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容霖的逼迫,她也彻底放下话来,“妻郎年少,纵多荒唐,然已与我结契,婚约自当作数,我亦会好好侍奉她,烦请回禀家母,沁儿不孝,此生都不会和离。”
徐清清从旁人处得知了容沁不会和离后,喜忧参半。喜的是那么好的媳妇不会丢了,忧的却是媳妇现在独守空房,时间长了难保不出事。阿囡这死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就连年节也敢不回来!
唯一令人安心的就是每个月都能收到陈孜的来信,除了报平安,还有寥寥几句晦涩的情话。
这个月信是从东洲寄来的,下个月就是从平陵寄来的,总之让你摸不清她到底身在何处。
又要到月末了,算算时间,也该要来信了。
果不其然,冬雪兴冲冲地从前院跑来了。
“小姐,信来了!!”
“别咋咋唬唬的,像什么话!”手下却很利索的抢过了信件,迫不及待地拆开来了。
信是从京都寄来的,更重要的是陈孜说自己现在就在京都,且谋了份官府的差事,暂时不回莞城了,让她们不必担忧,她身子已经大好了,还有,她想通了,自己不能绑着容沁一辈子,如果容沁执意要和离的话,她同意了。
对,在送走汪庆夫妇后,陈孜想了一夜,她不能太自私了,本来就只是父母的口头婚约,是她做了对不起容沁的事,从头到尾容沁都是无辜的,她们或许有过情愫,但一生如此漫长,她却早早在容沁心里扎了一根恶心的刺,如何公平?!
若只是自己一味强求,而不是心甘情愿的陪伴,她要来何用呢,不过是彼此折磨而已。ⅵρyzщ.⒞òм(vipyzw.com)
何不趁自己还爱她,放手成全她,至少还能给彼此留一点美好的回忆。
信的最后,是陈孜写的和离书,上面已经写上了陈孜的大名,还按上了陈孜的手印,只要容沁添上自己的名字和手印,可直接送至衙门立即生效。
“小姐,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姑爷出什么事了吗?”
不对劲,这不像陈孜能做出来的事情,要是愿意和离,她又何必跑了?
“冬雪,给我准备一下,我要去一趟京都!我要去找她!”
徐清清得知终于有陈孜的下落了,表示自己也要走一趟,被容沁劝阻了,她一走,家里一堆的事,得有人看着!她隐瞒了陈孜想要和离的事情,不敢再刺激徐清清。
路途遥远,她一个弱质泽坤,长这么大也没出过远门,要准备的东西还是很多的,安全方面有自家武馆的师傅随行,基本是没有问题。
可就是在这关口,竟然碰到了回乡探亲的吴槐!
吴槐还是对容沁念念不忘,回乡这段日子自然也知道了陈孜是如何糟蹋容沁的心意,加上陈孜居然跑去京都参加了武试还得中探花,她心中更是郁气难结。
快一年未见,容沁在吴槐眼里更美艳动人了,她迟迟未娶亲,就是心中还藏着对容沁的执念。
“沁儿,你这可是要出远门?”
“我家小姐早嫁作陈家妇了,望吴大人自重些!”
吴槐倒是没介意,她估摸着京都与莞城之间信息闭塞,正好她有关于陈孜的一些小道消息,料想容沁是愿意听的。
“下官口误,说起来陈夫人可能还不知道?陈孜在京都马上就要另娶了一房夫人了,下官还以为你们已经和离了。毕竟听说是要明媒正娶。”
“胡说八道,我家小姐和姑爷感情甚笃,怎么会和离,姑爷更不可能会再娶!”
容沁根本不愿和吴槐过多言语,她话里话外都是挑唆的意图,况且陈孜绝不会背着徐清清就另娶她人,这怎么说都是胡扯,更重要的是她清楚陈孜还有隐疾在身,更不会和人有什么苟且。
吴槐没想到容沁居然一点都不相信,难道她就这样喜欢那个陈孜,那可是个扔下新婚妻子跑去青楼彻夜寻欢的人渣啊!
“不耽误吴大人了,回见!”
冬雪虽然怼了吴槐,但是她还是觉得好端端的,吴槐没必要说一个容易被揭穿的谎言吧?再说她怎么好像对姑爷很熟悉的感觉?
“小姐,姑爷不会真的要娶旁人吧?”
“不会的,我信她,要是之前我能多信任她一些,她就不必受那么多罪了。这次去,我要好好跟她道歉,原本那些事也不是她的错。”
“其实何必非要跑那么远,小姐也写封信给姑爷不就好了,姑爷要是知道小姐你能原谅她,还不立马飞奔回来!”
“那不一样,她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又受了那么大委屈,身上还有伤,再说我也没去过京都,不妨在那陪她些日子!她不是说在京都谋了个官差吗,那也不好随意丢下的吧。”
“对哦,难怪吴槐能知道姑爷的事,说不准姑爷还混了个不错的差事呢!”
“恩,京都是她长大的地方,再不济总会有人帮她的。”
五王爷虽然答应了自己女儿会去请旨赐婚,但是他终究还是不太放心,毕竟陈孜这人以往的名声太差了些,保不齐她就能弄个抗旨不尊,到时候搭上的还是自己女儿的名声,所以五王爷打算先去探探陈孜的口风。
龙鳞宴是宫中赏赐肱骨之臣和本朝新贵的一场食色盛宴。
五王爷打算趁此机会,先让风宁和陈孜接触一下,这样到时候也好有请旨的说辞。
风宁郡主其实年岁并不大,与忠勇侯世子成亲时也才十六岁,蹉跎几年,现如今不过也才二十二岁,比陈孜大不了几岁。
唯一遭人诟病的也就是她不孕,作为一名泽坤,无法受孕可以说是非常让人难堪的。
无奈当年连御医也言明郡主身体并无不妥,就是始终不能怀上孩子。所以后来的和离才闹得那样难看。
风宁已经许久不曾出席这种宫中举办的盛宴了,所以她一现身,还是让人止不住把目光聚焦在了她身上。
皇族子弟惯来容貌昳丽,即使嫁过人,风宁依旧浑身充满了少女感,她倒是不惧周遭人打探的目光,端着杯盏,悠哉悠哉的和周围的哥哥姐姐们互相寒暄起来。
陈孜也是一头雾水,按理说她这种级别的小官,是没机会来参加龙鳞宴的,可是闻统领却直接把受邀的宫帖摆到了她眼前,指名要她去赴宴!
自从汪庆夫妇走后,陈孜还是租住在这处小院,本来寄出那封信后,她是打算回原先的将军府去的,只是那日经过后,她就打消了念头,左右不过她一人,诺大的府邸只会让她更难受。
毕竟是宫宴,陈孜还是稍作打扮了一下,目前没有了被赐婚的危险,还是弄得精神些有利于交际应酬。
龙鳞宴果然不一样,光是满目玲琅的珍馐美食就让陈孜迈不开步子了。
不能怪陈孜,长那么大,就数离家这段日子过得最艰难了,银钱有限,自己又不会下厨,吃的喝的全都大打折扣,要不是熬到跟汪庆住一起,她真要放弃了。这不,嫂夫人走了几日,她就将就对付了几日,乍见如此美食,自然面露凶光。
风宁从陈孜出现,就没放过她的每一处表情,见到她如此凶狠的盯着吃食,不由深感诧异,对她越发感兴趣起来。
在司仪宣布宴会正式开始后,陈孜果然耐不住性子,快速的拿起盯了好久的美食,满满当当取了一大盘,不顾周围人惊异的目光,找了个人僻静的角落,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她,先吃饱了再说!
正吃得欢快,一阵幽香飘来,然后一道身影就出现在了陈孜的面前。
“陈校尉,真是有趣,看上去怎像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是家里夫人不善厨艺吗?”
“???”差点噎住的陈孜也不知道眼前这个泽坤是哪位?
只得放下盘中食物,拱手表示歉意,“下官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有些失仪了,多谢贵人提醒。””
“那倒也不必,只觉陈校尉不像这般莽撞的人,可是家里生活有什么困难吗?”
陈孜觉得这夫人好生奇怪,一直在打听她家里的情况,不过陈孜也只是疑惑而已,反正她现在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再说这位夫人看上去也是有家室的人,说了也无妨。
“倒没有什么困难,只是如今一人在京都,生活上难免有些懈怠,就顾不上饮食了。”
“恩?一人独居?!陈夫人倒是对你很放心。”
陈孜苦笑,她如今这样,有什么不放心的,估计容沁看到信,已经把手印按上去了吧!
风宁自然觉察到了陈孜低落的情绪,难道说陈孜的这位夫人不喜欢陈孜?可如果不喜欢又怎么会给陈孜落契?可喜欢的话怎么会任由陈孜一人独居在京都?真是好奇怪!
不过如果两人感情不好的话,那她嫁过去岂不是危险了?陈孜如果真如传言一样,自己岂不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其实陈校尉如果真的平时吃不到如此美食,不妨来我府上,我家厨娘手艺虽比不上御厨,但胜在家常,陈校尉如若不嫌弃,可否赏脸让我招待一二。”
“这怎么使得,下官还未请教夫人是哪家贵人呢?”
“呵呵,才想起来问?我早不是什么夫人了,你叫我风宁就好了。”
“风宁?”
“放心,不是什么闺名,只是个封号而已。”
“您是风宁郡主?!”
“怎么?你听说过我了?不想与我结交?”
“不,不,我的名声更差,只是不解郡主怎么想要与下官结交?”
“我正在给自己物色个夫君,并且我觉得你很合适,不知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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