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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任看到祁棠低下头,用那种看似难以揣测但是又情绪明显的视线看了看自己。
    然后祁棠抬手摁断了视频通话。
    报告单来得很快,比之前快得多。
    祁棠拿着报告单坐在沙发上,医生在电话另一头的叮嘱絮絮叨叨。
    “……开头几个月要比较注意,您应该和宴总说一声,大概再过——”
    “别告诉宴任。”
    “……什么?”
    “先别告诉宴任,他过几天就从U国回来了。”
    医生心说没想到祁总竟然面冷心热,还有搞个惊喜的想法,立刻一连五六个“好”,才挂了电话。
    2020年9月26日,宴任回国后抱着老婆不肯撒手,祁棠不要就是不要,决定和宴任看电影看个通宵。
    “手拿出来。”
    “易感期呢?”
    “没来。”
    宴任快委屈死了。
    “宴总。”祁棠被宴任抱着夹来夹去,宴任很想磨蹭又一直被祁棠喊停,“在新闻上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
    宴任在祁棠颈后深缓地闻了闻,总觉得气息好像有种非常馨暖的平和感,不再是那种凑近嗅了嗅就浑身发烫的状态,有哪里不太一样,“——你知道不一样就好了。”
    他从后揽抱着祁棠的腰,祁棠在他硬韧的腕骨上摩挲了一会。
    手机一直摆在桌上,一个晚上都没响。直到天色转亮,祁棠才倦意明显地和宴任回房睡觉。
    “明天不去公司了吧?”宴任有心折腾,但看祁棠实在是困得不行,只能紧抱着老婆蹭了蹭,委曲求全地准备睡觉。
    “嗯。”
    修长的手指钻入祁棠的指缝,祁棠靠在宴任的身前,好像被无处不在又极具安全感的领属环绕。
    戒指在触抵掌内的时候格外明显,宴任握紧祁棠的手,祁棠软绵绵地回握了一下。
    祁棠身上的气息非常淡,像是微微泛凉的静水。宴任埋在祁棠的颈后辨别了片刻,有点不确定地在祁棠脖颈和发丝里上下嗅闻了片刻。
    虽然和之前差别不大,但总感觉有点陌生。
    既不是任何Alpha的气味入侵,也不是洗发香波的味道改变。
    祁棠被他轻轻地拱来拱去,睡意起起伏伏,偏过脸隐约皱眉地转向宴任。
    因为窗帘没有拉紧,花园里的暗光偷偷溜入。从宴任的角度看来,祁棠的下颌轮廓清晰,线条却因为困倦而显得柔和。
    祁棠微微睁开眼睛,眼睫下方含着一隙淡光,目光很随意,却霎那间把宴任的呼吸和心跳都微弱拽紧,连耳鼓都莫名地温热起来。
    “睡觉。”
    “好。”
    一觉睡得非常踏实,2020.09.27,崭新的一天像是齿轮一样旋过一扣,未知的一切铺陈而来。
    祁棠看着时间又跳过一分钟,才拿过手机稍微翻了个身,被半梦半醒黏过来的宴任再抱进怀里。
    宴任顶在祁棠的颈侧吸了口气,含含糊糊低声道,“棠棠……我做了个梦。”
    祁棠偏头亲了他一下,“什么梦?”
    “梦到你想跟我离婚……我出车祸,然后你一直重生到我们认识之——”
    祁棠瞬间清醒过来,宴任的手机响了,打断了宴任的话。
    陈志强被祁棠串通好了,快到午饭点就来电话,宴任还在床上没起来,接起来就要拒绝。
    “陈秘书说什么?”祁棠握住宴任的手腕,彼此的体温交融得相当一致,脉搏在祁棠施力的掌下非常清晰。
    “叫我去公司……说还有事没处理完。”
    “去啊。”
    宴任睁开眼睛,看着“好像有点异样,但是怎么都确定不了哪里奇怪”的祁棠,“我们昨天说好今天不去的。”
    祁棠踢了踢他,“那是我,不是你。”
    “……但我今天……”
    “去。”
    宴任起床洗漱去了,在浴室门前眼睁睁看着祁棠拿着他的手机给陈志强打电话。
    “嗯,你过来接宴总,他很快好。”
    “没有,他午饭不在家吃,你在公司给他准备就行。”
    祁棠披上睡袍,不紧不慢地走进浴室。他边洗漱边看着宴任挑换衣物,戴上手表。
    宴任走回浴室门边,有点怀疑地看着祁棠。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祁总老板当了多年,面上是云淡风轻到让宴任都找不出一点端倪。
    “可能吗?”
    “好吧。”
    等宴任讨了个吻舍得出门后,祁棠才让家里的佣人开始摆桌装饰。因为没人注意着他,祁棠才轻轻摩挲了一下这次没给他带来多少不应感的下腹。
    玫瑰在烛光下有种妩媚的垂滴感,像是洒下的金粉都变得湿润。
    长桌两头摆上银质刀具,被仔细打磨得手感极佳。
    祁棠拿着剔透的酒杯,酒已经醒过,从玻璃壶内哗然淌入,卷起鲜妍的微末气泡,碰出醺意细腻的碎响。
    管家给宴任开门,宴任进门后看到的就是祁棠修长的背影,因为正在倒酒,所以还有种烂漫的、近乎慵懒的感受。
    佣人都躲了起来,暗暗期待着这个惊喜的时刻。
    “……棠棠?”
    祁棠等倒好才转过来,宴任的视线略略下移,发现祁棠倒的是葡萄汁。
    祁棠拿起酒杯,微微倚在高脚椅上,面庞在绮丽的烛光下焕出玉一样的质光,笑影匿在唇角,透骨得让宴任几乎忘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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