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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翼咬牙:“你还想有下次?我他妈还没问你去酒吧干嘛的?你倒跟我谈条件?”
    祝微星无语:“你可不可以讲道理?”
    姜翼:“我不讲道理?你试试再屁话一句,我现在就回去把酒瓶扎他脑子里。”
    祝微星:“……”
    姜翼:“推我干什么?你想干嘛?”
    祝微星:“我要回家了。”
    姜翼:“还说没为个傻逼跟我生气?抱一下就逃?”
    祝微星:“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要回家。”
    姜翼:“这里不是你的家?”
    祝微星:“这幢是你家,不是我家。”
    姜翼:“我家早晚要是你家。”
    祝微星:“……”
    心觉这小学生对话过于幼稚,刚打算中止的祝微星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诵经声。
    他蓦地脚下虚软,一下倒进了姜翼的怀里。
    第118章 对你……
    祝微星只是瞬间手脚无力, 意识倒尚存。他知道自己被姜翼抱起,一路抱上四楼,进了姜家。
    被小心地放于枕上时, 祝微星慢慢睁开了眼睛。
    姜翼像知道他为什么会头晕, 利落地去堵门又关窗, 还拉了两层窗帘。可这破楼的隔音实在太差,陈嫂家又只隔两楼,一阵阵的吟念自下方源源不绝,连绵如泉, 一汩汩地往顶楼的姜家冒。
    姜翼烦怒,面色愈渐阴鸷。好在祝微星及时发现, 抬着发虚的胳膊把人留在床前, 不然这喷火龙脾气上来说不准能做出下去砸人灵堂的事。
    祝微星用得气力极小,姜翼却没甩脱,不得已蹲在那里, 像只狗,又像只狼。
    祝微星说:“我没事,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不会一晕倒就人事不知。”
    姜翼行动配合,嘴巴仍不饶人:“那可不一定, 你的魂和你的人一样爱乱跑。”
    这是还在气酒吧的事,真要算起来对方还比自己多去过一天酒吧, 自己也没和他计较,他倒恶人先告状。
    祝微星服了姜翼的小心眼, 只能解释:“我觉得祝靓靓有问题。”
    姜翼:“祝靓靓是谁?”
    祝微星:“就是原来的祝微星。”
    姜翼皱起眉。
    祝微星:“你之前没注意过吗?”
    姜翼:“我他妈注意他干嘛。”
    好吧, 祝微星整理了下思绪,把近日怀疑都告诉了姜翼。
    “我一直都觉得祝靓靓当初的坠楼事故有些问题, 虽然明面上瞧着并无可疑,可小张警官曾告诉过我,祝靓靓和几个同学在‘午山’酒吧喝酒到晚上九点,后独自去了擎朗酒店,十点左右从酒店五楼的中空花园阳台坠落,被送往医院。九点到十点间有一小时空白。从午山走到擎朗只要十五分钟不到,就算慢点,半小时也该到了,去掉这半小时,还有半小时那天的祝靓靓去哪儿了?”
    “我去问过那夜同他一起喝酒的同学,他们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有个人曾告诉过我,祝靓靓提过自己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很可能会威胁到他的生命秘密。而孔强约我去红光小城那日,竟也提到了祝靓靓的这个秘密,他说,本热衷在享乐上花销的祝靓靓在死前那段时间,反常的把大部分的财力都投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地方叫【九转升运莲花社】。”
    姜翼:“什么玩意儿?”
    祝微星:“我本来也没在意,直到前几日我在凯恺出事的新闻里看见了这个名字,【九转升运莲花社】好像是一个以玄学内容为主的微博营销号。”
    像是知道姜翼不认识凯恺,祝微星又把这明星的事对他解释了一通,并最终道出自己去酒吧的缘由,包括他从两个小蜜蜂口中听来的相关推测。也是再坦白不过了。
    说完却见姜翼一脸不屑鄙夷,像根本没放在眼里。
    祝微星:“你不信?”
    姜翼:“你信?”
    祝微星:“我不想信,可如果这里面没有猫腻,楼明玥为什么会在祝微星的身体里?难不成真是天意?又或者,不是祝靓靓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姜翼垂下眼,不言。
    祝微星说:“或许那些转运换魂的过于离奇,不值得参考。但祝靓靓和那莲花社的联系,会否与我进入他身体的事有关。不管如何,我都想尝试找找看,能不能有个结果。”
    姜翼又抬眼:“怎么找?像今天这样哪里危险往哪里跑?”
    祝微星:“那里并不危险,而且我能保护好自己。”
    姜翼嗤之以鼻:“放屁!那里那么多人盯着看你!”
    祝微星心说这人的重点永远那么偏,明明祝靓靓这事那么诡异那么值得推敲,他怎么老往奇奇怪怪的地方投放注意力。而且,酒吧里明明看他的人更多。
    祝微星:“你能不能讲道理?”
    姜翼:“你能不能不被人看?”
    趁着祝微星被他的蛮横搞得怔然,一直蹲那儿的人像是终于压不住脾气,狗一样翻上床扑到了祝微星身上。
    祝微星吓一跳,头脑瞬间晕眩,不是被念经扰的,是被这土匪压的。
    姜翼伏在祝微星上方,双手撑在他身侧,鼻尖和他相抵,隐忍地质问:“那破咖啡馆里是不是也有很多‘李少爷’天天这样看你?嗯?”
    祝微星哭笑不得,刚想对姜翼熊孩子似的独占欲思维纠正两句,却发现对方眼底压抑的不满与怀疑。他是当真的在说。
    祝微星只能解释:“人家是观众,来欣赏音乐的。”
    两人离得极近,说话时呼吸交融,唇际摩擦。姜翼微侧过头,又凑近一分,问:“你敢说一个都没有?他们都对你思想纯洁清清白白?”
    有那孙总在前,祝微星脑子坏了才会应他,只能被贴着嘴巴含混反驳:“我管不住别人有没有,只能管住我自己有没有。”
    姜翼顺势含住他的唇亲吻,眼睛仍死死盯着身下人:“有没有什么?”
    祝微星被他吻的脸颊耳侧都慢慢升起绯红,闭口不言。
    姜翼怎么会愿意罢休,捏着祝微星下巴让他张嘴,舌、头强势占入祝微星唇中,翻搅添吮着口、腔内一寸寸,几乎夺走祝微星所有呼吸。
    姜翼这人学东西也是快,在一起才半月不到,吻、技已突飞猛进,只是从莽撞的粗暴到驾轻就熟的凶狠,一样逼得祝微星极近窒息。滞涩的喘息伴着神经酥麻的乏力,这样的唇、舌绞、缠无异于甜蜜的折、磨,祝微星受不住的攥紧手指,在姜翼肩膀抓出了一圈褶皱。
    神思不属间仍听姜翼不依不饶的问:“有没有……什么?”
    到此,祝微星只能妥协:“唔……有没有对……别人动心。”
    姜翼抬起头,静静望着身下人:“不对别人动心,那对谁动心?”
    祝微星唇瓣红种,胸口起伏,急急喘气,同他对视半晌,认命般地轻轻说:“对你……”
    姜翼投来的眸光像月下潮汐翻起的浪,层层铺进,直至没顶。
    祝微星还来不及松口气,才被放开的唇又再次被堵,甚至比方才更密实深重。同时,束于裤中的衬衫被拉起了一角,有只滚烫的手摸到了祝微星的腰上。更让祝微星惊异的是,他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在两人紧贴的地方发生。
    祝微星大惊,敏感得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去瞪姜翼。要按他的步调,即便不是柏拉图,也该一月牵手,一月拥抱,三月后亲亲还不能伸舌、头。可姜翼不仅三天里就把这些全做完了,交往半月竟想日行千里,这速度实在把祝微星吓到。
    骇然之下,祝微星没控制住合了下牙关。
    “嘶……”姜翼吃痛抬头,哑忍的去看祝微星,舌尖的血与眼底的红几成一色。
    祝微星咬得很轻,还比不上姜翼第一次把他嘴亲破时的力道。可姜翼像被踩了尾巴的老虎,眼中竟炸出瞬间凶光,好在在对上祝微星的视线时硬生生克制了下去。
    挣扎着瞪了身下人两秒,姜翼深吸口气,一下起身,从衣柜里捞了两件衣服,咚得踹开门,去了外面的浴室。
    待他走后,附着于身盘桓于室,如锁链般捆缚缠绕的琥珀木气息才从祝微星身上依稀散去。
    祝微星大松口气。
    那土匪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一旦姜翼靠近,他铁了心要如何时,那种不由自主要被他控制的感觉几乎能让在他面前的人精神比身体更先一步屈服,哪怕祝微星知道姜翼不会真对他用强,可对付他一个,比上台弹一百首巴赫和李斯特都要勇气。
    本想趁那冤家洗澡的时候赶紧回家,结果才撑起身,还没下床,又一阵莫名晕眩袭向祝微星。因和姜翼纠缠而暂时被转移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楼下那似有若无的背景音上,祝微星再度脱力。
    才庆幸姜翼走了能给他点喘息的余地,可失重的无助很快就将祝微星包围卷缠。
    他只觉有股力量在皮下拉扯,嗡鸣声从脑内响起,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
    仿佛有什么即将腾空而起时,嘤咛的低吠从耳边传来,祝微星勉力睁开眼,看见不知何时蹲在床头殷殷看着自己的大款。
    大款像感知到了他的难受,把大狗头搁到了祝微星的手背上,安抚地轻轻拱了拱。
    活物的体温一下温暖了祝微星骤冷的皮肤,也拉回他一点细微神志。
    下一刻,门外急急迈进一人,姜翼湿着头发,连t恤都来不及穿,只套了条衬裤就跑了进来,矮身一把抱住了床上人。
    祝微星缩进他怀里,虚弱地有些颤抖,他艰难地说:“姜翼……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魂魄不定,手脚麻痹,时不时就要来一次。什么时候,他才能成为一个正常人,又或者,这便是他复生必须要承受的代价?
    姜翼这次没有嘴毒也没有抬杠,他只是抬腿上、床躺到祝微星身边,把他完全揽进怀里。
    他说:“没事,就快没事了……”
    祝微星恍惚:“什么?”
    姜翼:“我是说,你睡着了就听不到这些东西了。”
    祝微星把头埋进姜翼肩窝,感受着无边传来的热力,他忍不住反手抱住了对方:“睡着了,会不会魂魄就飞走了?”
    姜翼用唇轻贴着他的额头:“不会,我在。而且,万一我抓不住你,不是还有你送我的吸尘器?”
    祝微星一愣,没忍住笑了出来。
    许是姜翼的安慰起了作用,又或是宋奶奶口中冥官命格的威吓力的确不一般,这一晚,祝微星的魂魄在身内拉拉扯扯离离散散,好几回都像要脱于躯壳游走奔逃,却又困摄于身边人的怀抱,不得已被生生扼制在原地,被迫一夜安稳。
    第119章 小鞭炮
    八月盛暑, 烁玉流金,刺目的烈阳映得天地变色,万物浮光。
    他站在中心医院的普通病房的走廊上看楼下的向日葵, 放眼却是一片朦胧的虚影。花是白的, 医院是白的, 站在他身边的医生护士,头脸全身都是白的,模糊扭曲。
    但医生开口时,他却听出声音来, 那是自己第一次入院起就替他手术过的主治医生,神外的李主任。
    “顶楼的放射科今天做仪器维护, 只能用楼下的ct机, 我们有预约,人不多。”
    说人不多,可他仍能看见医院走廊到处都糊着一团团白影, 全是普通病房里躺不下的病人,气氛颓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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