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反应远胜他人,后退两步,长刀一沉,刀尖撑地,长柄一竖堪堪挡住短刀,下一瞬,手一抖,一脚踹上刀柄,刀锋带着凌厉风声,由上而下横扫而至。
贾玩打了这么久,内力早已不支,内伤更是严重,不愿同他硬拼,向后疾退欲避其锋芒,才刚起步便神色一凛,竭力横移——一柄柳叶刀仿佛早就等在这里,正无声无息从他身后递来,以他的敏锐,竟在刀尖即将刺破肌肤的瞬间才察觉。
“噗!”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清晰入耳,贾玩左手瞬间握住从右肋透体而出的利刃,果然,几乎同时,拧转的力道从身后刀柄处传来,若非贾玩反应果决,此刻内脏早已被翻绞成烂泥,便是如此,体内传来的剧痛令他差点惨叫出声,左手更是鲜血淋淋,伤口深可见骨。
贾玩抿唇抬腕,右手短刀和因中途受袭而未能避开的大关刀撞在一起,下一瞬,身体巨震抛飞,口中喷出鲜血,柳叶刀也被带出体外,血如泉涌。
周凯如梦初醒,失声惊呼:“阿玩!”
向前冲去。
乾帝伸手拦住,向黑暗中打出手势:救他回来!
外围防守的侍卫喊一声“头儿”,红着眼不要命的冲了过去。
贾玩重重撞在地面,口中再度喷出鲜血,还未起身,带着凌厉风声的关刀又当胸袭来,柳叶刀更是如附骨之疽,从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出,抹向他身体各处要害。
贾玩滚了两圈才脱出长刀范围,半起身挡住如影随形的柳叶刀,手腕一翻,短刀削向持刀的手腕,还未得手,关刀迎头劈来,只能再退。
直到此刻,他才看清眼前的对手,一男一女,皆是四十来岁模样,看默契应是夫妻亦或兄妹,男子关刀威猛无匹,劈山碎石,刀法亦凌厉凶悍,少有破绽,女子柳叶刀快如闪电,神出鬼没,刀法诡异毒辣,令人防不胜防……这两人武功单独拿出来已是贾玩从未见过的高手,一刚一柔配合无间之后,更比一加一还要可怕。
两人互相掩护,贾玩一时找不到破绽,只能靠手中短刀竭力抵挡,虽未再次被击中,但内伤却在一次次拼斗中越加严重,失血越来越多也令他头昏眼花,手脚发软。
忽然脚下被绊的一个踉跄,看到地上的无头尸体,贾玩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又退到了最初交战的地方,想也不想,将地上的头颅一脚踹向使柳叶刀的妇人。
想来天下的妇人都是一样的,就算武功再高,也爱美爱干净,果然,妇人手上下意识一缓,让过尚在滴血的恶心头颅,待回过神来时,大惊失色:“小贼尔敢!”
不过是转瞬的大意,便让少年顺着关刀足有半丈多长的刀柄欺到男子身前,手中短刀刺向男子胸口,和夫人配合的十分顺手的男子吓了一跳,松手放开关刀,左手由上而下架向贾玩右腕,右手一掌拍向他胸口。
他虽武艺高强,但论贴身作战,用惯了长兵刃的男子哪里是贾玩的对手,贾玩右手一松,左手接住坠落的短刀,一刀刺入男子小腹,同时侧身让过他右掌掌风。
“叮!”
刀尖传来的触感让贾玩微微一愣,紧接着便听到微不可闻的机括声响,他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松手放弃短刀,矮身贴地急滚,只听耳旁“嗤嗤”声不断,数点寒光射入他身后的地面……身上早就疼的木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中招,反手将地上不知谁丢下的绳枪抓在手里,坐起身来。
男子并未追击,长刀顿地,反手撕开外袍,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贴身软甲,他拔出小腹的短刀,有鲜血涌了出来,却不多,可见只伤到一点皮肉。
身穿软甲,腰上机关暗器,他妈的算什么江湖中人……贾玩腹诽一句,起身正要迎战,四道人影从他身后奔出,一言不发和那对男女战成一团,又有一个身量极高的从一侧奔来,停在他身边,伸手扶住他双肩。
黑衣蒙面……是皇上暗卫?
不是说因为某些原因,所有暗卫行动都是两人一组吗?五个怎么回事?
暗卫武功显然高出侍卫一截,和先前那些武林人士差不多,却远及不上这二人,尤其是那女子的柳叶刀神出鬼没,令和她拼杀的两个暗卫险象环生。
贾玩大口喘着粗气,甩手将绳枪丢了过去,冷笑道:“当老子是死人呢!”
那道绳枪甩的刁钻之极,借着暗卫身体的掩护悄然射出,妇人发现不对时,锋利的枪尖已经到了眼前,妇人顿时惊得魂飞魄散,使出浑身解数才勉强逃出被穿透眼窝的下场,却也因分心,身上被暗卫添了两道不算深的伤口。
贾玩暗叫可惜,正要亲身上阵,才迈开一步,腰上忽然一紧,竟被人拦腰抱住拖了回去。
贾玩大怒,一肘撞在他胸口:“放老子下来!”
那暗卫理也不理,低喝一声“走”,向后急退。
剩下四名暗卫相互掩护后撤,那妇人惊魂未定,竟一时不敢再追,接应的侍卫赶到,男子独木难支,也停下步伐,看着他们带着贾玩回到自己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