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打开了门竟意外地发现他没有走,而是在院子里那里站着,若不是他的身高,即使在黑色中也带着些模糊可认,也许她会被吓到吧,但是发现他没有走,而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轻颤抖。
她默了一下,转身跑回了卧室里睡觉,并且还把窗户关得紧紧,门也反锁了以后,检查了好几篇,最后她才爬上了床上,不过在床上的她翻来覆去,几乎是没有怎么睡着,到最后她干脆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腿环住膝盖。
胡思乱想,就如同拿着一根画笔在白纸上画了无数说不清地横线,横线开始都是平行着,后来全部地交织在了一起,然后慢慢地横线变成曲线,最后曲线地成了无数的乱麻,而她现在的心里的想法就是这样,乱得不行,乱成一团。
纠结半天,她索性还是从床上起来,由于开始上床的时候她都没有换衣服,所以她是直接打开门跑出来,当她跑出去的时候,他还站在院子里,似乎比起开始的黑色轮廓,还多了一抹亮光。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是黎津南在抽烟!
他很烦恼,所以抽烟?
但是,她也很烦恼。
路淋慢慢地走进,走到他的眼前,他看见了她,没有说什么话,唯一的反应就是把手里的烟给掐掉了。
她在他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地上弯起,冷冷的声调,还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反问道:“黎津南,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要放过我?”路淋努力地睁了睁眼睛,即使在这带着朦胧和漆黑的夜色中,她也想能够把黎津南的反应给看清楚,她想看清楚,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愧疚之色,可这朦胧的夜色,她是如何努力也看不清,最后她抿了抿唇瓣,比起刚才冷冷地声调,放轻了语气,更多了一分无奈,她低低的道:“你说话啊,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淋儿。”他只是轻轻地喊了一下她的名字。
这一声淋儿就像打火机一般,点燃了路淋整个神经的导火线,导火线燃起来了以后,她的情绪便噼里啪啦地爆炸,这些天的委屈,这些天的烦躁,像是洪水找到了突破的泄口一般,她全部地爆发了出来。
她突然没有了理智一般,双手不停地拍打着黎津南的胸口,她的手酸了,她还是在捶着发泄着,黎津南黑色的眼睛望着她,沉默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双手也是淡淡地垂在裤缝的两边。
当他听到她开始不再抱怨和发泄,反而埋在他的胸口在嘤嘤地哭时,他才伸出双手抱住了她,后来的后来,他把她抱在了卧室上放着,黎津南看着低着头的她,眼睑下面还有些一些发红,他整个人的心里却像被插进了一根生锈的铁钉,不但扎心得疼,还顿顿地发慌着难受。
沉默了几分钟,他轻轻地抿开了唇瓣,然后低低且又缓慢地开口,大概是在自己说,大概是在向她说,不管她听不听。
“淋儿,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受了委屈。”
“可是那些事情,并不是我想瞒着你。正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想让你受委屈。你知道吗?有一种谎言并不是不好的,她可以是善意的谎言,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觉得我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没有好好的继续瞒着你,好好的保护你---”
她转头地看着他,动了动唇瓣,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又被黎津南给了抢了对白过去,“淋儿。你从小就是公主般的生活,你生来就是公主,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的黑暗,有多少的灰色地带,光明是多么的少。可即使这样,我也只是想好好的保护着你,不想让你接受一点点的灰色。”
“因为你始终是属于光明的,灿烂的,不像我接触了太多的灰色和黑暗,我不怕沾染这些,可是我害怕你沾染这些,这些是不属于你的----”
“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啊?”她终于忍不住的开口,眼眶含着泪,带着些歇斯底里,“我路淋从来都不是什么玻璃心,从来不害怕真相。也不害怕谎言,可无论是善良的谎言还是恶意的谎言,这都不是重要的。”
她顿了顿,开始说的语速很快,却在这一句的时候,停了下来,她轻轻地呓了出声,“我从来在乎的都是你,可是最后我最在乎的人,也是骗了我的人。津南,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而要的是你什么都不瞒着我?”
“淋儿。”他顿了一下,伸出手想要去擦干路淋挂在眼底下的泪珠。
“你所谓的保护,你所谓的善意,才是最的利剑,直接插入我的心口,让我鲜血不停地流。”路淋毫不掩饰地转了头,让黎津南想要替她擦泪珠的手直接悬在半空中,然后无可奈何地收回了手,她却是淡淡的咬着自己的唇瓣,感受着苦涩的味道,说出些苦涩的话,“你现在怎么控制我,都没有关系。既然你能做的就是这些,我何必阻拦。但是我也会明确的告诉你,你阻拦得了我一时,阻拦不了我的一世。”
说完,她的语气冷硬了一些,“我要说的就这些,没有什么可以说了。我去睡觉,卧室只要一间,我占了。你要是想睡哪里都可以,但是卧室之外。”
“还要,我警告你,不要靠近卧室的任何一步。”
他看了她一眼,只是淡淡的说,“知道了。”
一个门紧紧地锁住,锁住了卧室里外的两个人。
外面的人坐在沙发,沉默地发呆,而卧室里的人也沉默地发呆着,她望着那紧锁的门,脑海里却忍不住地想起那个门外的男人到底在干什么。
人就是这样,你说了狠话,最后心里堵的却是你。
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睡不着的她突然感觉肚子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她摸住了自己的肚子,然后指尖也在颤抖。
突然下腹下面涌出了一阵暖流,她一下子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有些尴尬地去了浴室,然后更是尴尬地耸了耸肩膀,最后在纠结一番后,她自己主动打开了门,没有想到的客厅的灯光还亮着,墙上的钟表已经显示深夜十一点了,而黎津南呢,还是那样的坐着,穿着西装,背影有些落寞地坐在那里。
当听到门响的时候,他也下意识地转了过来,就在这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有些说不火光在两人的目光中闪动了一下。
他淡淡地弯了弯嘴角,却没有说什么话。
路淋看到他,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因为生理痛有些难堪的声色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她的唇瓣也抿的紧紧的,他没有开口,她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眉眼里才多了一分来自不易的冷静。
她问:“怎么还没有睡?”
他却把这个问题重复地给抛了回去,“那你呢?怎么还没有睡?”
其实,在她这么有点冷静又淡淡的说话时,他心中是有一点点被惊讶的,毕竟她刚才进卧室前还是那种火焰十足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