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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他反手握住柳福儿。
    健臂一展,将她抱个满怀。
    又半个时辰,磬声再起。
    那是吉时将至。
    两人安静的靠在一处,听着远处绵长不断的磬声,想着此时前殿的情景。
    太阳渐渐高起。
    内侍从外而来,立在帷帐边上问,大典已然结束,圣人想来拜见。
    梁二动了动,有心起来。
    柳福儿拉了他,抬头道:“大典之后,不是还要面见群臣?”
    内侍低应。
    梁二重又躺平。
    “让他安心处理朝政,那些形式不要也罢,”梁二沉声说道。
    内侍应着,小碎步退了出去。
    梁二手臂微动,柳福儿微微侧身,梁二抽出被她枕着的手臂。
    “还是起来吧,不然待会儿康儿来了不好。”
    梁二柔声道。
    柳福儿看他一眼,跟着他一道起来。
    盥洗完毕,吃了早饭。
    梁康从外面进来。
    此时的他已一身明晃晃的长袍,头上带着金光灿灿的冠冕,白净清秀的脸上显出些许威严与端肃。
    “阿娘,阿耶,”梁康撩了长袍,跪地。
    “快起来,”柳福儿过去扶他。
    梁康执意行了大礼,才起来。
    梁康一脸欣慰的看他。
    “今日如何?”
    “一切顺利,”梁康顺着柳福儿力道坐去一旁。
    “百官呢?”
    梁二大马金刀的坐着,身体后仰。
    柳福儿微微皱眉。
    儿子如今已是万民之主,便是他是阿耶,也不好以如此口气问话。
    梁康却不觉。
    谦恭温顺的回话。
    不知不觉便到了午时。
    三人团坐一桌,吃了顿简单又不失精美的午饭,梁康便转去前殿。
    梁二还有点不放心,想跟过去。
    却被柳福儿叫住。
    “跟那个相比,有些事还需要你处理。”
    柳福儿慢条斯理的说着。
    “何事?”
    梁二尚且无觉。
    柳福儿微笑。
    “再过半月,我就有几个好妹妹了。”
    “什么?”
    梁二一脸莫名。
    汪氏可是一把年纪了,一早就不能生了。
    她从哪儿来的妹妹?
    柳福儿往边上使了个眼色,淡笑起身。
    梁二呆坐着想了半晌,隐约的有些明了。
    他出了所住大殿,寻了张内监。
    细细探问之后,他恼火的拧眉。
    张内监顿时两腿战战。
    挥退张内监,梁二便去寻刘氏。
    见到儿子,刘氏很是高兴。
    但见只他一人,便有皱起眉头。
    “怎滴就你自己?柳氏和康儿呢?”
    “他们有事要忙,”梁二随便答了句,坐定,“阿娘,你是不是许了旁人进宫?”
    “是啊,”刘氏痛快点头。
    “咱们家人丁实在太单薄了。”
    “你怕柳氏,不敢应承。”
    “我做个恶人,帮你应了。”
    “阿娘,”梁二眉头皱成个川字。
    “这事我早前不就说了,我根本就无心于此。”
    “这是你有心无心吗?”
    刘氏捶着榻几,“一箭易断,十箭难折。”
    “如今,咱们家这地位,谁能真心跟咱们心齐?”
    梁二张嘴。
    “自然是一个姓,同一血脉的,”刘氏打断他道。
    “这事,我已与他们打了包票。”
    “明日,她们便会入宫。”
    “若你不愿,就自己去跟他们说。”
    刘氏一扭头,再不理他。
    梁二气得不曾,却也拿自己亲娘没什么办法。
    他阔步出了殿宇。
    立在游廊里,他一时有些发懵。
    那些夫人的郎君皆是支持梁家的中坚力量,若就此回绝,只怕朝中局势会有变化。
    康儿才刚登位,便是半点震荡也经受不起。
    梁二看着两旁怒放妖娆的花枝,脑袋里空空一片,只能去校场发泄心头的郁郁。
    入夜,他一身汗湿的回来。
    柳福儿温柔的服侍他歇了。
    第二天,梁二早早避了出去。
    柳福儿淡笑着送他出门。
    回来便拿了包袱,自夹道出去。
    宫门的阜头边,一早候着艘客船。
    待她登上,便立刻往城门口荡去。
    时近正午,梁康才听说内宫发生何事。
    他急忙去寻柳福儿。
    却被告知人不在。
    坐在开阔的殿宇里,初时尚且淡定的梁康渐渐焦躁起来。
    他叫来服侍柳福儿的丫鬟,问:“娘娘可曾说去哪儿了?”
    丫鬟摇头。
    梁康冷冷盯她。
    “娘娘可有什么异样?”
    丫鬟小意看他,“早上,娘娘是拿了个小包袱出的们。”
    “几时?”
    一听是拿了东西,梁康顿觉不妙。
    他忙不迭问。
    丫鬟被唬得不轻,紧着嗓子报上时辰。
    梁康连连跺脚。
    阿娘性子刚烈,怎会容忍阿耶纳妾。
    想来是眼不见心不烦的避出去了。
    距离早上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阿娘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梁康急忙去寻梁二。
    梁二正对着个木架子打得热闹。
    梁康将自己推测讲与他。
    梁二一呆。
    “你阿娘知道了?”
    梁康以看傻子样的眼神看他。
    阿娘是关着大半个中原都轻松自如的人,怎会不知宫里一举一动?
    “我去追她,”梁二往外跑去。
    梁康转头,看着湿了半边衣裳的亲爹。
    这对夫妻还真是好。
    你追我逃,过得好生热闹。
    不像他,想求个娘子,怎滴就这么难。
    梁二冲去回去,第一时间把屋子翻了个遍。
    确定梁康没骗他,就急忙套上身衣裳,往外去。
    有个时常逃家的娘子,生为郎君的他表示已经轻车熟路。
    询问过卡口,知晓却又一艘船出了城之后,梁二便顺着踪迹追过去。
    只是,他到底慢了半日。
    柳福儿又是刻意加快行程。
    两人一追一逃,足足闹腾了大半个月才碰上头。
    见到柳福儿,梁二长舒了口气。
    “娘子,咱好好说话。”
    “有事就这么说吧,”柳福儿眉色冷冷。
    梁二去寻刘氏的事,张内监一早就通风报信了。
    一想到他将这事默许,柳福儿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这太远了,你让我上船再说呗,”梁二心知自己的躲避惹得柳福儿心伤了,便嬉皮笑脸的往前凑。
    “有话就说,没话我回去了。”
    瞧着梁二如此,柳福儿更是气怒。
    当下转身要走。
    “娘子,别啊,”梁二赶忙示意船夫往前再靠一些。
    “我错了,娘子,我错了。“
    到这个时候,面子什么的完全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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