耍流氓呢?”声音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
“我在房里哪个角落洗,你都看得见。”
“实在不想看我,你闭上眼睛睡觉就成。”纪仲川在和裤子较劲,绑裤子的腰带不知道为什么成了死结。
他也有点气楚怡,他觉得她最近很不待见他。
洗澡这事,两次让他去别处洗了。
他就要跟她反着来。
表面看着是大人,实际心里幼稚得跟个小孩一样。
楚怡:“……”算了算了,懒得计较了。
她看着房顶,把晚上的事说了说,“晚饭的时候你不在,大队长说从明天开始,每天的早晚饭都要减半了。”
纪仲川听到皱了皱眉,他语气平静,“我和平安今天在山上捡到一张一斤重蛇皮,还有两只兔子,去镇上换了些粮票和钱。”
一斤重?
楚怡惊了一下。
“换了多少?”
纪仲川走到床边,把手里的粮票和钱递到她面前,看她躺在床上没动作,干脆掀开被子把钱和票塞到她手里,语气温温柔柔,隐藏着点小雀跃,“你数数。”
怎么听怎么像邀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