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拾的碗筷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罗蒹葭想,要是褚威冷在家就好了。
如果他在的话,家里什么饭都不会剩下的,而且,也不用她收拾。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褚威冷离开家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利大于弊。
她终于有了自己私密的空间,做事也方便了许多。
吃过饭,褚老大和赵氏回屋歇着了,罗蒹葭洗完面,看了看空空荡荡的院子,没事可做,也回屋去了。
本来她以为褚威冷走了之后,她会过得非常轻松自在,可他走了不过几个时辰,她便觉得不自在了。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赵氏和褚老大的影响,她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她想,还是做些事情转移注意力吧。
之前缝制里衣时还剩下一些布料,这些布料不够做一件衣裳的,倒不如做双袜子。
罗蒹葭去找剩下的布料了,然而,她刚走到桌前,却发现在褚威冷送给她的祛除淤青的伤药旁放着一个袋子,袋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她很确定,这不是她的东西。
这个房间是她跟褚威冷的,既然不是她的,那必然就是褚威冷的了。
早上她看房间的时候,倒是没注意到这个小东西,以为褚威冷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
这个袋子是忘了带走吗?
罗蒹葭拿起来袋子,抽出来压在下面的那张纸看了看。
拿起来的第一反应,她以为是什么鬼画符。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发现上面写的是字。
那些字像是沾着锅底灰写的,歪歪扭扭的,很难辨认。
仔细看了许久,才看清楚上面的字是什么。
罗蒹葭连蒙带猜,组合在了一起,大概就是一句话:娘子,家里交给你了,有事记得给我去信。
读懂了这张“信”后,罗蒹葭的视线放在了深色的袋子上。
她刚刚触碰的时候就有些怀疑这袋子里究竟装了什么,这会儿隐约有了一种猜测。
当她打开看到里面的碎银子时,心里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罗蒹葭仔细数了数,里面一共有八两银子。
瞧着袋子里的八两银子,罗蒹葭的脸上露出来凝重的神色。
褚威冷既不喜欢原主,也不喜欢她。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多少能感觉到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也能察觉到他对她的态度。
他不喜欢她,甚至有些怀疑她,之所以去处理刘富商和罗家,更多的是把她当成是责任。
两个人前几日还险些和离了。
不管褚威冷是不是因为误会才问出来这个问题,事实上,褚威冷定然是想和离的,或者说对和离这件事情不排斥,要不然他不会问,也不会同意。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把银钱给赵氏和褚老大,而是给她呢?
这不合常理。
她又该如何做呢?
要不要把这些银钱交给赵氏?
也不知道赵氏知不知道褚威冷给她了……
估计是不知道的吧,要是知道,褚威冷可以光明正大给她,而不是走前私底下给她。
罗蒹葭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钱。
思索了片刻后,罗蒹葭想,罢了,顺其自然吧。
不管褚威冷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既然把钱给了她,定有他的原因。
她就先替他收着,如若家里出了什么事也能应应急。
等下次见着他的时候,她再把钱还给他。
若此刻去交给赵氏和褚老大,说不定会让二人心中不舒服。
退一步讲,以她对二人的了解,他们也不会收下。
想清楚这些后,罗蒹葭把这个银钱袋子藏了起来,跟自己攒的银子放在了一处。
她现在已经攒了四两多银子了,距离立女户开铺子还差很多钱。
如今一个月五两银子虽然很多,但分到手里只有二两多。
距离过年还有四个月,天气又渐渐冷了。
等天冷了下来之后,凉皮肯定不如现在好卖,一个月可能只能攒一两多了。
满打满算,等到过年的时候,她可能连十两银子都攒不到。
假使立女户需要花费十两。
那她接下来这几个月还要吃吃喝喝,买些东西。
等离开了褚家,还要租房子,买用具。
这些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纵然年前攒够十两银子,也远远不够。
十两还是太少了些……
她得想想法子多赚些钱了。
今日凉皮依旧好卖,卖完之后,回到家里数钱的时候,赵氏和褚老大暂时忘记了儿子的事情,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数着。
数完之后,赵氏道:“咱们家的凉皮可真好卖,今日又赚了近两百文。”
褚老大点点头,道:“嗯,确实好卖。”
“这要是日日这么多,咱们到过年能攒个二十两了。”赵氏笑着憧憬,“二十两可是够咱们在镇上买房子了。”
赵氏这是没把罗蒹葭当外人,算钱的时候把所有的都算上了。
同时,这句话也印证了罗蒹葭的猜想,赵氏都不知道褚威冷给了她八两银子。
褚老大不像赵氏这么乐观,他道:“凉皮就是天热的时候卖的多,估摸着再过一个月,天冷了,就不好卖了。”