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书……筠儿,你这是要和我诀别吗。”皇甫梁喃喃自语,对着那空白的纸条发呆,他的确变得越来越不在乎被困在宫里的冰心筠,一方面他的快速成长,有些膨胀,很多时候都忘了冰心筠的恩情,觉得她做的都是理所应当,这都是她对宁王府的亏欠,另一方面,他有了艳红,因为长得有些像艳舞,被自己金屋藏娇,弥补了情感上的空缺,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他都充足,也就忽视了既看不见也摸不到的冰心筠,而如今,这无言书一出,拿在手里却分外沉重,原来他是在乎的,原来他只是认为冰心筠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绝不会离开他,而他错了,冰心筠也是个人,还是个女人,她终于要离开了,自己的心这才悲痛万分,在他一无是处的时候,是筠儿帮助他振作,在所有人抛弃他的时候,只有筠儿肯为了他冒险,如今他有了一切,却独独失去了她。
“公子,你没事吧?”艳红没有听清皇甫梁说了什么,但是看他的表情也觉得这没有字的纸条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没事,艳红?”皇甫梁收起了纸条,扭过头来问她,“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丧家之犬,所有人都想杀我,你还会跟着我吗?”艳红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认真的皇甫梁,心里不知如何形容,嘴巴已经张口说不出话来,“算了,不逼你,人各有志,哪怕你跑了,我也不会怪你。”皇甫梁笑笑自己,你这是在干什么,发什么神经,问她这种问题做什么。
艳红这才说:“公子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就算真的有,艳红也不会离开你。”“你说真的?罢了,假设终究是假设,当不得真。”艳红不再说话,她觉得解释都是多余的。
“去宫里查探的人回来没有?”皇甫梁突然说。
等着领赏的下人有些发蒙的回答:“还没有。”
“继续催,继续查!”“是!”下人退下了,皇甫梁虚弱的躺在了眼红的腿上,“艳红啊,成为我的女人,你后悔吗。”
“公子怎么这么问,能成为公子的女人是艳红的福气,如何会后悔?”艳红尴尬的笑笑,如果她知道会有这种局面,是绝不会成为他的女人的。
“呵呵,你总是说我爱听的话,可是,谁让我爱听呢。”皇甫梁闭上眼睡了,艳红的眼底流露出了一丝恨意,不说你爱听的,我能保住命吗,可是就算我说了那么多,结果还是要和你同归于尽,谁让我命贱呢。
时间转眼到了圣女鉴开始的这一天,所有百姓都在庆祝他们的新圣女诞生,好像根本不存在失败的几率一样,冰心筠就已经是铁定的圣女了。
冰心筠身穿白色襦裙,戴着白色的面纱,头上是白色的头纱,整个人像仙子一般的坐在露天的轿子上,整整八个人抬着这个类似祭台的轿子,坐在上面相当平稳。
冰心辰骑着马走在最前面,今天他负责这里的所有事宜,包括突发状况,因此格外小心。
冰风渡和皇后,郦妃,还有几个重臣早已经等在了冰川脚下,看着队伍来临的方向,脸上充满了虔诚。
“参见父皇!儿臣不辱使命,安全送达。”冰心辰离着老远就下马行礼,冰风渡笑着抬手:“好,做得好,辰儿辛苦了。”说完就亲自走到轿子面前,按规矩,圣女一旦出了宫门就不能在沾染凡尘,也就是不可以下地走路,不可以触碰任何人,也不可以吃东西,喝水都不行,有种要成仙的意思。
“筠儿,父皇相信你,绝对可以成功的!不要怕,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的就回来,父皇不会责怪你的。”冰风渡的样子就是一位慈父,让心灰意冷的冰心筠第一次觉得亲情的温暖,可是却又这么短暂。她点了点头,朝着冰风渡笑了一下:“我知道了,父皇。”
冰风渡不忍再看,挥挥手,让轿夫抬向冰川入口,郦妃在半路拦下,眼泪汪汪的说:“孩子,都是母妃没用,留不住你,如果里面不安全,你就出来,母妃会在门口一直等着你的!”冰心筠对郦妃的感情是复杂的,郦妃是个单纯的人,自从认了母妃,她就拿自己当亲女儿对待,那份情意不是假的,自己从小就没有母亲,小时候是宁王妃对自己视如己出,可后来,现在又有个郦妃,想想也是无憾了,“母妃,你要保重,不要总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我会记住您的话的。”冰心筠强忍住泪水,勉强笑着,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郦妃对自己来说已经有了多么大的影响,人总是等到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冰心筠距离冰川口不到十米的时候,就下了轿子,因为轿夫不可以进去,脚下踩着冰冷的地面,这里虽然还不是里面,可是却以冰铺地,直凉到心里,她回头看向那些人,看向这个世界,她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而她除了向前走,没有别的选择,再见了,梁哥哥。
就在冰心筠快要进入冰川的时候,从天而降一批黑衣人,手里拿着剑,全部背对冰山面向冰风渡他们。
“筠儿,不要进去,跟我走!”一个黑衣人拉住了冰心筠的胳膊,冰心筠看着那双眼睛,心里又惊又喜,“梁哥哥!?真的是你?你为什么到这里来,这么危险,你快走!我是自愿的。”冰心筠马上想到这里都是冰风渡的兵马,梁哥哥这个时候来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自从收到你的无言书,我心里痛如刀绞,不能安眠,我日夜的想,我做了这么多,有什么意义,没了你,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是我不好,是我习惯了你的好,是我自私,我没有顾及你多少,完全是利用你,你不但没有怪过我,如今,还要牺牲自己!我不能看着你牺牲,我不要失去你!”皇甫梁的气息有些不稳,身体的不佳,让他想的更多的是冰心筠对他的情,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只有他的筠儿对他不离不弃,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一个人像冰心筠这样对他,他如果连她都要失去,那他就算报了仇,有了权利金钱,又有什么用?
“大胆!你是哪里来的贼子,快放开朕的公主!来人啊,给朕杀了他们!”冰风渡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到了,这里部署这么严密,还有刺客闯入,冰心辰怎么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