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匪夷所思外人无法想象的奇迹,要说里面没有见不得光的手段,是根本不可能的,相比之下,元宵灯会这种小把戏,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宁妃所言不错,自己太过天真,太过单纯了,所以才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偏偏还斗不过百里雪,可笑的是,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清醒。
“多谢宁妃娘娘。”薛灵薇握紧手中茶杯,茶水已经凉了,但比茶水更凉的,是自己的心,尤其是看清了姑母心中的亲疏轻重之后,更是心生悲凉,“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安宁郡主早知道薛灵薇会问这个问题,伤感道:“我一个异国郡主,在这深宫里,无根无基,无亲无友,唯有皇上的宠爱方能稍稍立足,唯有对你一见如故,心生亲切,也许是同病相怜吧。”
同病相怜?薛灵薇疑惑道:“难道娘娘也有爱而不得的心事?”
话一出口,薛灵薇自己都吓了一跳,宁妃是皇上的妃子,说这话可是大逆不道,要掉脑袋的,忙掩饰道:“我一时口误,还请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见薛灵薇泛白的脸色,安宁郡主不以为然,反大度道:“放心吧,这里没有外人,都是我自故国带来的心腹,今天你我说的话,出了这个门,就当什么都没有说过。”
见宁妃如此坦诚,薛灵薇提起的心放了下来,但还是心底不安,“臣女失言,请娘娘恕罪。”
安宁郡主摇摇头,根本不介意,脸上露出少有的感伤之色,“你说的不错,在入宫之前,我的确有两小无猜的爱人。”
薛灵薇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管宁妃如今到底有多受宠,单凭这句话,就足以死无葬身之地了。
安宁郡主对薛灵薇的震惊视而不见,自顾自道:“他是官宦世家公子,我是王府郡主,我们两情相悦,我一直以为会和他结为夫妻,一生相亲相爱,可是…”
说到这类,安宁郡主声音染上几分哽咽,说不下去了,薛灵薇想不到人前风光的安宁郡主,人后竟然如此悲苦?
佛祖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与心爱的人别离的痛苦,必定痛彻心扉。
这一点,薛灵薇感同身受,眼见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耳鬓厮磨,那种穿心般的痛楚,外人难以体会。
“娘娘既已入宫,这些往事就彻底忘了吧。”薛灵薇轻声道,一面感念于宁妃的悲伤,另一面,见她竟然将如此隐秘的心事,能轻易将她拉下宠妃宝座的致命机密坦然告知自己,不免心生感动。
安宁郡主眼角似有泪光闪烁,看向薛灵薇,“我曾经和你一样,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心爱的男人,相夫教子,一生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