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了谢雪楼这一句,他突然便领会了他的意思——眼前这个黑袍人,才是真正的‘陆青禾’。
赵悦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不是特别懂……
那黑袍人也听到了,低笑一声,望向君晏山:“我的这具壳子,好用吗?”
君晏山:“还行吧,就是废物了一点。”
他实在是太厌恶永昼教了,因此见到这般装束的人,压根儿就没什么好感。
陆青禾:“……”
这么放肆挑衅他的君晏山,倒真是让他有些意外,“你变了好多。”
这句话看似感慨,却无意中泄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认识君晏山。
君晏山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谢雪楼,以为是他曾经跟这个徒弟说过自己什么的,没想到谢雪楼却是摇了摇头。
相比之下,谢雪楼想得明显更细致一些,他认识的君晏山就已经是这么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了,陆青禾却说‘他变了很多’,说明他认知里的君晏山,和自己认知里的不太一样。
那这个阶段,只能是在他认识君晏山之前,或者是他闭关以后到君晏山渡劫那段时间。
可是有可能吗?君晏山渡劫那年,陆青禾才几岁吧,而他认识君晏山之前?那更荒谬了,那时候陆青禾出生了吗?
如果最不可能的情况才是可能的话,那陆青禾这个人,怕是没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正在众人还在思考他那话里的深意时,陆青禾又话锋一转,面向谢雪楼:“这样看来,师尊的禁术倒是成功了,那么……阿晏的东西,是可以不要了对吗?”
陆青禾在说到‘阿晏’时,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温和,谢雪楼瞳孔深处却突然闪过一抹红光。
下一刻,君晏山和赵悦便见到身边身影一闪,本来站在他们身边的谢雪楼突然失去了身影,再定睛一看,他已经闪现到了黑袍人所在的飞檐上。
谢雪楼速度实在太快了,陆青禾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扼住了咽喉,他甚至不需要拔剑。
不过陆青禾好像丝毫不感到紧张,还从被攒紧的喉咙间,发出‘嘶嘶’的低笑。
他要是没后手,便不会这么张狂的去挑衅这剑修第一人了。
谢雪楼手中的人突然便散成了一团黑雾,再聚拢时,已经在站在巷尾君晏山的君晏山身后了。
“师尊竟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可叫我怎么放心……把阿晏交给你呢?”苍白冰冷的手,扣在了君晏山脖颈间。
君晏山眯了眯眼睛,看了眼瞬间被陆青禾一招击飞,昏倒过去的赵悦,估算了一下他的实力,感觉自己在谢雪楼把自己玩好救下来前,陆青禾应该就能扭断自己脆弱的脖子。
想到这,他直接放弃了挣扎……反正陆青禾现在看起来,也不是想直接杀了他,正好,他也想要搞清楚,这个陆青禾到底是谁。
“喂,就算要杀我,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你到底是谁啊?”
陆青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他抱在怀里,快速朝着城外掠去。谢雪楼出于忌惮,不远不近的跟着,始终保持了一段距离。
君晏山此时还有空想,出城也好,免得伤及无辜,就是不知道那傻小子赵悦在巷子里睡一晚,会不会被冻傻,本来脑子就够不灵光的了……
还有那谢雪楼也是的,怎么这么多年没见,变得这般冒失了,为了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物件儿,这么激动的就冲了上去。
不过听陆青禾讲来,那东西好像是自己的?害,自己人都在这儿了,还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干嘛,也是个拧不清的……之前才重生时,谢雪楼找自己要东西,难道就是要的这个?
君晏山越想越好奇,还挺想知道这陆青禾到底拿了自己什么东西,让谢雪楼这么执念,在明知道他居心叵测的情况下,还留了他性命。
几人离城市越来越远,城里依然不停的放着烟火,时不时的把夜空照得亮如白昼,人们的欢声笑语传了很远,都在为这个日子感到幸福。
新年,新的伊始。
陆青禾拧着君晏山进了山中,最后又不知怎么七弯八拐的,到了一处山洞里。
洞口是往下的,越往下去便越觉得空气里的水分多得浸人,山洞的过道越发狭窄,石壁和顶端有着自然形成的钟乳石。
后面的路陆青禾已经是要把君晏山紧紧搂在怀里才能通过了,他甚至用另一只手护住了君晏山的头,似乎是担心他被太过尖锐的钟乳石割伤。
君晏山此时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理智上来说,他知道自己用的,其实是陆青禾的身子,人家正主会爱护自己的身体,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感情上来讲,君晏山还是觉得这种呵护实在有些微妙。
他想,可能换做谢雪楼来做这件事,他可能会觉得理所当然一点。
有代步工具,君晏山就显得无聊了一点,脑子里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刚想完陆青禾是出于爱惜自己身体才对他如此呵护,随即又想他用了陆青禾的,那陆青禾又该是用的谁的?
身体这种东西,又不是衣物之流,想换就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