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她的性格。”
那样温柔,那样坚韧,虽然有时会有一些让人怒其不争的圣母心,但他也能从那一点圣母心里,窥见到她的可爱。
是无论被人欺骗多少次,无论被这个世界怎样伤害过,都仍旧愿意怀抱一颗赤忱而温暖的心去面对别人。
“而且,”他说,“关于盛意的工作,你可能没有听说过,她本科在首都美院学油画,后来跨考了首都艺术研究院的戏剧戏曲学,硕士毕业后,一直留在付恩锦老师的研究所里工作,最近因为家里长辈生病,才回到南城。”
“她远比你想象中好。”
他的语气淡淡的,说这些话时,目光也始终望着盛意的方向的,声音里没有什么波澜。没有被冒犯到的生气,也没有成功反驳他人的快意,就只是云淡风轻地在陈述一个事实。
语毕,也没有等林小木再说什么,就直接走回到了外厅里,走到了盛意旁边。
盛意刚玩输一局游戏,正被弹额头。
她简直是游戏黑洞,这么一会儿,已经连续着输了好几局了。
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游戏,就是摇骰子,猜点数,江妄坐到她的左手边,这样,便是他摇,盛意来猜。
盛意看了他一眼,随口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去抽了根烟。”江妄答道。
盛意便“哦”了一声,江妄弯腰接过骰子,姿态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手腕晃动的幅度很小,但可能因为长得好看,这样的动作由他来做,便显得格外的苏。
盛意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手看。
这种游戏,她就算玩一万遍,也摸不着门道。
江妄侧睨着她,瞧见她认真得过分的样子,眼里不自觉浮起一丝笑意,摇定之后,手指在玻璃桌上轻点几下。
一开始盛意没注意,倒是孟平看见了,骂了句脏话,控诉:“不带这样的啊,老大你怎么还放水呢?”
其余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七嘴八舌地开始吐槽。江妄斜了他一眼,脸上一点也没有作弊被人抓包的警惕,他换了个姿势,手臂搭在盛意的座椅靠背上。
是占有的姿态。
其余几人互视一眼,这会儿,也摸出了一点门道,孟平道:“……我就知道。”
“我早就觉得你俩不对劲了!”
“之前在公司的时候,就一直眉来眼去的,我问宋总你俩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他还说是我想多了!”
“怎么,现在怎么不藏了,是要走了,所以宣誓一下主权吗?”
几人七嘴八舌,轮番轰炸,江妄始终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仿佛他们控诉的对象压根不是他一样。
盛意本来还想学习他,八风不动地坐着,可听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端起旁边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好在他们说了一会儿之后,见两个当事人都没什么太大反应,许是觉得没意思,就停下来了。
接下来,一群人又继续玩了两局游戏,便散了。
盛意早前就跟陈静冉说自己今晚不回家了,故而,结束以后,她直接跟江妄一起回了老街。
原本江妄想过要不要将苏瑾留下的那套房子收拾出来,他搬到那边去住的,那样盛意来找他的话,空间也大一些。
但考虑到他马上就要回京市了,收拾出来也是闲置在那里,只好暂时作罢。
但老街的房子,最近也被盛意添置了很多她的东西。
护肤品和化妆品全都如同复制粘贴一般,也在这里置办了一套,还有各种茶具、杯垫、四件套也全被盛意换上了新的。
自从上次表演赛过后,盛意能明显感觉得到,江妄在努力地从过去的情绪里走出来,他最近吃饭,也很少会有不好的反应了。
所以,她其实有意地在将那些容易令他触景生情的东西藏起来。
并没有扔掉,而是收进了一个小匣子里,因为无论好坏,那些都是他的回忆,是他某一个阶段的成长印记。
她想要把每一个时期的他都好好珍藏起来。
小小的院落被布置得很温馨,渐渐有了一些家的样子,有一次宋景明过来,一看到被盛意种了满院子的花,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拐回去仔仔细细看了半天门牌号,确定自己没走错,才轻声感慨:“谈恋爱真好。”
他说:“一开始撮合你和盛意,我就是闹着玩儿,想给你找点事做,没想到你们真的能走到这一步。”
他一感慨起来,话就说个没玩,江妄靠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书,在他的声音里沉沉进入了睡眠。
这会儿,盛意洗完澡,坐在沙发上,一勺一勺刮着刚刚趁她洗澡时,江妄出门去给她买的炒酸奶。
到了六月,南方城市就开始逐渐进入了夏季,空气里到处氤氲着一片湿黏的气息。
盛意夜里不敢多吃,只吃了几口,就放在那里了,等江妄出来再把剩下的解决了。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窗外一株月季开得正好,在月色下,泛着一层幽冷的光。
四下寂静,两旁的人都已经睡下,盛意靠着窗户,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虫鸣与风声,无端感受到一阵来自于晚春与初夏交接之时的蓬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