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方便的能力,对吧,布加拉提?”他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殿内,无人响应。白兰也不急,只悠哉地站在原地,“还打算躲多久,要我直接用火焰把这里掀翻吗?”
地面上出现一道拉链,一只手从中探出来,然后是半个身体。布加拉提从拉链口中钻出来,神情冷硬如铁,“你拿走了不该拿走的东西。被你蛊惑的小队长已经全部都交代了,尸体现在应该还沉在那不勒斯湾,没有被鱼啃食殆尽吧。”
白兰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波鲁纳雷夫和露伴,他闭住的双眼睁开,“你把波鲁纳雷夫送走了?”紫色的瞳孔中不再是故意伪装出来的轻浮,取而代之的是傲慢的怒火,“果然是爱多管闲事的活死人。”
活死人?他在说什么,是他知道的情报吗?
布加拉提面上不动声色,事实上带着露伴和行动不便的波鲁纳雷夫,他根本做不到利用拉链在地底自由移动。对于现在的布加拉提来说,不断开辟足够三四人行动的异空间有点过于吃力。所以波鲁纳雷夫和露伴其实就藏在地下,躲在他一开始就制造好的异空间里。
“反正把你烧成灰烬,他们也就会出来了吧。”
瞬息之间,白兰到了布加拉提身前,他手上的戒指有温暖的橙光跃动,手掌压向布加拉提的脸,刺眼的光芒和高温聚集在掌心,火焰爆发!
布加拉提的身体四分五裂滚了一地,在白兰凉薄的目光下被拉链聚合在一起,重新组装回人形。借此躲过白兰迎面一击的布加拉提在心中感叹,好快的速度!
白兰冷冷地看着布加拉提,嗤笑一声,“【钢链手指( sticky finger)】,破坏力a,速度a,射程c,持续力d,精密度c,成长性d。能力是通过打击在物体上制造拉链。”他每多说一句话,布加拉提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强力近战型替身,这就简单了。”
白兰的笑容恶意满满,“我直接把你和所有你能藏身的地方进行无差别轰炸不就好了吗?”
一双纯白的羽翼从白兰背后舒展开来,他飞上半空,“虽然白龙不在身边,但这样足够了。”洁白的双翅在光柱下熠熠生辉,滚动的尘埃如同钻石上打磨下来的粉尘。火焰不断压缩凝聚在他的掌心,化作吞噬光影的一击。
布加拉提的身影被炎光吞没,白兰没有停止攻击,空中有火焰化作大手重重拍下,扫荡着古老的建筑。罗马帝国唯一保留下来的建筑几近被摧毁,砖石崩裂墙体倾颓,石像的脑袋滚落在地,半个碎裂的头颅无声凝视这一幕。
神明与英雄,贵族与艺术家,都被这个发疯的少年一视同仁地破坏掉了。没有脑袋的石像缓慢地倒下来。白兰冷眼旁观。
蓝色替身的拳头重击在他脸上,隐藏在石像身体部位的布加拉提指使替身不断挥出重拳,“啊哩啊哩啊哩啊哩啊哩啊哩(ariariariariariari)——”
布加拉提一愣。所有的攻击都被挡住了,白兰在钢链手指狂暴的攻势下,连发丝都不曾晃动。白兰手指并拢,轻松地站在原地,“白拍手。”
***
丝线在皮肉里穿梭,将被石针穿透的伤口缝合。徐伦从地上翻身而起,她刚一站起来,双脚再次陷进绵软的地面里。赛可疯狗似地冲上来。
他的拳头很快,比徐伦的石之自由要更快。但是他只有一双拳头。徐伦从自己的手臂上拉出丝线,丝线堪堪擦过赛可的手。看似脆弱的丝线改变了拳头的轨迹,将它滑向另一边。
赛可攻击的节奏被打断了,徐伦松手,她的身体大部分溃散成线,包裹住赛可的身体,消失在对手的视线里。
赛可转头寻找她的身影,线条聚合,徐伦出现在他背后,手腕成丝编成手铐,将赛可牢牢铐住。
她经历过很多战斗,远比赛可这个虐杀普通人的精神病要凶险得多的战斗。石之自由不过是“线的集合体”,在徐伦手中却好像能做到任何事情。徐伦手腕抖动,牵倒赛可的身体。她踏步转身,丝线解除,石之自由一拳打在赛可肚子上,将这个在土地中潜行的替身使者打出一声惨叫。
所有的攻击方向都被封锁了,不管从哪个方向,挥拳也好,踢腿也好,都会被少女预判,被□□化作的丝线轻易改变攻击方向。这个女人,明明看起来瘦弱不堪,就好比美丽又脆弱的蝴蝶,在掌心轻轻一捏就会化作肉泥。
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乔可拉特的病毒不起作用?为什么她能轻描淡写地破解他的攻击?
赛可才刚刚获得替身不久,他忽略了一个事实。尽管他和乔可拉特已经搭档杀害了不知多少无辜的生命,可是那些都不过是普通人,他们努力工作正常生活,某一天突然就遭到他们的毒手,变成录像带里一张狰狞的脸。
他们忘了,他们的被害者大多数都是在不对等的情况下与他们对决的。面老体衰无人注意,被误诊送上手术台注射麻醉剂,身为普通人被替身能力夺去性命。乔可拉特与赛可的能力可以相互配合,他们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如果有人能无视种种不公平的决斗环境,如果有人比他们更强他们还能轻易蔑视他人的生命吗?
赛可是一个寻求安定的人,愿意陪乔可拉特干下那些灭绝人性的事情,也只是因为乔可拉特有钱,能给他安定的生活;有实力,不会被他人打倒;愿意陪赛可玩接方糖的游戏,参与赛可的生活。
他不是一个喜欢遭受虐待的人,赛可所寻求的全然支配本质上只是希望有人能带领自己一帆风顺地永远生活下去。自从他选择跟随乔可拉特后,他就再没遇到这种空虚、毫无把握的情况。
徐伦身上巨大的压迫力让赛可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被石之自由重击躺倒在地,身体快速下陷。第一次,赛可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地逃进地底。
“呼喝喝,这个女人是怪胎,绝对是怪胎。”他在泥土中窜逃,“我要先去杀掉她的同伴,等她被同伴的死刺激到失神的时候,再趁机杀掉她!”
他的脚腕上传来一股拉力,赛可惊恐地回头,发现自己的脚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被徐伦连上了一根丝线。赛可的【绿洲(oasis)】是穿戴型替身,这让他连斩断自己的脚逃跑都做不到。
丝线将拼命扒拉着泥土的赛可硬生生拽出来,甩上半空。他这才发现他们战斗的地方非常接近台伯河。他身下就是河面。
而徐伦踩在水面上,不,是踩在连接河岸凹处,她自己的“丝线”上!她的脸因为过多丝线的抽出,好像没画完的画一样空出留白。石之自由悄然出现在半空中失重的赛可身前。
“在地上打架,你好像很喜欢跑。”徐伦伸出两指指向赛可,“那就在河上打吧。”
丝线编织的拳头打在赛可的脸上、肚子上、肩膀上、大腿和手臂上。石之自由在他悬空的几秒之内打出了数十上百拳。赛可的身体撞击河面。
静止,然后是惊天大浪,他被重拳打进河底,掩埋进腐臭的淤泥与水草之间。
丝线编织成伞面,帮徐伦挡住泼面而来的水幕。她拍了拍外套上的灰尘,踩着自己的丝线头也不回回到岸上,“你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很简单的答案,就是你惹火了我!”
“嗯?怎么感觉这句话已经被人说过了?”
***
“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做到这一步,”乔可拉特勉强笑道,“可惜就算我的病毒解除了,罗马也无法复原。断手里的奇异力量我也没办法完全消除。”
“这和揍你是两码事。”杰森说,他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枪插回腰带上。
红头罩在机舱另一边不屑地轻哼,“小鬼。”
长相好似蒸汽冬瓜的替身挡在乔可拉特身前,他暗自思索,霉菌对小鬼和红枣精不起作用。那么力道呢?【青春岁月(green day)】的力量远超常人,或许不是这小鬼能抵抗的。
思索之间,杰森已经冲了上来,他从红头罩那里顺走的撬棍被青春岁月一手接住。乔可拉特大喜过望,果然单论力量是青春岁月更强!
红头罩靠在机舱门口闲闲地看戏,恨不得把头罩拿下来往里面塞点爆米花。杰森顺势接力,攀着撬棍一脚蹬在青春岁月肚子上。
没有丝毫动静,乔可拉特刚想嘲笑几声。电光乍亮,杰森双手一拧,将撬棍回缩,隐藏在其中的电击器露出来,抵在青春岁月身上给了他狠狠一击!
“啊啊啊啊啊啊!”高伏电流麻痹了乔可拉特的身体,杰森趁机把撬棍抢回来,大力敲在青春岁月的冬瓜脑袋上,把替身连带着乔可拉特的头打偏到一边。
“嘿嘿,”少年狡黠地笑笑,“我可是行家,一颠就知道这撬棍不简单。”
他不给乔可拉特反应的机会,握住撬棍横戳竖劈,灵活地架住青春岁月的拳头,借力打力反将他拨到一边去,一棍勾住乔可拉特的脖子。
乔可拉特瞪大眼睛,杰森猛地一头槌撞在他的下巴上,在他失神的片刻踩住他的腰腹把他压倒在地!
青春岁月确实可怕,但脱离了霉菌,仅凭力量对战。这样的对手杰森早就打趴过能围绕哥谭一圈的人了。犯罪巷的流浪汉不会对小孩有所怜悯,哥谭活跃的罪犯更不会对罗宾手下留情。
杰森用撬棍拍拍乔可拉特的脸,“好了,告诉我解药在哪儿?”
“没有解药。”乔可拉特被按在地上,他想找机会放出青春岁月袭击,但余光一瞥,红头罩正对着自己,威胁性地扬扬手中的枪。他重复了一遍,“没有解药。”
“别跟我玩话术,”杰森凉凉地说,“你开始说的是没有办法完全消除,这说明至少你是做过实验,而且有了一定成果的。我要你的成果。”
红头罩说出“拉萨路池水”这个词后,杰森就意识到它的影响是无法完全消解的。蝙蝠侠给他科普过拉撒路池的作用,恶魔留在人间的珠宝。乔可拉特投放在罗马水源里的应该是他改良后的药物,那么他研究出来的解药至少会对他改良后的部分有效。
在他踏上前往埃塞俄比亚的飞机之前,他就一直为了这个和布鲁斯争吵。他当然理解布鲁斯的想法,义警身为城市正义的守护者,必须先保证自己绝不超过自己的底线。可是杰森总是在想,为什么受害者就必须死,凶手却可以活着?
为什么有人忍受痛苦死去,有人却可以在监狱里养老?
为什么有人失去亲人,有人却无法被法律制裁?
为什么总是维护正义的人伤痕累累,践踏生命的人却可以咧嘴大笑?
为什么千千万万罗马的居民、游客在距离他们百米的街道上哀嚎,而乔可拉特却可以躺在这里,他还不能一枪干爆他的头?
为什么?
杰森深呼吸一口气,拔出红头罩的枪,抵住乔可拉特的一只眼睛,“再说一遍,我要你的成果。不然,我就要你的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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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的完全体徐伦锤一个刚得到替身的赛可,轻轻松松。
杰森加红头罩锤一个霉菌不起作用的乔可拉特,简简单单。
十五岁的不完全体布加拉提加无战力人士波波和露伴,锤一个知道替身所有情报的不完全体白兰
布加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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