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裙子比校庆那晚的裙子还要白,可是商岸却觉得,再怎么纯净的白,都比不上她。
她此时就缩在那里睡得很香,只小小的一团,却把他心塞的满满的,再也装不进其他。
车子开得很慢,这一路上商岸都在盯着戚彩看。
吃饭的地方离S大距离不近,大约五十分钟的车程,车速慢加上堵车,到了九点半左右,路程才走了一半。
好不容易等到车流涌动,林营加大了油门,可没走几步,车子就不动了。
他研究了一会儿,发现车子抛锚了。
后座的商岸睨着他,像是担心他耍什么花样。
林营有点委屈:“少爷,这次真不是我。”
商岸冷沉着声音,让他联系人开车过来。
时间一点点靠近十点,景苑的车才过来,商岸带着戚彩上了车,林营一脸忐忑,“少爷,S大是十点的门禁,这个点宿舍应该关门了……吧。”
说着他偷偷看商岸的表情。
商岸这次倒是没犹豫,说:“回景苑。”
……
车子一路疾驰,像是黑夜里一闪而过的豹影,那光点闪烁的很快,速度不知道比先前快了多少。
很快就到了景苑,车子开进了别墅,停了下来。
有细碎的声音传来,戚彩才慢慢转醒。
商岸刚下了车,她也跟着下了车,视线一直停在商岸的轮椅上。
戚彩的酒还没醒,第一次喝酒的她,觉得胸腔里都是灼人的酒,散也散不去。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跟着商岸进了别墅,旁边有女佣得到授意,扶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戚彩靠在沙发一旁的扶手上,双手交叠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漂亮的杏眼里有些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商岸移动轮椅靠了过去,距离近了,他闻到一股很淡的酒香,混着少女身上的花香味儿,淡得难以捕捉。
身体有些异样的燥动,他不自在的咳了咳,目光温柔地看着沙发上的戚彩,低头小声问她:
“彩彩,会头晕吗?我让人煮了醒酒汤,喝完了再睡,好不好?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我再送你回去,可以吗?”
他一连串说了好多话,小心翼翼地口气像是怕吓到谁似的。
戚彩敛下了眸子,那些被遗忘的难过一时间都涌上了心头,她说:“商岸,你好烦啊!”
他怎么有那么多话要问啊?
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商岸有些无措,却只能看着那晶莹的泪滑过秀气的鼻尖,什么也不敢做。
这种感觉比他尝试百次千次站立失败后,还要无力。
林营带着家庭医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商岸像块望夫石似的,一动不动盯着沙发上的小姑娘瞧。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些年他跟在商岸身边忙前忙后,可是在林营心里,他早就把商岸看成了自己家的孩子。
商岸对戚彩的心思,没人比他更清楚。
可他也知道,自从两年前他们下定决心从清水镇回来,商岸就再也没有靠近戚彩的勇气了。
两年了,这是存了多少念想啊,才能让商岸舔舐着没好的伤口,也要往前凑。
偏偏又是死脑筋一个,魂都丢了,却还闷不吭声的。
林营给医生递了个眼色。
“少爷,家庭医生过来看看您腿上的病情。”
沙发上听到声音的戚彩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她看着医生慢慢靠近商岸。
“商…商少爷,关于您的腿伤我想再细致察看一下,您看……”
医生说话唯唯诺诺的,他这还没从早上的惊吓中缓过来呢,睡得正香就接到了林营的电话,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商岸下意识地拧眉,眼底的冷戾翻涌。
可是一只细白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轮椅上,他动也不敢动了。
戚彩看着他,声音温软地提醒他:“商岸,医生在问你。”
旁边的医生克制着心里的恐慌,视线这才落到了坐在沙发的少女身上。
入眼是惊艳,再看时却是疑惑。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和商家这位惹不起的小阎罗有牵扯?
“五分钟,看完赶紧滚!”商岸脸上有些不耐烦。
医生受宠若惊,赶紧伸手凑了上去,“商少爷,您的腿最近有痛感吗?”
“没有。”
医生的手伸向了商岸的右腿,“这样呢,有感觉吗?”
商岸狂躁的想骂人,一直搭在他轮椅上的小手却落在了他的左腿上。
那只小手太白,只轻轻地捏了捏,细腻的温热感由大腿处向上,热度开始变强。
戚彩软声问他,“商岸,你会疼吗?”
商岸被那热度烫的脸通红,他咬着牙:“不疼。”
但很麻,他甚至感觉那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戚彩看了眼医生,那医生似乎懂了。
后面医生每问一句,戚彩就跟着问一句,商岸都很配合地回答了。
医生的表情有些凝重,看向戚彩的眼神也有些怪异,他走到了一旁和林营解说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