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能不能好好说,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动手动脚的,闹不愉快呢?”丁次手握茶杯,缓缓的吹了口气,“好好的一盏茶,被你们弄的全是灰尘,还叫我怎么喝?”
本来他是打算一边喝茶,一边看他们打斗的,这样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可是刚打起来没两下,就弄得满天灰尘,挡都挡不住,而且他们的战斗方式,怎么说呢?一个字low,两个字特low,实在是让人难以产生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可是战斗一旦打响,想要停下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了,不要说发话的是丁次,就算是牟天琰也得需要好一段时间,他们才能缓慢停下来。
可丁次不想等,他该回去了,听林琳说,今天夜里聚贤街有一场商会要开,在那里能够买到天下之最,可以说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
既然如此,丁次又怎么忍心落下呢?好不容易来外星一趟,而且又好不容易遇到了有智慧生命的存在,就算不能带回去一个,不能找到北川戮,好歹也要买些特色产品回去做个纪念不是?
于是展开部分倍化之术,一指一个将缠斗在一起的众人弹开。
“谁!是谁偷袭我?一群打一个还搞偷袭,臭不要脸的,有种出来咱俩单挑?”被弹飞出去的孔行云人还没有落地,便破口大骂。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大将军,孔行云在一些时候还是很有礼貌的,但是一打起仗来,便判若两人,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历史上很多场著名战役便是靠骂人打赢的,所以爆粗口已为常态。
这回与他缠斗的人,他都很清楚对方出招的路数,将他击飞之人绝对不在其中,所以必然是有人偷袭,身为皇家侍卫,在皇帝面前居然还搞偷袭,又不是生死之战,如此不要脸好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袭了,明明是光明正大的打好不好。”丁次此时的倍化之术还没解开,既然人家这样说,索性也就不解了,直接向前伸了伸,将从上方落下的孔行云接在手里。
“奇怪!这么高落下来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平稳着陆的孔行云,心中生疑,还以为皇家的地毯与自家不同,柔软到纵使他从数米高处落下也没有感觉的程度了呢!
“砰!砰!砰!……”随后,接连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孔行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地面绝对不可能这么软,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一个鲤鱼打挺,艰难的从丁次手心里翻了起来,果然有问题,正常情况下,如此简单的动作,绝对不会用的如此艰难。
站起来后的孔行云率先入眼的是那些个之前与他缠斗的侍卫,他们此时也一个个都躺在地上,不过眼睛瞪的滴溜圆,仿佛此鸡蛋都要大。
“干嘛如此看我?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感到奇怪的孔行云低头一瞅,顿时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呀?好像是一只手,一支扩大了百倍的手,自己竟然站在上面,难怪那些人会用这般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这颗星球说到底还只是处于武道境界,在他们的世界里,功力外放,一击之下破损十丈方圆便已经是极限了,像丁次这样变化万千,一只手掌变化的比一个人都还要大许多,这是绝无仅有的,不要说听都没听过,看都没看过了,就是连想都没有想过的,说书人都不这样讲,不令人瞠目才怪了。
在场的只有牟天琰最为清醒,他早就知道丁次不简单,要不然也不会明知他是皇帝,还如此不给面子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他就是那个突破武道极致的人,也正是因为突破了武道极致,身体产生了某种变化,所以才会有如此神通的。
“哼!装神弄鬼,我倒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江湖术士,陛下刚刚继位,你们这些江湖手段他知道的不多,所以才会被你糊弄的。老夫可不同,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手段戏法没见过,就你这三脚猫的手艺,也敢在我面前卖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啊!”孔行云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果只是戏法的话,他脚下站着的又是什么?如此真实的质感,岂是普通戏法能够变化出来的,他就是不肯认清现实罢了。
“我弄你个大头鬼,死老头子,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没事找事是吧,给我下去吧你!”说着丁次手心一翻,直接将孔行云扣在了地上,自然是脸先着地的,这下子他彻底清醒了,感觉没错,这才是摔在地上的正确味道。
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的孔行云,伸手摆正了自己的脑袋,然后弓着身子站了起来,丁次本以为他还要继续找茬挨揍呢!都准备好再来一次了,结果没想到他被拍了一下,反倒如醍醐灌顶般来了窍,真是不打不痛快呀,毕恭毕敬的供了拱手道:“小人孔行云,不知前辈驾到,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他也不是傻子,被摔了一下之后,就全明白了,凭自己的修为,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就算真的是江湖卖艺,把弄戏法出身,肯定也比自己修为高上许多,自己已经是武道八重天极限了,自问在整个大炎国已知的武者之中,除了岐山王以外没有什么敌手。
而且就算是岐山王,也不可能一击将他制伏,最少也得走到百招以上才行,而这人竟然可以一招将他击败,修为恐怕最少也得有武道九重天,甚至是武道九重天顶峰。
虽然这样的修为还不足以让皇帝给以这样的礼遇,但他也知道审时度势的道理,现如今皇权不稳,牟天琰虽说还是皇帝,但谁也说不准他还能做几天,既然如此,面对如此高人,放低身段一展诚意,招揽奇才也是大势所趋,稍微还可以理解一下。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尽管牟天琰的身段确实放的有些太低了,但他还没资格说教,因为对方比他强,就算他在遵礼数,也不能在强者面前说三道四,因为这本身就不合规矩。
“老孔就是个兵痞子,说话有些直来直去,不过为人倒是爽快,是个知错就改的主,各位大人不要见怪。”牟天琰充当和事佬说道。
“没什么,我能理解,他这只是忠心护主,觉得我们对你不够尊重才会这般的。”丁次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有在意,将倍化后的手收回,站起身来,带着芸音二人打算就此离去,当腿刚迈开的时候,又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道,“还有,尊重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赚的,其中有很多的技巧,不过我更偏向于武力,只要拳头大到让所有人都怕,自然也就能获得相应的尊重,尽管只是表面上的,但我觉得很受用,这就足够了。”
丁次说完挥了挥衣袖,带着芸音和林琳二人一左一右跟在身后,走了出去,留下在场的所有人,呆若木鸡,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太霸气了,尤其是,他还是对一个皇帝说的,想想都了不起。
“大人,朕,正好我送送你。”
回过神来的牟天琰赶紧提出送行,而且因为一时紧张,居然又开口说了朕,好在灵机一动,改了过来,不然让丁次这个小家子气的人再抓住把柄,又留下来耀武扬威一番他可实在是受不了了。
“到这里就行了,你也快些回去吧,身为一国之君,肯定还有很多政务要忙,有时间多了解一下民间疾苦,多了解那些大臣们的心思,别总把心思放在我们几个身上,没有什么大用的。”丁次觉得牟天琰还算得上不错,虽然能力有限,但却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只是有心无力,如何勤劳都无法让政策实行罢了。
可在这方面丁次帮不了任何忙,他也就打架斗殴什么的还行,政令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可是打天下要武力,守天下却要综合能力,现如今朝纲混乱,他是可以帮忙稳定超纲,这只是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小事。
但这个做法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一旦真的这么干了,天下必然大乱,到时候就会衍生出更多的新麻烦来,连这么一个小麻烦牟天琰都解决不了,更大的麻烦岂不是会要了他的命?
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放任他自己处理,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一个人的强大可以体现在拳头上,但一个皇帝的强大可不能仅此而已,关键还得有将弱项转变为强项的手段才行,不然早晚有一天会将一盘好棋打臭不可。
“大人的意思难道是叫我去笼络人心?”牟天琰好像聪明的很,简直一点就透。
不过他心里却是最不想这样做的,人心是世间最难琢磨的,他根本不知道朝堂下面的大臣们都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分属于哪一派,和谈拉拢之说,更何况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手脚干净的,如果可能,真想全部清理掉,还拉拢个屁。
“不,我是要你明白当权者的义务,学会当权者的手段,言尽于此剩下的你自己去悟吧。”
至于当权者的义务,当权者的手段是什么?丁次又没有当过官,也没当过火影,他怎么可能清楚,所以话也只能说这么多了,总之一句话,就是他自己不想插手皇家之事。
这是令牟天琰最头疼的,我答应帮你找人,甚至就差卑躬屈膝给你跪下了,但是你却什么都不肯帮我?世上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交易?还有没有王法了?谁能给我评评理呀!
“多谢大人指点,我感觉要顿悟了。”尽管非常之不爽,但牟天琰还是不敢得罪丁次,只能强咬着牙齿装作谦虚的感激着他。
“不用客气,大家只不过是互取所需罢了。”丁次摇着头,很随意的摆了摆手,“快回去吧,不用送了,你一个皇帝常在宫外也不安全,更何况是又逢多世之秋,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牟天琰:“……”
臭不要脸的,出了事儿,我自己负责,用不着你管,就没见过世上有这么无耻的人,找自己帮忙来了,难道就不能答应还自己一个人情吗?哪怕是假意答应也行啊!哪有这样的?真是令人头疼。
可尽管百般不爽,牟天琰还是得尽心尽力的帮他找人,没办法,谁让弱点被人家拿捏住了,就算不为了皇位,为了小命也得尽心尽力呀!
退一万步讲,如果真有一天,叛军攻进了皇城,不求他能出手相助摆平叛军,但求他看在自己帮他找过人的份上,救自己一条小命总行吧,虽然可能性好像不高,但有总归比没有的强。
“陛下,有句话老臣不知当不当讲。”待丁次几人走后,已经隐忍多时的孔行云忍不住开口道。
“既然不知道当不当讲,那就不要说了,等想清楚了再来,赶紧回家去吧。”牟天琰此时正气儿不顺,不想同他说话,只想回去等死。
“陛下,老臣已经想明白了,刚刚那人虽然有武道九重天的修为,但以咱们现在的力量,也不是非他不可,您何苦……”牟天琰一抬手,再次打断孔行云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在怪我今天太不注意身份了吗?”
“老臣不敢,只是觉得陛下您既然清楚,为何还要……”孔行云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后面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钦天监掌印昨夜来报,城南方向天生异象,疑似有人突破武道极致。”
牟天琰没有多说,可孔行云一下子便明白了,原来他是怀疑那人便是昨夜突破武道极致之人,所以才会如此自降身份,刻意讨好的。
不过还别说,看他刚刚那一手制伏自己的手段,可能性还真不可谓之不大,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放低一下皇帝的身份去讨好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突破武道极致之人在某种程度上要比小国皇帝尊贵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